平凡心下大驚,神情一變,立刻順着燕博目光的方向轉身看去。
只不過是轉身的一瞬間,平凡的身體已經緊張起來了,手緊握成拳,彷彿下一秒就會出手。
平凡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的這麼突然,明明一直全身戒備的人是他,但是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逼近的危險。
居然還是燕博先察覺到,然後高聲提醒了平凡,他才反應過來。
平凡雖然外表沒有表現出一絲慌亂,但他心跳已經不自覺加快了。他甚至有幾分驚訝,因爲他顯然低估了那兩人的能耐。
他們竟然可以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天台上。而且平凡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上來的。是在自己之前還是之後。
無論是哪種情況,對平凡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這就是平凡的失職。明明他在上來之前已經信誓旦旦地要保護燕博。但是他們在天台才站定沒有多長時間,他就被打臉了。
燕博現在的身體狀況平凡最清楚,但就是這樣,他還是比平凡先一步察覺到了危險。
平凡心裡羞愧,但是現在沒有時間讓他跟燕博道歉,等他把眼前的麻煩解決,再向燕博請罪。
不過這次就算燕博不會責罰他,平凡也過不了自己這關。他現在也不敢細想,因爲他實在不能原諒自己的過失。
如果他還繼續想這些的話,就會耽誤後面的事,造成更加不可挽回的後果,所以他從現在開始必須更加全神貫注了。
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平凡心裡有不小的懷疑。他明明一直警惕着周圍的情況。
不客氣地說,就算是一隻螞蟻,他都能感覺得到。
但現在是兩個大活人憑空出現在天台上,他卻絲毫沒有察覺,這怎麼可能?
平凡不是死腦筋的人,他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一定是這兩個鬼鬼祟祟的傢伙用了什麼詭計,所以他纔會在剛纔差點失去先機。
不過還好,燕博好像沒有受到影響,不僅自己及時發現了那兩人意圖不軌,還立刻提醒了平凡。
平凡放慢體內內力運行的進度,他在防備那兩人還有後手。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兩人肯定是擅長在人內力上做文章的。
既然如此,平凡就理所當然更應該保護好自己的內力了。
平凡雙眼平視前方,但餘光卻一直在排查周圍的情況。他可不信這麼狡猾的人會只在這一處設置陷阱。
如果這兩人比燕博和平凡早到天台的話,他們肯定像燕博和平凡一樣已經把整個天台都細細觀察過了。
有限的時間裡佈置好陷阱,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要是他們比燕博和平凡後上來的話,他們很有可能對天台的瞭解還不如平凡多。這兩人自然也來不及去佈局了。
而且平凡猜測,那兩個來路不明的傢伙八成也沒想到會被燕博發現蹤跡。
一上來就亮明身份,除非是對自己的本事有足夠的信心。但這兩人顯然不屬於這種情況。
光是從男人臉上轉瞬即逝的驚訝就能看出一二。
站在燕博和平凡對面的兩人,一男一女。他們和對方之間的距離大概有十米左右。
這個距離已經不算遠了,至少平凡站在原地不用移動分毫,就能輕鬆出招對付他們。同樣,對方的想法說不定和平凡不謀而合了。
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情況下,誰都不敢輕舉妄動。這種時候任何人都比以往更有耐心,他們甚至不會輕易做出動作。
一旦先做反應,就等於失去了先機。先發制人在這裡可派不上什麼用場。
不僅是平凡,就連對面的師兄妹兩人也在小心試探着。他們靠的當然不是直接的攻擊,而是從氣息和周圍環境獲得信息。
但是大家表面上都裝作沒事兒人一樣,就連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還帶着幾分笑意。
雖然平凡和對面的一男一女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但他們雙方卻很有默契地表現出熟絡的一面。
這時候無論誰看,都會以爲他們雙方是關係還不錯的朋友。只不過他們站的位置就有些遠了,氣氛也隱隱有點不對勁。
師兄妹兩人也全神戒備地站在原地,他們和平凡一樣,絕對不會輕易動作。
師兄理所當然地站在前面。自從到了天台,他就變成了主導。師妹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如果可以的話,師兄纔不想讓師妹跟着自己上來。
但是最後一刻師兄還是鬆口讓師妹跟在自己身後一起上了天台。不說別的,一旦發生點意料之外的事,師妹就是最好的擋箭牌。
師妹的內力可是師兄最得心應手的工具。他可不想就這麼白白放棄,他要保住自己的內力和境界,免得被門內的人超過去。
所以師兄只要能不動手,他就不會出手,這種耗費內力的事當然要交給師妹來做。
師兄從來不會考慮師妹的意見,更不會關心師妹的內力和境界。反正他是師兄,他說的話師妹就只有服從的份。
事實也是如此,師妹從來沒有忤逆過師兄的意思。而且不論師兄下達了什麼命令,師妹都一定會完成。
即使基本上每次執行完師兄的命令之後,內力和境界都會有不同程度的耗損。
師妹修煉的功法,想要恢復內力不是簡單的事。往往需要更艱苦的修煉和幾倍長的時間,才能堪堪調整到之前的狀態。
一來一回,師妹的境界提升就會受到阻礙。那些和師妹同期入門,甚至晚於她的人也漸漸有要趕超她的勢頭。
師妹總是少有時間修煉,剛剛見到一點成效,還沒等高興幾天,就會被師兄隨口的命令派去拼命。
幾番折騰下來,師妹的內力還能精進纔怪。
這次也不例外,整個過程中,師妹都合格地扮演着師兄的工具。師兄讓她做什麼,她就必須照做,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如果她敢違抗師兄的命令,還不知道師兄會怎麼添油加醋地和師父說,到時候倒黴的還是她。
師妹之前奉師兄的命令,在招標會的會場上僞裝自己,還真讓她找到了一些隱秘的線索。
就是靠着這些線索,她終於知道了燕飛揚的下落。
師妹帶着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重新回到師兄身邊,把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答案告訴了對方。
師兄聽了之後很滿意,他並沒有多想。因爲他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他相信師妹是不可能也沒有必要騙他。
師妹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做纔是對自己有利的。
她如果在這個時候有所隱瞞,對她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師兄遲早會發現不妥,他會讓師妹知道什麼是悔不當初。
他們兩個在一塊執行任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師兄有什麼手段,師妹也差不多都摸清了。
但就是這個原因,師妹纔不會輕舉妄動。試想,師兄那些平日裡用來對付別人的招數全都悉數用在師妹身上。
光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了。
但這些對師妹來說反而不算什麼了,她最擔心的就是回到宗門之後沒法和師父交代。
而且師父也不一定能聽進去她說的話。但師兄就不一樣了,不然師父也不會多給他這些時間讓他把燕飛揚帶回去了。
師妹從頭到尾忌憚的都是師父。一旦惹怒了師父,她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能不能繼續留在門內都是一個未知數。
最壞的結果和有可能面臨的下場,師妹爲了不讓自己分心更是連想都不敢想。
她找到師兄之後,就立刻恢復到之前默不作聲的模樣,彷彿就是一個聽話的工具,不會有任何自己的想法。
師兄對師妹的表現自然非常滿意。心中的疑慮也稍稍打消了一些。這點從他允許師妹和自己一起上天台就能看出一斑。
不然的話,師兄這麼有自信的人,又想獨攬功勞,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師妹有機會和自己分享的。
他們和燕博還有平凡不一樣,他們選擇了完全相反的另一條通路。
師兄可不管會場外是不是有更好的選擇,他就是要從會場內的樓梯直接去樓頂的天台。
他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爲他有足夠的信心,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上去。
不過師兄可沒打算自己親自出手,這種耗費內力的事當然要交給師妹了。他的內力可不是用來浪費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的。
師妹能被允許跟在師兄身後,就是爲了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
她對自己的處境自然非常瞭解,但她也只能裝作不知道,一言不發地跟在師兄身後。不過她也沒有放棄尋找機會。
至於在師兄看不見的背後,師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憎惡只有她自己知道。
所有人都認爲會場通向天台的樓梯充滿危險,師兄就偏偏要“迎難而上”。雖然這個過程基本不用他出什麼力,只要耐心等着師妹搞定一切就可以了。
師兄此時還是一身許總的僞裝,他還沒有時間換下,就暫時只恢復了身高。頂着許總的臉,但是身材又非常不和諧,看起來十分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