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讓我感動,你的確做到了,但不代表我會錯失這回的良機。你應該明白江湖是條不歸路,我沒有後悔的資格。雖然你今天說的情真意切,如若困龍昇天,只怕你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沒有通訊設備,沒有武器裝備,沒進大門,穿着黑衣墨鏡的莽夫如過境安檢,將暴君等人身上搜查一乾二淨,如此局勢下,他猜不透暴君的絕地反擊從何而來?
所以,張朋飛不需要將心思再藏匿。從他成爲南方的爺,糾結了許久,是繼續當暴君的狗,還是成就一生霸業,爲此掙扎,直至今日,終於要做個了結了。
秦二世點頭,說如果我處在你的位置上,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是,你真的殺的了我嗎?暴君語氣篤定,道:“若是沒有萬全的準備,你以爲我會貿然南下,又會輕易入你的甕”。
他花音落下,撇下兩女子,向自己居住的庭院走去。
秦三代等人跟隨,這一刻的暴君渾身散發着無上霸氣,讓人低頭!
張爺舉棋不定,打算動手的心思,右手擡起,作了個停止手勢。
一夜,許多人在輾轉反側中度過。
早晨,相互碰面的時候,秦二世還咧嘴衝張爺微笑,後者眉頭輕擰,只覺得今天暴君給他的狀態有所不同,但要說個所以然,又好像說不上來。張爺勉強一笑,突然心中萌發不能再讓暴君看到明天的太陽了,這是種很奇怪的心理,自己都不明白爲何萌生如此想法。
或許潛意識中的畏懼。不可否認,他對暴君的懼根深蒂固。
早上十點出頭,接到電話的張朋飛不得不出門,市委市**調研,蒞臨張氏,雖然他是上海灘天字號鳳凰男,但還沒到隻手遮天的地步。吩咐好手下看好客人,張爺坐上加長賓利,悠悠朝公司而去。
張氏樓下,領頭的是市**一把手,經濟學方面自有一套的鄭新鴻市長,他和張朋飛的關係不算好,也不算壞,畢竟張爺更親近的是市委的那位,按理說上海灘市委一把手身兼國委員職務,享副國級待遇,壓了市**一頭,所以張爺在上海灘能呼風喚雨。但在官場上很講究平衡,很少會有一言堂,市**的那位也不太懼市委裡的老大哥,張爺與這位,平時井水不犯河水,每年會挖空心思送禮,但收貨甚微。
張爺不明白今天這位爺來張氏目的,但不會好,否則來的不會是他。心中閃過諸多念頭,身體卻很誠實,主動迎過去,說什麼蓬蓽生輝,早上喜鵲叫個不停。花花轎子各自擡,組建上流社會嘛。
不是說了,上流社會人捧人,中流社會人比人,下流社會纔會人踩人。不一定對,有幾分理。一般到了他們這個階層,在同等層次上,很少會主動挑釁,除非逼不得已,要麼爲了更大的利益,不動則已,一出手則斬草除根。仁慈的後果往往會爲自己造就一個可怕的對手,得不償失。
鄭新鴻對張爺也客氣,就他每年創造的稅收,安排的就業也值得他這個市長親和,如果不是立場不同,他很願意與這位鳳凰男成爲朋友。
他介紹了旁邊儒雅的老者,個頭不矮,一身秀氣,抿嘴不說話時又自帶一股道不明的氣勢,老者來自黑省,爲黑省二把手,職位與鄭新鴻相當。據黑省的這位省長自己介紹說,來上海灘參加長三角洲會議,他提前一段時間入滬,是想學習江浙滬的成功經驗,特別是張氏企業,近幾年發展迅速,所以麻煩張董事長親臨,你不會怪我吧!
張爺心裡咯噔一聲,他突然明白了爲何暴君如此有恃無恐,怪只怪他錯失了良機。昨天他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後手,原來他等的是今天,自己身前的這位爺。
心中如醋打翻,全是酸味,卻不得不面帶笑容,說着歡迎,還分享了自己的企業宗旨。
老者肯定了張爺爲人做事的態度,才進入了真正的主題,說昨天接到一位老友電話,他正在張董事長家做客,我那位老友也是位優秀企業家,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張董事長何不將那位一同邀來,正好和鄭市長開個簡單的企業家見面會,互探有無,共同發展嘛!
鄭新鴻一愣,望了眼老者,這個曾經黨校的老大哥這是把他當槍使啊!不過也釋然了,能讓他欠自己一個人情,倒也沒有當場發飆。
民不與富爭,富不與官鬥。張爺喟然一嘆,所有的佈局功虧一簣。
小院裡打來電話,說幾位爺真把自己當爺了,賴着不肯走。張爺幽幽道:“將他們的東西還給他們”。
錢包、手機、傢伙、車,要回了自己的東西,秦二世還打劫了張爺別苑,古董、名畫一樣沒落,手下打來電話控訴,張爺咬着牙,說給他們。
足足等了一個小時,正午十分,暴君的兩輛車出現在了張氏樓下。至於開會,大家都心知肚明,只在飯桌上閒扯幾句,老者說忘了帶某份文件,要回黑省,還問暴君是否與他一行?
來時,老頭坐的飛機,而且是最早的航班,回去坐的是秦二世的車子,只要他在,沒人會沒腦子的實施刺殺,與國家機器爲敵,除非腦子不好使。
“老哥,謝了”!患難才能見真情,錦上添花與雪中送炭如何相同?
“下不爲例”。老者坐在後面,緊閉雙目養神,他來,一半一半,秦二世與秦朝,兩個在東北幾十年縱橫捭闔人物,交織成的關係網,如今秦老頭一走,人死如燈滅,北方暴君確實聲名顯赫,但比起秦老頭與之關係,略有不如。
他和秦二世的關係,並沒有因爲這次見面有所昇華,反而呈現了一種淡然。暴君當然知道,他會有所補償。到了老者如今地位,錢如薄紙,但他不是真正的無慾無求。
對於一行人的離開,張爺遺憾,坐於小院喝茶養性,臉上看不出太多。可有人不同,阿生因爲秦二世大搖大擺的離開,差點將整個房子拆了,怒罵張爺的婦人之仁,如果有他一半的雄心,何來現在的被動局面?
老傢伙,江湖已經更新換代,你已不適合如今的遊戲法則。
沈墨君這次卻出奇的沒有出聲制止,組織要她加快進度,張爺的才毋庸置疑,十個阿生難抵一個張爺,但非我族類,其心可誅。
思量間,手機響起,說曹操曹操到。乃張爺召喚。
秦二世等人一走,小院徹底恢復之前的寧靜,張爺泡茶,將一小杯推向沈墨君,言語詢問,如今的局面。
沈墨君思索片刻,說秦二世困龍昇天,面臨的將是一場惡戰。以現今張爺在南方的謀局,若是佔盡天時地利,可立於不敗,但要贏,只怕不易,最後莫不落得兩敗俱傷結局。
她停頓兩刻,見張爺不言,便大着膽子道:“爺,那邊又來消息了,給出了之前數倍的價碼,您點一點頭,不用幾年,不止上海灘,長三角一帶,即便在整個國家,整個世界都將有您的一席之地。我知道您志不在此,心中有自己的萬丈溝壑,所以我幫您擋了回去。但是爺,若是秦二世與那邊連手,只怕……”
“共濟會,全球精英聯盟,其中的每一位都是獨擋一面的諸侯,謝謝他們看的起我,我張朋飛別的沒有,骨氣卻是有幾分,三年前我給他們的回話是不當外國人的狗,現在依舊,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張朋飛不認爲自己是什麼好人,在半生的江湖路上,手段冷酷,鮮血淋漓,他不以正義標榜,嚐嚐自詡一身黑,心是黑的,眼是黑的,肺同樣是黑的,可就是如此一個黑的徹底的梟雄,以踏上象牙塔巔峰爲目的的男人,要做胡雪巖、沈萬三那樣的紅頂商人,卻連着拒絕共濟會五次之多。
或許很多人不明白這個組織究竟有多厲害,美國那個炒股最厲害的,做軟件最好的,投資界大鱷,都是這個成員的組織,而且在全球,與上述水平相當的,不勝凡幾,有政界的大儒,有商界大鱷,有社會名人,但也不是誰都有加入組織資格,他們邀請一個人加入,往往需要嚴格考察,綜合各方面因素,然後觀察數年,是不是經得起推敲,然後纔派人接觸。
共濟會前身,是教會,以拯救天下蒼生爲己任,曾經的災難地,時常能看到共濟會成員身影,他們有護士,有醫生,有牧師,不知從何時起,共濟會的性質開始不同,以全球攻略爲第一要務,曾推動全場市場化,一體化進程。這不能說錯,畢竟時代所需,都是一方諸侯,能吸引他們進入,共濟會自然有過人之處。
如果說這個組織有推動市場進程貢獻,它在背後推動戰爭身影,大發戰爭財,可謂是個實打實的戰爭販子,它在幕後曾策劃過幾次戰亂。
加入共濟會的,有的****,爲了信仰;有的爲了高高在上,摸一摸這天的頂究竟何方;也有的逼不得已,經不起共濟會威逼利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