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膜被掃過,光滑的金屬門發出一聲輕響便打開了。
林箋邁步走了進去,一下子就看到了格蘭夏爾。他站在窗前的臺階上,穿着黑色長褲與米色絲綢襯衫,一如他往常的穿着。此時他面對着窗戶,正在用搭在肩頭的毛巾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有幾縷長髮落在他的後背處,將那絲質的襯衫湮出一小片水印。
聽到門響動的聲音,他立刻轉頭看了過來,手上還保持着擦拭的動作。行動看起來並不遲緩,精神看上去也還不錯。
在看到來人後,他緩緩停止了手裡的動作,朝着她笑眯了眼。
這畫面看上去給人一種錯覺,仿若屋外那廝殺的世界都是虛幻的夢境,而只有這方寸之間的寧靜纔是永恆的現實。
“你回來了。”格蘭夏爾從窗邊的臺階上走下來,朝着林箋走去,隨手將毛巾扔在沙發上。
臉上那溫暖的笑容從未改變過,超越生死,凌駕世俗。
反手將門關上,林箋快步的走向他。她越走越快以至於幾乎是撞進了他的懷抱之中。不想讓他看到這幅失態的模樣,她額頭抵在他的頸窩處,卻在感覺到那突兀的鎖骨後一下子淚涌眼眶。“我其實不想這樣的。”即便淚涌眼底,她的聲音還是十分清晰,“我很想讓你看看我有多威風……”
她的話逗笑了格蘭夏爾。聽着他明朗的笑聲,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林箋終於真切的感覺到他再次回到了她的身邊。
林箋仰起頭,雙手環在他的腦後,看着那雙能倒影出她影像的碧藍色眼睛,輕輕一用力,便將雙脣壓在他那有些蒼白的脣上。靈活的舌尖隨即便鑽入那微涼的脣瓣中,帶着幾分急切,還有些生澀。在尋找到他的舌後,便立刻糾纏上去。
熱度被迅速傳遞,感受着他迅速升溫的呼吸,她纖細的手指鑽入他金色的髮絲中,身體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一絲空隙都沒有留下。
感受着林箋少有的激烈的主動,格蘭夏爾覺得自己一下子被點燃了。這真是件很奇妙的事情……他至今爲止的人生中,有一半力氣都用來讓自己變成一個情緒不再波動的人,爲此他曾以爲自己已經變得冷血而無情,就仿若一件華麗的暖色調長袍中包裹着一具冰雕。但是這個此刻在懷中的女人,卻總能在瞬間讓他燃燒起來。
他緊緊的環抱住她,力氣大的好像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內。脣齒間變被動爲主動,一時間,安靜的室內只能聽到兩人粗重的呼吸聲,那交錯的氣息中暈染着兩人對彼此的欲.望。
在這個世界中,他們都是不完整的個體,都曾經以爲自己可以抵禦這世界無盡的悲涼,卻在發現彼此之後感受到了這世界最終給予的慈悲。
在他們跌倒在柔軟而寬大的沙發中時,這個吻終於結束了。格蘭夏爾低頭看着身下的林箋,她的嘴脣紅腫,胸膛在劇烈的起伏,幽黑的眼睛迷離中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對欲.望的渴求。他不由的再次低下頭,嘴脣在她的臉側迷戀的親吻着,撩開落在她臉側的他的金髮,他一口含住了她光潔的耳垂,然後開始順着她的耳廓親吻,他喃喃的說着“我愛你”。
一遍又一遍,虔誠更虔誠。
沿着那光滑的脖頸,他灼熱的脣落在她同樣明顯的鎖骨上。吸吮突然變得大力起來,在那鎖骨處留下一個屬於他的痕跡後,他開始解她軍裝襯衫的扣子。脣隨着手行進的方向流連的留下自己的印記,直到她所有的扣子都被解開後,他微微撐起身體與她目光交纏,右手落在她平坦的腹部,再上幾分便摸到了軍裝皮帶的搭扣處。皮帶被他毫不猶豫的抽走並隨手扔在地上。
當他完全進入時,林箋緊緊抱住他光滑的後背,任他將體重全部壓在她的身上。她開始親吻他的頸側,沿着那清晰可見的動脈,一邊親吻一邊喘息的迴應他:“我也愛你,格蘭夏爾.馮.諾蘭。”
林箋是在牀上醒過來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落進來,照醒了她。翻身躲過那縷光芒她才困難的睜開了眼睛。空蕩蕩的牀側讓她茫然的瞪大了眼睛。
“睡得好嗎?”
溫柔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林箋一愣,擡頭朝房門處看去。格蘭夏爾站在門口處手裡託着一個白色的餐盤。房間外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燦金色的長髮被隨意的束起搭在肩頭,讓林箋一下子想起第一次見他的場景。如同今日一般是一個有着刺目陽光的日子,他也如同今日一般將頭髮束在肩頭,而她也同樣自睡夢中醒來。
“在想什麼?”看到林箋半躺在牀上愣愣的看着自己,露着光滑的肩膀。格蘭夏爾不由的走進房間,隨手將托盤放在落地窗旁的小桌上,迎着她的目光走到牀邊。在林箋坐直身體要轉身的一瞬間,他雙手握住她的肩頭,同時在她的頸側落下一個吻,“別轉身……”,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帶着些勸哄、帶着些乞求,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邊繚繞,她覺得自己有些口乾舌燥,緊緊地抓住攬在身前的牀單,感受着他的吻在她光.裸的後背上密密匝匝的落下。
身體再次燥熱起來,她不由自主的挺直身體,微仰着頭自喉間溢出一聲似歡愉似痛苦的喘息。
跪在牀邊的格蘭夏爾在聽到這聲仿若邀請的喘息聲,他擡起頭將林箋連同緊拽着的牀單一起攬進懷中。濡溼的舌尖在她的頸側流連,仿若引誘一般:“要再來一次嗎?我的女孩?”
靈活的舌尖在頸側勾畫的極度觸覺讓林箋顫抖了一下,在聽到格蘭夏爾的話後,她閉上了眼睛,卻將手向後伸去,隔着他長褲的布料摩擦着他火熱的堅硬。在格蘭夏爾感覺自己的火熱將要爆炸的時候,那隻纖細的手終於將他的火熱自長褲中解救出來。
“哈……”格蘭夏爾的喉結滾動着,發出滿足的嘆息。他站起身一把將她自牀上拉了下來,貼着她光滑的裸背將她壓在厚重的天鵝絨窗簾上。一手自她的腋下穿過,覆在她胸前的隆起上,一手攥住她纖細的腰,火熱的堅硬自背後進入那幽窄的秘境。那被緊緊包裹的觸感讓格蘭夏爾碧藍色的眼眸暗沉下來。
伴隨着一下重過一下的深入,格蘭夏爾的脣落在她的脖頸處,開始了狂熱的吸吮。房間再次被交纏的喘息聲充滿。
感覺到懷中人突如其來的僵硬和繃緊,他加快速度每一下都似乎要用盡全力一般,在她發出嘶啞的喊聲後,他同時釋放在她身體的深處。然後如同脫力一般的壓在她的身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
“格蘭。”仰靠在格蘭夏爾的懷中,林箋擡手摸着他的臉龐。
“嗯?”回答的同時,格蘭夏爾將一個吻輕輕的印在她的頭髮上。
“我們,結婚吧。”林箋輕聲說道。
“……”
沒有得到迴應的林箋仰臉看向格蘭夏爾,他看着她的目光認真而深沉,然後將她轉過來面對面的坐着。“你想好了嗎?我能給你的實在不多……”
“不!”林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在他好看的脣形上印下一個吻,“你只要把你自己給我就行了,你……不願意嗎?”
“那麼,”他伸手將她再次攬回到自己懷中,讓她的臉龐緊貼着他心臟的部位,“你聽聽我的心在說什麼?它跳的那麼厲害,也許下一刻就要蹦出來了。”
林箋倚在他的胸口,聽着他心臟跳動的聲音。那麼的清晰的有些快的聲音,顯示着這個男人激動的心情。
這一刻,被躲開的陽光再次照射在這一對相互依偎的人身上,帶來融融的暖意。他們很有默契的沒有在此時此刻提及那也許很快便會到來的一天,沒有畏懼那不知何時會發生的分離,只是一心一意的感受對方彌補自己所缺失的另一半靈魂。
直到某人因爲長時間沒有進食肚子發出抗議的叫聲,相擁的兩人才再次分開。
格蘭夏爾帶着滿眼的笑意看着表情變得有些彆扭的林箋,“這是我的錯,你本應該在兩個小時之前用餐的。”
“雖然我已經有十二個小時沒有吃飯了,但是你應該更久吧?”聽到格蘭夏爾將這種事情都歸結爲他自己的錯誤,林箋無奈的搖搖頭、這個人啊,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他清醒着就絕不會失態,“爲什麼你就不會有這種糗事呢……”
“元帥閣下面前,哪能失儀呢。”格蘭夏爾笑着回答,他站起身來,先爲林箋披上睡衣,這才站起身來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將那原本被扔在一邊的餐盤端了過來,“你先吃一些,我讓衛兵再送一些新鮮的食物過來。”
林箋端着餐盤,看着走向門口的格蘭夏爾的背影,心中的滿足感一點點的累積。她不知道是因爲最近這段時間過於疲勞,還是那份擔心失去這個男人的恐懼感籠罩她太長時間,這樣的一天,她希望永遠都不要成爲過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