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姐口不能言,對着師姐一個勁眨眼睛,只是她師姐年紀大了,嚇得哆哆嗦嗦,根本顧不上看她的眼睛。苗一一把搶下桂姐手裡的箱子,嘿嘿一笑道:“你以爲那十萬塊是那麼好拿的?”
桂姐聞言萬念俱灰,心裡清楚完了這次是被人當魚給釣了,原來那趙小姐是警察的人。
苗一拿走了箱子,接着大手一揮,搜。
師姐滿臉灰敗,看向桂姐哭嚎着:“這是要抄家的架勢,哪裡興這樣的,不是需要法院判了才能抄家嗎?”
桂姐看着警察們一擁而入,自己多年苦心經營就要毀於一旦。又是氣憤又是惱火,可是下巴被卸掉了,所有的憤怒無法發泄出來,氣得她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苗一哈哈大笑:“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不過是要查抄財產就嚇成這樣,等到了法庭你不得吐血啊。”
苗一揹着人,打開了箱子,看到裡面是滿滿的一箱子錢,臉上露出微笑,他又在箱子夾層裡掏了幾下,從裡面翻出了一張寫有五十萬的支票和一些精緻的首飾,苗一大喜過望,忍不住拍拍箱子道:“連本帶利,哈哈,這生意做的真划算。”
這天晚上,楊法官悄然來到郊外的一棟房子裡。
他下了車,苗一迎上來道:“楊法官,我們頭兒等你多時了。”
楊法官點點頭,心裡有些忐忑。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是何時和對方結的仇,對方非要藉着怪力論神那一套挖自己的私隱。他纔不信什麼觀音菩薩指示那一套,他每天面對大量的案宗,看慣了人間的悲歡離合和各種醜惡現象,心道若真是老天有眼何至於此?什麼菩薩開示叫他們做的,一派胡言。
他帶着重重心思跟着苗一走入房子。
羅隱坐在房間裡,一邊椅子上坐着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
羅隱指着這女人道:“呶,楊兄,這就是幕後的主謀者,就是這女人教唆那倆人害你的。”
楊法官皺着眉頭盯着那女人看了一會,他實在想不起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過這女人,怎麼能讓她念念不忘,非要搞出那麼多事來。
“爲什麼?”他沉思一會問道。
桂姐看着一個體面的男人走進來,此人氣質凌冽,不苟言笑,心知這一定就是楊法官了,看來自己是落在楊法官手裡,唉,不過是嚇唬嚇唬人罷了,怎麼能就會這樣呢?她悲鳴一聲,眼淚汪汪,顯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美貌和小手段一直是她這些年謀生的手段,如今身處險境,自然流露出往日的樣子,可是她此刻卻忘記了,自己面對的是兩個比她小很多的青年男子,看到她梨花帶雨的這一幕根本感覺不到美感,只會覺得厭惡。
桂姐張開嘴,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羅隱說:“怕她胡說八道,詆譭楊兄,我的人將她下巴卸掉了,這是她的筆錄。”
羅隱將筆錄遞給楊孟生。
楊孟生接過筆錄,認真看了一遍,眉頭擰成個川字。
“被我的前女友收買要害我?只是嚇唬嚇唬我,其實是想詐騙趙小姐的錢財?”楊孟生看完筆錄,氣的哭笑不得。
“楊兄,這感情上的事情,實在是沒法說,唉,我也想不到竟然是這個原因這,事情張揚出去,恐怕對你不太好啊。”
羅隱話裡有話。
楊孟生冷笑:“羅探長以爲這都是真的?”
“難道不是?若不是因爲這個,此人和你有什麼仇怨,非要搞出這些事情呢。”
楊孟生氣的站起來,指着羅隱道:“我就說你爲什麼對這件事這麼熱心,原來是想借此害我,毀我名譽,羅隱,我們也算是校友,你這樣做未免太令人寒心!”
“不敢不敢,法官大人講過,我們之間是不能論交情的。我只是一還一報。”
“可惜,你這心思用錯了,我並不認識什麼趙小姐,更沒有姓趙的前女友,你這是構陷!”
楊孟生看完筆錄就認定,這女人一定是被羅隱引導的亂說一氣,什麼趙小姐,什麼前女友報復,胡說八道。
“啊,楊法官你這樣叫我很爲難啊,筆錄你都不信,唉,這些都是要做呈堂證供的。”羅隱雙手一攤顯出十分爲難的樣子。
楊孟生哼了一聲:“我親自審問他。”
“好,那我就奉陪到底,省的被人說什麼構陷,我構陷法官?簡直是天大笑話。”
桂姐在一邊聽得清楚,這楊法官不相信趙小姐的事情,自己一定要解釋清楚了,不是要害法官,只是爲了詐取趙小姐的錢財,請求從寬處理。
於是下巴一安上她就高呼:“法官大人,我們真的只是想嚇唬嚇唬你,目的並不是你,而是那位趙小姐,我膽子小,從來都是隻謀財不害命的,趙小姐許給我一百萬,要仙姑顯靈讓你們夫妻死於非命,我哪敢那麼做啊,是,沒有什麼曹仙姑都是我一個人裝扮的,我用了催眠香,人吸入都會產生幻覺,真以爲我是仙姑。我聽了寫趙小姐的要求很是爲難,我是不會害你的啊楊法官,只是想騙趙小姐的錢,就叫人嚇唬你一下上了報紙,那趙小姐看到就會以爲是仙姑的法術,自然會心甘情願把錢給我。我真的只是爲了騙錢啊,法官大人。”
桂姐聲淚俱下。
楊孟生更生氣了:“一派胡言,我根本不認識什麼趙小姐!”
“你怎麼能不認識呢?她姓趙,家住南京路上,是個船運大王家的小姐,很有錢的,過去是你女朋友。”
被前女友買兇報復,這種新聞一但爆出自己就要成爲上海灘的話柄。楊孟生可不想做談資,他要樹立自己公正嚴明的冷峻形象,因此他認定桂姐是上了羅隱的當,拖自己下水。
他冷笑連連:“羅探長,你真是用心良苦。這個人我要自己審。”
“呵呵,楊法官,你這才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其實我已經按照這女人說的地址去調查過了,沒有什麼趙小姐,她說趙小姐先給她十萬元的支票,後來又給了五十萬支票,這些我都沒有查到,按照她說的銀行,並無記錄。看,我夠秉公執法吧?”
楊孟生用審視的目光看着羅隱,後者則微微一笑:“當然,能給你添點堵,我也是很樂意的,你就當是爲了愛情吧。”
楊孟生認爲羅隱是藉機給自己搗亂,爲了不被小報記者報道的街頭巷尾人盡皆知,他一定要把眼前這個女人的案子徹底落實了,讓她死都不能翻身。
而蘇三和羅隱就是認定了這一點,玩了一出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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