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廢物!”龍葵趾高氣揚地訓斥完守門的軍士,命令兩個雲中子把大門給推開。
雲中子越過城頭衝進門洞,掀起一道狂風直接把大門撞開。狂風和雷霆在城門內呼嘯噴出,將擋路的人全都丟到一邊。這時伐祟也正好踏着悶雷般的蹄音衝到,拖着一個巨大的磙碾隆隆穿過城門。
所有的城頭守將都有一種“城門失守”的悲壯感,雖然來的是友軍,但是這下馬威沒下成功,自己反倒被嚇了一跳。
“引路的人呢?”陸子清穿過門洞就厲聲咆哮,“死哪去了!”
一名小校嚇得腿都軟了,他負責帶路,但是現在跑過去引路是無論如何都來不及的。看着城門上掛着的人頭,很可能等一會兒就是自己的鄰居。
好在方纔那個虎翼遊騎的校尉反應比較快,立刻催動麒麟飛到陸子清面前,說道:“請將軍率隊跟我來!”
達喜瞅着騎在伐祟背上的陸子清,默默地忍了。剛纔他看得很清楚,人家只是揮舞鼓槌就打翻了兩位山神,他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敗了就要認,自己這城門確實壓不住對方的勢頭。但是對方聲勢如此猖狂,相信會激起更多人的好勝之心,城門不過是第一關罷了。
正在這樣想着的時候,他看到了陸子淑,頓時心頭一驚。他見慣了各式各樣的將軍、大將軍,武神,宗帥,但是從未有過任何一道身影如此光輝奪目。八個雲中子已經把道路上的障礙都釐清了,恭敬地拱衛在道路兩旁,敬候陸子淑的青花麒麟通過。陸子淑的目光打量着四周,她的神情泰然自若,彷彿在看一些很普通的東西。
最奇怪的是,她身上的火焰竟然是青色的,業火在她的背後凝聚成一輪青色的光輪,讓她看上去威嚴而又肅穆,彷彿女戰神降臨!
達喜一瞬間忽然感到自己很渺小,素來英明神武、高高在上俯視着千軍萬馬從腳下通過的他,第一次感到自己不過是一隻螻蟻。禹河將軍羅虎爲什麼會投靠一位女子麾下,他現在明白了,並不是因爲羅虎在軍中缺少靠山,而是因爲跟着這樣的主將大有可爲。
看看滾滾入城的輜重兵,還有那些打了雞血一樣的民夫,一個個氣勢如虹,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是什麼王牌軍呢。
一道滾燙的火光忽然灑落在他身上,達喜這時才忽然發覺不妙,看陸子淑看得太入神忘記了!犯了大忌!
丹陽子一揮手,達喜和城門上所有的軍士,都帶着火光嚎叫着從城頭砸在地上。達喜努力從坑裡爬出來,跪地磕頭,話都說不出來了。
丹陽子冷哼一聲,全大周敢站在老子頭頂的人,還沒有出生呢!現在的年輕將領見到他的帥旗,居然不提前大開城門出來迎接?看來他這大周第一戰神的威名,在軍中已經被淡忘了,真當他在書院裡教書就是好好先生?
這一次主要是爲了讓陸子淑來多多表現,所以他纔沒有太過展現自己的威勢。
而達喜努力支持到丹陽子經過才倒下去,更是委屈,尼瑪這支輜重隊的行進速度太快了!達喜從來沒有見過輜重隊進城的速度能這麼快的,一般大家都是半死不活地推着車,整支隊伍通過城門要花很長的時間,所以他才大意了。
同一時間,大營中無數的強者也都被這支輜重隊所驚動。
“這是誰來了?沒見過。”
“新旗號也敢在金山口大營這麼囂張?”
不由自主地,大營中數不清的強者們受到了刺激,此起彼伏地爆發出各自的氣勢來。陸子清跟在帶路的虎翼遊騎校尉後面,只見連綿不絕的營盤遍佈道路兩側,軍旗插遍地頭,到處都是軍士在操練,發出驚天動地的吼叫聲,一道又一道強橫的氣息,像颶風一樣碾壓過來。
然後那些強橫的氣場又都紛紛一愣,偃旗息鼓。
陸子清心道,金山口大營可能是大周最大的兵營也說不定。看看這些五花八門的軍旗,這還不過是一些雜牌軍,精銳部隊的營地還在後面。
而這些部隊會偃旗息鼓的原因,並不是因爲客氣,而是他們忽然發現,面前路過的是輜重部隊。戰鬥部隊向着輜重部隊秀肌肉有什麼意義?押運輜重的隊伍裡,除了不擅長作戰的老弱軍士,主要都是民夫。
這奇特的現象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些人的關注。
“有意思!輜重部隊竟然有這麼強的氣勢?”
“去問問,是哪一位將軍帶隊。”
“報——!是烈陽軍陸子淑押運輜重到此!”
“女的?”
所有的將領聽到這個消息,表情都很怪異,反應也各不相同,但終歸是好奇心多一些:“走,看看去!”
“女人怎麼了?”一個大鬍子巨人邊走邊說道,“我就見過那種特別厲害的婆娘,你們一起上都打不過。看看人家能把臨時領來的輜重隊,都帶出這樣的氣勢,必定不一般。我聽說,這個陸子淑她身高丈二,虎背熊腰,在鴻蒙書院的天尊壽誕時,十個宗子都打不過她一個,所以你們千萬莫要把她當普通的女子看待……”
隨着這巨人每一步邁出,地上就是一個深深的腳印。
“屁,我之前聽人說,陸子淑是個特別好看的小姑娘。”一個穿着精美的甲冑,額頭睜開豎眼的將軍反駁道,“她是丹陽子的得意弟子,應該是擅長法力和謀略的。”
“那些去參加壽誕的宗子們,毛都沒長齊,那點兒能耐打不過她很正常。”另一位將軍不以爲意地摸了摸自己堅硬的鬍子,扎手,滿意。
衆人饒有興趣地聊着,就看到那支輜重部隊過來了。
“哦,這是要立旗啊?”衆人見到那面嶄新的青陽旗幟,眼神便集體一變,瞬間變得嚴肅了。
有人沉聲道:“丹陽子大帥親自督師前來,又帶着徒弟,咱們得歡迎一下吧?把號角吹起來,把鼓也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