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

“請點擊圖片中心的心臟進行查看,您要的結果就在其中。”

這樣......就好了?

鄭小心的心臟砰砰亂跳起來,而直到這一刻,她的腦子裡才又清醒了幾分。

我剛纔這是幹了什麼?

這是騙人的吧?

去醫院照個心臟彩超也照不出來一個人心裡愛的是誰,怎麼用這個軟件照三秒鐘,就能看到結果?

鄭小心心裡漾起了一抹苦澀,自己居然這樣就相信了這麼個來歷不明的軟件。

手指顫了顫,她想關掉。

可是,都已經出了結果,不看看麼?

糾結裡,她的手指又不聽話的按了下去。

“叮!”

“恭喜,週一鳴心裡愛的,正是您,鄭小心女士,他的心裡只有您。”

是我,鄭小心眼睛眨了眨,心裡歡喜了起來。

原來,今天晚上她看到的都是誤會啊。可是,那個女人又是怎麼回事呢?

鄭小心再看向週一鳴的時候,眼裡很是複雜,但其中最多的,還是內疚,歉意。靜靜地在牀邊站了一會兒,她轉身回去鎖了門,脫了外衣又躺了回去。

算了,被酒精刺激過的腦子是不太適合想這些,等明早起來,再把事情講講清楚。

鄭小心想着,被窩裡的溫暖使得睏意,再次鋪天蓋地地襲捲了她的意識。

不大的出租屋裡很靜,一片漆黑裡,牆上的掛錶一下一下地走着。

滴達,滴達,滴達......

鄭小心不知不覺裡,雙手抱住了週一鳴。

她又做了個夢,夢裡的畫面是他們初遇時候。那是大四最後一學期了,許許多多的同學,同屆校友大多都沉浸在即將分離的悲傷裡,那時,就連校園裡微暖的春風,似乎都帶着一股苦澀。

而鄭小心卻是個例外,她從大三開始,便勤工儉學。什麼相思離別苦,愛到斷腸愁,對於她這種家境並不如何好的女生而言,並沒有金錢來的實際。

鄭小心模樣不錯,身材也是高挑有型,這使得她很輕鬆的便尋着一份只用夜裡上班的工作——推酒師。

這種職業單聽名字,便能知道其工作內容的大概。

而她與週一鳴的初遇,也正是在她打工的地方。

那是在D市裡相當有名的酒吧,營業時間從晚上七點半開始,到夜裡三點鐘結束。那也是鄭小心的工作時間。

哦,酒吧人少些的時候,她能回來的早一些。因爲工作地點和性質的特殊,在工作的時候,按照職業習慣,鄭小心有着另一個名字,瑤瑤。

夢裡,她依然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喧鬧的重金屬音樂吵得她渾身都不舒服,可是這才十點出頭,酒吧最熱鬧的時間,她還不能走。

坐在角落,鄭小心將整個身體都融在黑暗裡,煩躁地抓着頭髮。

“嘿,美女。”

突然,一聲帶着挑逗意味的聲音傳了過來,初遇距離現在,已經過了三年。夢裡的鄭小心知道,那是週一鳴。

“你怎麼纔來?”

她沒有按照初遇時候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往下繼續演,軟軟的身體一歪,她的醉音裡滿是疲憊,厭倦。而夢,畢竟是夢,它大多都會往預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比如,夢裡的週一鳴被她抱着,笑的很開心了。

“因爲......”

大手在她的頭頂摸了摸,週一鳴藏在身後的手忽的伸到了身前。

“噔噔噔噔!~”他提着一個精美的包裝盒子,獻寶似的舉到了鄭小心跟前,“瑤瑤,生日快樂!”

生日?

今天是幾月幾號來着,鄭小心迷糊着想了想,她的生日是在夏天,爲什麼她會覺得現在是秋天呢?

“瑤瑤。”

週一鳴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將蛋糕在桌上放好,三下五除二,一個造型精美的雙層蛋糕,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看,我特意要了芒果和榴蓮的夾心,是你最喜歡的。”他積極的很呢,沒等鄭小心說些什麼,已經自顧自地去拆蠟燭,點燃插在蛋糕上。

同樣喧鬧的環境裡,平時跟客人交流幾乎都是用喊的,可週一鳴此刻平常聲音說出來的話,也是一字不落的落進了她的耳朵。

“快,許個願。”

週一鳴依然沒有注意她的不對,反而他的注意力全在蛋糕上頭。鄭小心有些茫然的閉了眼,她不知道要許什麼願望,此刻她的腦子裡頭,滿滿都是週一鳴送她蛋糕做什麼。

他不會是在蛋糕裡藏了個戒指,準備像她求婚吧?

電視劇裡曾經看到過的情節,一下子涌進了她的腦海。鄭小心的心臟砰砰亂跳起來,她認真的看了看週一鳴的臉,又認真地判斷了判斷他的神情,求婚......好像還真的很有可能啊。

祝我們能相愛到老......不,祝我們能相愛到死吧。

她滿心歡喜的許了這個願,睜眼便接過了週一鳴遞過來的刀,認真的切着蛋糕。

戒指會藏在哪兒呢?

她激動而又忐忑,整張臉都漲紅了起來的,熱糟糟的,像是泡在溫泉裡一樣。

這個蛋糕切的並不如何容易,粉色的奶油一不小心裡就抹了她滿手都是,可是,她並沒有在意這些,蛋糕什麼時候都能吃,可求婚只有一次。

週一鳴站在一旁笑着,見她將蛋糕切的零零碎碎也沒有阻止,甚至鄭小心幾次擡頭間,在他眼中還看到了一絲鼓勵。

她更有動力了。

喧鬧裡,她將所有嘈雜聲音都自動屏蔽在了腦後。她要找出來戒指,她要讓週一鳴親手爲她帶上,她要和他過一輩子,直到死去。

然而,她沒有聽到的聲音卻是......

“噗!~”

“呃啊!~”

.......

漸漸的,她找的有些累了,也有些冷了,蛋糕的奶油弄了她滿身都是,抹也抹不掉。她有些懊惱,磨搓了幾下子,一股不知從哪兒來的腥味兒,竄得她滿鼻腔都是。

“戒指在哪兒?”蛋糕已經碎的不成型了,她有些埋怨看着從頭到尾都在一旁微笑旁觀的週一鳴,“你快幫我找找呀,丟了怎麼辦呢?”

“戒指?”然而,週一鳴看着她溫柔的目光突然冷了起來,“什麼戒指?”

鄭小心一愣:“蛋糕裡沒有戒指麼?我都把蛋糕切成這樣子了,都沒找着。”

“蛋糕?”週一鳴的聲音也很冷了,像是裹了三九天的冰渣子似的,“哪裡有蛋糕?你切成這樣子的......是我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