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誰給你打的電話啊?”在李向東跟肖飛打電話的時候,他夫人端了一碗紅棗薑茶進來。
李向東胃不好,工作又忙。紅棗薑茶暖胃養胃,李夫人經常給他衝沏。
“是老家一個孩子,肖飛,你知道吧?”
“哦,是那個寫了《明朝那些事兒》的肖飛?”李夫人微笑着問。
“對。”李向東點頭。
“他遇到什麼事了?”李夫人問。
“被幾個不長眼的紈絝欺負了,作爲同鄉長輩,我自然是要替他撐腰的!”李向東濃眉一挑說道。
等夫人出去。
李向東就給金海分局的局長錢同舟打電話。這會兒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了。
電話撥出去,李向東發現對方電話居然是無法接通。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是搞什麼呢?按公安系統的內部規定,局裡給配的手機是要保持24小時暢通的。
李向東又試着撥錢同舟家裡的座機。
電話響了半天,錢同舟的老婆才接了起來,說老錢今晚值班,並不在家裡睡。
李向東便是一愣。
分局局長的值班表,他這裡是有的,今晚並不是錢同舟值班。莫非是臨時安排?
李向東第三個電話就打向錢同舟的局長室。
豈料,連撥了三次,都沒人接。
李向東這心裡有些火大:這個錢同舟,太無組織無紀律了。
找不到錢同舟,李向東凝眉思索了一下,果斷決定,直接讓金海分局副局長張建軍,也就是那個張賢哲的叔叔親自去處理自己侄子這件爛事。
這回,電話撥通之後,很快,張建軍就接起了電話。
“李局,您好。您好!”張建軍萬萬沒想到,大局長深更半夜給自己打來電話,他這顆心顫悠悠的。
李向東可從來沒給他打過電話。
這個點打電話,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事吧?他心裡犯着嘀咕。
“小張。有這麼件事……”李向東跟張建軍簡單說了下事情,然後吩咐道,“你去處理一下吧。”
“好,好的!李局,保證完成任務!我絕對不會徇私枉法的!您放心!”張建軍保持立正姿勢。大聲地說道。
掛了電話,張建軍的臉色就黑了下來。
這個混蛋!
他憤怒地罵了一句。罵的對象當然是自己的侄子張賢哲,這不是找事兒嗎?竟然招惹到了李向東的親戚。
你自己不想活了,也別特麼拉着我啊!
不過,李向東肯給自己打電話,讓自己去處理,這說明他對自己還是沒多大成見的。他這麼做,估計也存了考察自己的成份吧?
這事情,該怎麼處理呢?
親情,肯定是要維護的。不維護,自己的哥哥那裡也說不過去;但大局長給了自己臉,自己也必須做得讓他滿意爲止。
真是尼瑪難哪!
張建軍心裡罵罵咧咧,立刻動身下樓,他要親自到現場看看。
在下樓的過程裡,張建軍給自己的哥哥,也就是張賢哲的老爹,市工商局的張副局長打了個電話,說了下情況。
張副局長一聽,也嚇壞了。
自己這兒子有多操蛋他當然是有所瞭解的。他沒想到的是,現在,兒子竟然惹到了市警察局局長、市委常委李向東的親戚,還被人抓到了把柄:正在組織羣x派對。
這個罪名要是成立。是要判重刑的。
於是,張副局長也趕緊的跟夫人從牀上匆匆爬起來,驅車往中原新城的方向趕。
一邊在路上走,張副局長一邊咬牙切齒地罵:這個不學好的混蛋東西!是想讓我掉烏紗帽了吧?
張建軍給自家哥哥打完電話,就趕緊的又給建新街派出所的副所長劉剛強打電話。
劉剛強應該就是帶隊去現場的人。
張建軍也知道,劉剛強平日裡跟自己的這個不爭氣的侄子關係挺好。
卻說。這時候,劉剛強已經帶着兩名值班警察還有巡防隊員三人在現場處理事情了。
劉剛強今年四十有五,還只是個股級的派出所副所長,他很想上進,但卻沒什麼關係門路。
所以,劉剛強對自己能結交上張賢哲是很上心的。
張賢哲這一家子,在中原市勢力還是很大的,若是能投靠這一家族,對自己的前途發展好處多多。
正因此,今晚剛好值班的劉剛強接到電話,聽說張賢哲的手被人打出了血,還被人堵着門挑釁,他就立刻帶人趕了過去。
十分鐘不到,他就熟門熟路來到了張賢哲家門口,看到窄小的樓道里,兩撥五六個人在對峙,劉剛強二話不說,一指肖飛跟劉澤來三人,一聲大喝:“把他們給我銬起來,帶走!”
那幾名警察和巡防隊員聽的劉剛強吩咐,直接朝肖飛他們衝過來,就要將他們拘捕起來。
劉澤來跟劉夫人見警察過來就要抓自己,也很是氣憤,但他們更多的是害怕。警察屬於國家暴力機構,像他們這樣一向奉公守法的人,幾時面臨過這樣的場景?
更何況,兩人在新聞媒體乾的時間長了,對社會的陰暗面知道得更多,他們十分清楚,今晚自己要是被警察真的抓進了所裡,不管自己清白與否,挨一頓打受一番折辱是難免的!
“這位警察同志,在事情還沒查明白之前,我勸你最好還是淡定一點,不要把事情做得太過了,以免自己不好下場!”
肖飛一挑眉毛,冷笑着,對劉剛強說道。
“喲!沒想到鴨子死了你還嘴硬!竟然敢嚇唬劉哥!劉哥,讓你的人把他們抓起來,先打一頓再說!”
看到劉剛強帶人過來,張賢哲跟孟亞光三個神氣活現起來。
張賢哲見肖飛對着從樓梯下往上衝來的警察和巡防隊員發狠,而那幾個人也是停在了肖飛面前,不敢有下一步的動作,便大聲地咆哮起來。
劉剛強看了一眼肖飛三個,他覺得今晚遇到的這三個刁民膽子特別肥,在警察面前竟然絲毫不害怕,還敢恐嚇自己。
之前哪有什麼人敢這樣啊。
他心裡就有些打鼓。
但聽了張賢哲的打氣,又想到,張賢哲的叔叔張建軍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金海分局副局長,還是排名僅次於正局長的副局,他便又淡定了。
“還等什麼啊!給我上啊!難不成他們還敢抗法不成?”劉剛強叫了起來。
衝在最前頭的是一名腦袋鋥亮的巡防隊員,聽得劉剛強叫喊,他嚎叫了一聲,一晃手裡的手銬,對着肖飛就撲了過去,想要一個擒拿,拿下肖飛,給他戴上銬子。
這就是一份功勞呀。
但肖飛怎能任其給自己逮上這玩意?
他擡腳對着這光頭的小腿飛快的踹了一下。
這光頭剛衝到肖飛面前一米來遠,被肖飛這麼一踹,一個惡狗撲食就撲倒在了地上,連帶着後頭衝上來的兩名巡防隊員收腳不住,都被絆倒在地,滾成一團。
只有那兩名警察綴在後頭,見勢不妙止住身形,這纔沒丟人現眼。
“好小子!竟然敢暴力抗法襲警!這是找死吧!?”張賢哲見狀,冷笑了起來。
劉剛強也是一怔。
肖飛竟然拘捕,而且,還打了巡防隊員,這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啊。如果沒有依仗,普通人敢這麼幹?
他的心裡又是一陣打鼓。
作爲一名低層民警,劉剛強一直小心翼翼保護着自己,以免衝撞了不該衝撞的人,以致倒黴透頂。
現在他看肖飛,就越看越覺得對方分明就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老劉,你腰裡別的是啥?難道是塊廢鐵?人家都暴力襲警了,你還在那發呆,趕緊掏槍鎮壓啊!如果他敢再亂動,一槍崩了,也是白死!對不對?你怕什麼呢?有張哥給你撐腰呢!保你沒任何干系的!”孟亞光大叫起來。
肖飛看了一眼蹦得歡實的這倆小子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別怪我沒提醒你們,現在蹦躂得越歡實,待會死得越慘!”
他又看看一隻手已經摸到腰裡槍套上的劉剛強,說:“我勸你最好不要掏槍,不掏槍還好說,如果你把槍掏出來,指向我們,我可以向你保證,你這身衣服也穿不了太久了。”
聽孟亞光這麼一喊,咬咬牙,本已經想要掏槍的劉剛強,聽得肖飛這麼說,嚇了一跳。
看來,對方是真的有恃無恐。
如果沒有硬後臺,這話也說不出來啊。
自己若是胡亂掏槍,還真有可能成爲犧牲品啊。
他現在有些後悔,自己跑得太快了,情況都不瞭解,就帶人衝了過來,以至於現在連個緩衝都沒有。
就在這時,劉剛強當個寶貝似裝在**兜裡的手機響了。
劉剛強慌忙將手機拿出來。
他一看,來電竟然是分局張建軍副局長打來的,他趕忙的接了起來:“張局你好。”
“老劉,你現在在哪?”張建軍第一句話便問道。
“張局,我現在出個警。”劉剛強聽得張建軍語氣十分的嚴厲,心裡又忐忑起來。張建軍這時候打電話,是什麼意思?他難道是來催促自己給侄子撐腰的?
“是不張賢哲又犯了事兒,老劉,我命令你,馬上把張賢哲以及他家裡的所有人都給我控制起來,我馬上就到!”張建軍在電話裡斬釘截鐵下了指示。
“什……什麼?”劉剛強以爲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