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擺在徐階面前的兩條路

第734章 擺在徐階面前的兩條路

此時,徐階位於京城的宅邸內。

縱使天色已經很晚了,但此刻的徐階卻沒有絲毫睡意。

先前嚴嵩在宴會上說的那些話,如同幻燈片一般,在他的腦海中不停閃過。

“唉,真沒想到,我徐階也會有這麼一天!”

書房內,只見徐階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

其實一直以來,對於自己背後家族的所作所爲,徐階都是有所察覺的,不過,他卻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隨着徐階的官職一升再升,他所在的家族也趁着這個機會,大肆兼併土地,現如今,松江府近半的土地都被徐階所在的家族所佔有。

不僅如此,徐家還擁有數量可觀的織機,大量僱傭工人,用以產出絲綢。

縱使在朝廷施行官紳一體化納糧的政策以後,徐階背後的家族,每年能夠積累下來的財富,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而對於家族裡的這些行爲,徐階一開始也是嚴厲禁止,但是架不住族裡的那些人苦苦相勸,後來,徐階也就選擇眼不見爲淨,聽之任之了。

也正因爲如此,對於族裡派來的那些人,徐階向來是冷臉相待,從未給過好臉色。

而爲了麻痹自己,徐階開始不停地給自己找藉口,畢竟,在大明,這麼做的人不止他一家。

無論是那些商賈富戶,還是高官勳貴,都在想方設法地兼併更多的土地。

而不久前,趙貞吉派人查抄嘉興袁家一事,卻在無意間給徐階敲響了警鐘。

畢竟,整件事完全可以說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

要知道,趙貞吉現在的身份可是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哪怕是在封疆大吏的行列中,趙貞吉的分量也是無比地重。

就是這樣一位封疆大吏,卻指使下屬,以私藏兵器,意圖謀反的罪名,查抄了嘉興袁家!

要知道,在事情發生以後,徐階還特意派人調查過,最終調查出的結果爲,在這之前,趙貞吉與嘉興袁家並無恩怨,彼此之間井水不犯河水。

既然彼此之間並無仇怨,那麼趙貞吉的目的就有待商榷了。

而根據徐階對趙貞吉這個人的瞭解,趙貞吉平日裡謹小慎微,並不貪財,不然的話,當初也不會跑去督察院任監察御史一職。

要知道,趙貞吉可是庶吉士出身,自英宗以後,便有慣例,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

因此,趙貞吉的前途,可以說是一片光明,在地方上歷練幾年後,進入內閣也只是時間問題。

“眼下,在大明想給趙貞吉送銀子的人,得從京城排到浙江去了,因此,肯定不是爲了敲竹槓!”

“既然如此,爲何趙貞吉會如此行事呢,還有,嚴嵩爲什麼會突然站出來提醒我,讓我多加註意……”

徐階想到這裡,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時間就這麼緩緩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徐階突然靈光一閃,一個駭然的想法,逐漸浮現於他的腦海當中:“難不成,趙貞吉此番是受了陛下的指示?”

“而先前朝野上所流傳的那些,有關陛下想要清查田畝,抑制土地兼併的流言,都是真的!”

徐階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自當初趙貞吉派人查抄嘉興袁家以後,類似的消息,便甚囂塵上。

“當初在陛下召見我和嚴嵩的時候,我們都以爲陛下是爲了清查田畝,抑制土地兼併一事!”

“而事情的結果,卻極大地出乎了我們的預料,陛下從頭到尾,都未曾提及土地兼併一事。”

“反而讓內閣牽頭,對大明的各個部門進行一次考評,然後再通過排名,發放年終獎!”

“自那以後,先前在京城內鬧得沸沸揚揚的嘉興袁家一事,便鮮有人提及!”

“難不成,這都是陛下爲了轉移視線,而故意耍的把戲?”

“而嚴嵩正是因爲看到了這一點,方纔在先前的宴會上出言提醒,但這樣做對嚴嵩又有什麼好處呢?”

思襯許久後,徐階最終決定,不再糾結嚴嵩此舉背後的含義。

而在想明白這些以後,擺在徐階面前的,就只剩下了兩條路。

第一條路是儘快與家族進行切割,如此一來,可以避免日後事發的時候,牽扯到自己身上。

第二條路則是不作切割,讓家族裡的那些人儘快收手,不要再繼續兼併土地,到時候事情,興許會有迴旋的餘地。

徐階從未有過如此糾結的時候,此時,腦海中名爲理性的聲音告訴他,應該儘快與家族作切割,不然的話,一切都來不及了。

而另外一個感性的聲音,則是在質問徐階:“徐階,難道你要背棄生你養你的家族嗎?”

許久,只見徐階一臉頹然地坐回到椅子上,無聲自語道。

“族裡的那些長輩,都是一路看着我長大的,小時候我墜入枯井,若不是族人及時發現的話,恐怕我早就死在了枯井內,又如何能夠有今天的成就呢?”

“先前的那些,無非只是猜想而已,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加以證明。”

“大不了,由我親自寫一封信,然後讓璠兒給族裡的那些人帶去,讓他們不要再繼續兼併土地了,興許局勢還沒有壞到無可挽回的地步,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徐階想到這裡,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如此安慰自己。

隨後,徐階未作絲毫猶豫,當即鋪開紙筆,用飽蘸墨水的毛筆,寫起了書信。

待最後一個字落下,只見徐階將手上的毛筆放回原位,等到紙上的墨跡乾透以後,只見徐階將其裝入信封。

在做完這些以後,只見徐階喚來管家,沉聲吩咐道:“去,馬上把大少爺叫過來,就說我找他有急事!”

管家聽聞徐階此話,當即神色一凜,沉聲應道:“是,老爺!”

……

在管家離開房間後不久,只見睡眼惺忪的徐璠敲響了書房的門:“父親?”

在這之後,只聽徐階那滿是疲憊的聲音在書房內響起:“先進來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要交代伱去辦!”

話音落下,徐璠未作絲毫猶豫,當即推門而入。

在進入書房後,只見徐璠下意識地看向徐階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父親,這麼晚了,您找孩兒有什麼事嗎?”

徐階聞言,並未着急給出迴應,而是上下打量了自己的長子一番。

徐璠,字魯卿,是徐階四個子女中,唯一由原配沈夫人所生,徐璠年僅週歲的時候,母親沈夫人便故去,不久後,徐階被貶斥至福建,徐璠自幼便失去父母的愛護,童年孤苦憂傷。

後來徐階在得勢以後,出於補償的心理,對他的偏愛也是最多的。

徐璠於嘉靖三十一年,被升遷至布政使參議,然後又在嘉靖三十六年的時候,因爲督辦監修萬壽宮有功,被提拔爲太常寺少卿。

隨後,只見徐階回過神來,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如此吩咐道:“先坐吧!”

“是,父親!”

徐璠聞言,未作絲毫猶豫,當即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看着面前一臉凝重的徐階,只見徐璠鼓起勇氣,惴惴不安地詢問道:“父親,這麼晚了,您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吩咐孩兒去做嗎?”

徐階聽聞此話,頗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而開口道:“從明天開始,你就告病休假,即刻啓程趕回松江府,然後親自把這封信,送到族長的手上!”

“將信送到以後,你先不要着急回來,就待在那邊替我盯緊族裡的那些人,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向我彙報!”

在聽完徐階的這番話後,徐璠的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驚訝之色,畢竟,這樣做的話,將會不可避免地影響到他的仕途。

從嘉靖三十六年開始算起,徐璠已經在太常寺少卿的這個位置,兢兢業業幹了四年多了。

徐璠只需要再熬個一兩年的資歷,等到朝廷有空缺的話,說不定還能夠再往上走一走。

而現在徐階卻讓他離開京城,回老家去盯着那些族人,這不等同於斷送了他的仕途嗎?

徐璠的心裡十分清楚,倘若要想更進一步,就絕對不能遠離京城這個權力中心,要是今天你不在其位,明天說不定就不在位了。

迎着徐璠那疑惑不解的目光,徐階的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愧疚之色。

隨後,只見其搖了搖頭,看向徐璠所在的方向,出言解釋道:“璠兒,父親讓你回老家盯着那些族人,其實也是無奈之舉。”

“想必你在不久前,應該聽說了在朝中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吧?”

徐璠聽聞徐階此話,在思襯片刻後,試探性地向徐階詢問道:“難不成,父親指的是,陛下想要清查田畝,抑制土地兼併的流言嗎?”

徐階聞言,瞥了徐璠一眼,點了點頭,開口道:“嗯,沒錯!”

待話音落下,只見徐璠的臉上的疑惑之色更甚,看向徐階所在的方向,支支吾吾道:“可……可是父親,後來不是證明這則流言是毫無根據的嗎,怎……怎麼會……”

徐階將徐璠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緊跟着開口道:“誰也不能證明這則流言是真的,相反,誰也不能證明這則流言是假的!”

徐階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將目光從收回,自顧自地說道:“現在松江府近半的土地,都在咱們家手中,要是這則流言是真的,陛下真的打算清查田畝,抑制土地兼併的話,到那時,又當如何?”

徐階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如同一柄重錘一般,徹底擊碎了徐璠內心的僥倖。

“對啊,父親說得沒錯,倘若陛下真的打算清查田畝,抑制土地兼併,那麼到時候,佔有松江府近半土地的徐家,將成爲十分醒目的存在。”

“近些年來,家族爲了兼併土地,可沒少幹違法的勾當,萬一這些事被捅出來,那麼父親也會……”

想到這裡,徐璠整個人都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先前心裡殘存的那點不滿,也盡皆煙消雲散。

隨後,只見徐璠從座椅上起身,看向徐階所在的方向,沉聲應道:“是,父親,孩兒知道該怎麼辦了!”

徐璠在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又繼續道:“明天一早,孩兒就告病回鄉,替父親盯着族裡的那些人,讓他們停下來!”

眼見徐璠同意了自己的提議,徐階臉上的虧欠之色更甚,畢竟,徐璠從小就缺乏來自父母的關愛,而現如今,又讓他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

旋即,只見徐階將腦海中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看向徐璠所在的方向,沉聲保證道:“璠兒,等這件事過後,父親會好好補償你的!”

“父親,孩兒不要什麼補償,孩兒能夠幫到父親,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徐璠聞言,當即俯下身體,恭敬應聲道。

“行了,時候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父親,孩兒這就告退!”

在這之後,只見徐璠異常鄭重地從徐階的手中接過信封,俯下身體,沉聲應道。

在徐璠離開書房以後,徐階臉上的擔憂之色,也是消退了些許。

隨後,只見其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後,無聲自語道:“唉,希望族裡的那些人,能夠聽進去我的這番話吧!”

“不然的話,璠兒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徐階的心裡十分清楚,身爲長子的徐璠並沒有出衆的才能,不然的話,當初也不用找替考了。

嘉靖二十四年的時候,在松江府鄉試的考場上,替徐璠替考的人被考官楊順當衆揪了出來,並如實上報了朝廷。

後來這件事在徐階的極力斡旋之下,最終得以平息下來。

“唉,難啊!”

在感慨這麼一句後,只見徐階起身吹滅了書房內的燭火,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

另一邊,高拱位於京城的宅邸內。

此刻,房間內,高拱在飲下妻子張氏送來的醒酒湯後,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

隨後,只見其從牀上坐起,看向張氏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是誰送我回來的?”

高拱的妻子張氏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埋怨之色,出言迴應道:“是張居正張閣老親自把你送回來的,你倒好,一個人呼呼大睡,把人家張閣老累得夠嗆,連路都走不動了!”

高拱在聽完妻子的埋怨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隨後,其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看向妻子張氏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對了,他回去了嗎?”

高拱的妻子張氏聞言,在回憶片刻後,出言迴應道:“張閣老還沒離開,還在大廳休息呢!”

高拱在從妻子張氏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隨後,只見其將目光從自己的妻子張氏身上掃視而過,出言吩咐道:“如此甚好,把他請過來吧!”

“嗯。”

高拱的妻子張氏在應聲後,當即未作絲毫猶豫,當即邁步離開。

不多時,只聽門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隨後,只聽張居正的聲音響起:“高閣老?”

“嗯,進來吧!”

此時的高拱,已經換好了衣服,並從牀上起來。

隨後,只聽‘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隨後,只見張居正邁步走了進來。

當張居正看見整衣斂容的高拱時,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要知道,在不久前,高拱還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這一眨眼的功夫,就跟平常無異了?

高拱並未在意張居正心中所想,而是從座椅上起身,向張居正拱了拱手,表明了謝意。

“多謝張閣老一路送我回來!”

“無妨,只是舉手之勞罷了,高閣老不必如此客氣!”

張居正對此並不在意,只是擺了擺手,如此應和道。

“來,坐吧!”

隨後,只見高拱看向張居正所在的方向,用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置,如此說道。

“嗯。”

張居正聞言,也不推辭,徑直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在這之後不久,只見幾名侍女上前,分別替高拱和張居正端來,泡有枸杞水的茶杯。

高拱在接過茶杯,輕啜一口後,如此感慨道:“張閣老你先前推薦的用枸杞來泡水,果真有妙用,喝了一段時間後,身體上的小毛病好了不少!”

張居正對於高拱的話不置可否,其在輕啜一口後,將手上的茶杯放下,笑着應和道:“在下也是偶然聽一位郎中提起,說是枸杞可以滋養身體,延年益壽。”

“對於咱們這些每日操勞的人來說,枸杞的效用,再好不過了!”

一旁的高拱聽聞此話,在沉吟片刻後,出言感慨道:“好在接下來可以好好休息一陣了,一直到正月二十,都不必上朝當值!”

張居正聽聞高拱此話,點了點頭,出言應和道:“是啊!”

……

自從上次,高拱和張居正聯名上書,請求皇帝讓裕王就藩一事後,高拱和張居正之間的關係,就逐漸變得親密起來。

雖然,皇帝沒有就讓裕王就藩一事,給出任何的答覆,但高拱和張居正也藉着這個機會,好好了解了一下對方。

儘管彼此之間的見解略有不同,但在某些方面,高拱和張居正達成了共識。

例如,高拱和張居正都認爲,現在的大明,需要進行一場重大的改革!

在這之後,只見高拱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張居正,出言詢問道:“對了,近來裁撤驛站一事,還算順利嗎?”

張居正聽聞高拱此話,也沒有隱瞞的意思,點了點頭,出言應和道:“嗯,一切順利,雖然這次裁撤的驛站,不到一百之數,但只要開了這個頭,剩下的事就好辦得多了!”

高拱在從張居正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點了點頭,然後話鋒一轉,又繼續道:“對了,近來我偶然間發現了一位飽讀詩書,才華橫溢之人!”

張居正聽聞此話,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些許好奇之色,緊跟着詢問道:“哦,是誰?”

迎着張居正那分外好奇的目光,高拱在沉吟片刻後,轉而開口道:“經筵講官馬自強,此人於去年參加陝西鄉試,並一舉摘得頭魁!”

“據我的觀察,此人並不是只知道埋首於書中的腐儒,而是有着真才實學!”

張居正明面上對於高拱的這番話不置可否,但卻在心裡暗暗記住了馬自強的名字。

隨後,只見張居正的臉上浮現出糾結之色,其在思襯許久後,方纔看向高拱所在的方向,試探性地詢問道。

“敢問高閣老如何看來,不久前,在朝中傳得沸沸揚揚的嘉興袁家一事?”

高拱明顯沒有預料到張居正會問出這個問題,在驚訝了片刻後,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轉而開口道。

“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情另有蹊蹺,反正這件事,絕對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高拱在說到這裡的時候,不等張居正做出迴應,又繼續補充道:“要知道,現在的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可是趙貞吉,當初趙貞吉還在京城任監察御史一職時,就處處謹小慎微,不留任何把柄!”

“要知道,當初替那個嘉興袁家安上的罪名,可是私藏兵器,意圖謀反,以趙貞吉的謹慎程度,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授人以柄的事情來的!”

“也正因爲如此,唯一能夠說得通的便是,趙貞吉是受人指使,故意用嘉興袁家的這件事,來試探朝中的風向!”

高拱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滿是篤定之色。

儘管高拱沒有明說,但張居正卻清楚地知道,高拱暗指的那個人是誰。

試問在大明,除了皇帝以外,還有誰能夠指揮得動,趙貞吉這樣一位分量極重的封疆大吏?

“原來高拱對此事也有所察覺,看來我先前的擔憂都是多餘的!”

張居正想到這裡,整個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既然高拱對此也有所察覺,那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

隨後,只見張居正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看向高拱所在的方向,緊跟着開口道:“嗯,看來高閣老和我想的一樣,這是陛下在爲清查田畝,抑制土地兼併鋪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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