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雲中子全力捲動罡風,看起來就顯得體型更加龐大,像攔路的凶神一般攪得關前大亂。路障全都被雲中子給吸起來丟得滿天都是,道邊的軍士都大叫着四下閃避,但是沒有命令也不敢對雲中子發起攻擊。實際上就算是胡亂攻擊也沒有用,雲中子沒有實體,並不怕純粹的物理攻擊。所以面對四周威力強橫的弓弩,雲中子們不屑一顧。
龍葵更是盡顯惡犬風範,直接把將令丟向達喜臉上。
達喜伸手接住,一道雷光從將令上爆閃,被達喜以罡氣震開,散射到空中。達喜的臉色很陰沉,初來乍到,就敢比我還蠻橫?這些又是什麼怪物?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就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
龍葵輕蔑道:“將令我已經交到你手裡了!速速查驗,耽誤了大帥入城,你們全都要死——!”
說着八個巨大的雲中子也齊聲咆哮,頓時在空中掀起一片雷霆風暴,嚇得虎翼遊騎全都立刻遠離躲避,城頭的軍士要麼用罡氣護體,要麼直接縮在牆頭下面。
達喜一揮手,撤吧。
在沒接到將令之前,還可以假裝不知道這支軍隊的來頭,仔細盤查是他的職責。現在人家已經把將令遞到他手裡了,再攔路盤問,就有點兒不識相了。回頭若是丹陽子問,既然已經接到了將令,爲何還敢擋我率軍入城?那自己豈不是在找死?
虎翼遊騎全都撤回來,城下的路障也全都趕緊打開。但是也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那輜重車隊已經衝得離城頭只有半里路程。
陸子清對着被撞飛的人咆哮:“滾開!統統讓路!耽誤了大軍入城,你們吃罪得起嗎?”
伐祟直接用犄角開路,不管是什麼路障、大石,它全都直接晃動犄角轟碎。罡風粉碎一切,戰鼓聲中石碾子開路,崎嶇不平的道路瞬間變成了坦途。
後面的輜重兵見到前面的先鋒隊這麼猛,都跟打了雞血一樣隨着鼓點奮力推車,牛馬拖着的巨大輜重車,都創造出了行軍的新速度。陸子淑的生機法域微微釋放,牛馬和民夫全都像是有了使不完的力氣,喊着號子隨着激昂的鼓點小步飛奔着往前走。
路邊全是七零八落的碎片和滿地亂滾的守軍,一個個呻吟着心道,你們能不能不要在撞飛我們之後,才喊着讓開?
一個老兵趴在地上,熟練地翻滾到一個安全的位置,並且保持着舒服的姿勢停下來,低聲對四周的新兵蛋子提醒道:“先別起來。等打頭的過去,省得捱罵。”
原本這些守軍是負責施展下馬威的,大營要對初來乍到的隊伍抖威風,一看就懂。雖然絕大多數時候都很奏效,但是偶爾也會碰上硬茬子。眼前的就是,雖然是負責押運糧草的輜重隊,但是人家打的是烈陽軍的帥旗啊,城頭上又不瞎,哪能看不見?只是苦了他們這些最底層的軍士,夾在中間倒了黴。
“哇!”旁邊的新兵蛋子忽然發出夢囈一樣的聲音。
老兵擡起頭,一下子就看到了一輪青色的豔陽。陸子淑端坐在一匹青花獅子麒麟背上,颯爽英姿,冷清中帶着鐵一樣的剛強,疾馳而過中顯示出人馬合一的從容。“哇!”老兵驚覺自己也發出了和新兵同樣的聲音,然後他驚奇地發現,自己被撞到的地方不疼了,被罡風撕裂的傷口也癒合了!一陣陣清風灑落,他們的傷勢都在飛速癒合?那青色的陽光帶着和煦的風,散發着陽光下活着的味道。
不管是誰跟着這樣的主將,都能活着回來!
這樣的念頭在老兵的心底瞬間像野火一樣升起,他的眼神變得敬畏,在後面的將軍們高舉的長劍前低頭匍匐。
裝滿了沉重物資、糧草的車隊,像洪流一樣滾滾而過,人的腳步、吶喊聲、牛馬嘶叫、車輪猛烈轉動的聲音是那麼的激烈,士氣熾熱如火。
最前面的陸子清已經到了城門下,只見兩個高大如山的山嶺巨人對着他迎了過來。
“小朋友,慢着點兒!”打頭的巨人獰笑,“當心撞到城門!”
兩人一起伸手向着伐祟撲來,打算用力量強行讓這頭大妖怪停下。說到體型,兩人都比伐祟還要高大,而且身軀堅如鐵石,完全不在乎罡風。
山神宗?陸子清知道很多山神宗的弟子跟神武門關係好,在軍中效力。這岩石一樣的軀體,是他們的法衣。實際上他們的本體也跟普通人一樣,包裹在岩石之中。
砰的一聲巨響,伐祟可以摧毀山石的犄角竟然被兩人一起抓住。大地的震顫也都消失了,大家都不能撼動地面,只能憑着蠻力相互對抗。
伐祟怒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要跟我角力!飛撞之下,拖着巨大石碾子的伐祟,把兩個巨人給推出五丈開外,但它的衝勢還是被兩人給頂住了。
陸子清也有些意外,隨即明白,這兩人是本地山神,力量有四周羣山的加成,伐祟縱然力量再大,也自然是頂不過的。不過霄雲派的劍氣就是其剋星,陸子清揚起鼓槌,奮力一擂鼓,喝道:“讓開!”。
劍氣隨着闊天鼓的音波同時打入兩個巨人身上,雷鳴般的鼓聲震得兩人眼前一黑,同時劍氣已經探查到了兩人身上的竅穴,隨着陸子清鼓槌揚起的動作,打入兩人體內。
衆人只見兩個高大如山的石頭巨人忽然就被撞得向後翻倒,身上佈滿了裂痕,一動不動了。
伐祟拖着巨大的石碾子,從兩個巨人中間邁着雷霆般的步伐衝過去,負責開門的軍士都嚇壞了,他們故意拖拖拉拉,好給兩位山神營造阻擋的理由,沒想到兩位山神一下子就被撞翻了。眼看着那巨大的犀牛怪已經晃動着犄角直撞過來,如果還不開門,它就會直接撞在城門上。這個碰撞的結果,不管是沒撞開還是門碎了,都得有人爲此負責,替罪羊必然是他們這些負責開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