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時候謝靖瑄的專輯製作完成了, 除了之前曝光的三首歌之外還有九首從未公開的歌曲,加起來一共十二首歌,每一首都是謝靖瑄自己作詞作曲兼製作, 一首歌雖然只有短短的四五分鐘, 卻是他花費了許多的日日夜夜精雕細琢出來的。
不過專輯雖然已經制作完成了, 但發行的時間卻推遲到了下個月的月末, 原因是華裳娛樂有兩個歌手剛剛發片不久, 公司出於市場的考慮,需要把專輯的發行時間留出一定的間隔。
對此謝靖瑄沒什麼意見,也是正好下個月他的全球巡演又要啓動了, 專輯加演唱會一起造勢,可以達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算是兩全其美。
這樣一來在這一個月裡謝靖瑄除了一些簡單的通告幫專輯預熱之外, 剩下的時間還是挺清閒的, 其實他挺想出去找個地方旅行玩一圈,但是他有時間藍羽喬卻沒有, 於是在到底是自己和朋友去玩還是留下陪藍羽喬之間,謝靖瑄還是選擇了後者。
說來也是夠讓人無奈的,在謝靖瑄有了空閒的日子裡,藍羽喬不光沒時間陪他出去旅行,就連最起碼的正常下上班時間都不能保證了, 她很忙, 忙到覺都沒時間睡飯都沒時間吃。
謝靖瑄擔心她的狀態, 怕她過度疲勞身體會吃不消, 也怕她頭疼的毛病發作。前陣子他媽媽得了一個偏方說是治頭疼的, 可是藍羽喬喝了一段時間依舊沒什麼效果,便也就沒再吃了。
是藥三分毒, 謝靖瑄也不是很提倡她吃太多藥,於是便只能更加註意督促她一定要按時吃飯,少喝咖啡酒更是能不喝就不喝,這個時候總是跟在藍羽喬身邊的慕修傑就顯得至關重要,謝靖瑄拜託他幫忙盯着點,而慕修傑也確實是照做了。
之前謝靖瑄和慕修傑之間還有誤會,可是在藍羽喬的解釋以及日久見人心的觀察中,這份誤會被消除了。
其實主要還是謝靖瑄自己心裡的那點彆扭,慕修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現在這點彆扭沒了,不再戴有色眼鏡的謝靖瑄發現了慕修傑的好,也理解了爲什麼藍羽喬會選他做助理。
他辦事能力強,而且態度嚴謹一絲不苟,吩咐他去做事讓人非常放心,這樣的人真的實屬難得,所以有他跟在藍羽喬旁邊幫襯着,謝靖瑄也能多少安心一些。
這天下午謝靖瑄和朋友去逛了藝術展,之後又一起吃了飯,在吃飯的途中其中一個朋友和他說起了想一起聯手開咖啡館的想法。
剛開始謝靖瑄其實挺牴觸的,他覺得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那些什麼收益阿成本阿他聽了就頭大。
對於金錢,他其實並沒有特別高的追求,不能說視金錢如糞土,但也是真的沒那麼在乎。
他在心裡已經給出了否定的答案,可是那個朋友接下來所說的想法和創意卻讓謝靖瑄挺感興趣。
謝靖瑄這個朋友是一個黑膠唱片的愛好者,也是收藏家,他家裡的黑膠唱片在別人看來是不計其數,但他自己卻能準確的說出每一張唱片的發行年代。
他愛的狂熱且癡迷,之前有人曾經出了非常高的價錢和他收一張唱片,但是他果斷的拒絕了。
那些都是他的心頭愛,怎麼可以用金錢來衡量呢?
他把那些唱片都好生的收着,每一次拿出來聽都是小心翼翼,不過最近他的想法有些改變,眼看着那些留存着美好音樂的唱片只是擺放在那裡不見天日,他開始覺得可惜,便有了要開一家咖啡館的想法,規模最好要大一些,讓他可以順便在裡面展出自己的收藏。
那個朋友知道謝靖瑄除了是個音樂創作人之外,也有收藏一些藝術品,再加上他的藝人身份,很多他曾經在重大場合穿過的衣服都非常具有價值,這也正好是個機會。
在他看來音樂無關大衆小衆,不是刻意的賣弄品味,也不追求特立獨行,只是分享。
同樣作爲音樂愛好者,這個創意吸引了謝靖瑄,而且他確實有一些自己收藏的現代藝術品和對他以及他的粉絲來說都很有意義的東西,例如演唱會上的道具或者是服裝之類的,這些東西都存在無處安放的問題,與其擺在倉庫只能在主人偶爾想起時去看一看,有個場合擺出來讓大家都能看到自然是更好的。
抱着這樣的想法,謝靖瑄同意了和朋友一起合夥,但是他有提前說好自己在經營方面一竅不通,而對方也表示沒問題,可以請專業人士來經營,他們主要是把握這間咖啡館的靈魂。
從飯店回來之後謝靖瑄想着今天自己決定的事情多少還有些激動,藝術品和音樂,咖啡香和甜甜的點心,還有那些已經留存很久的黑膠唱片,他像是個在構建自己小世界的孩子,天馬行空的想法突然有了實質,那感覺頗爲奇妙。
那天晚上謝靖瑄在家裡倒騰了好長時間,一擡頭已經是深夜,但藍羽喬卻還沒回來。
謝靖瑄給藍羽喬打了一個電話,沒人接,而現在的他已經不會再像過去那樣藍羽喬不接電話他便立刻變成一隻無頭蒼蠅,他轉而就給慕修傑打了過去,這一次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
“公司裡出了點事情,老闆在開遠程會議,估計今天要很晚,她說讓你先睡吧別等她了。”在藍羽喬辦公室門口的慕修傑如實的說着。
“好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沒多說的謝靖瑄很快掛斷了電話,卻沒真的打算去睡,而是抱着筆記本電腦搬到了客廳的沙發裡,打算一邊弄弄歌一邊等藍羽喬。
謝靖瑄已經算是很晚睡的人了,可今天他一直等到實在堅持不住睡着了,藍羽喬都還是沒回來。
儘管是睡着了,但他畢竟沒怎麼睡熟,朦朦朧朧的聽到有聲音,就警惕的醒了,然後便看到了剛剛走進家門的藍羽喬。
“你回來啦,幾點了現在?”謝靖瑄撥了撥頭髮,大腦還稍微有點迷糊。
“兩點多了,你怎麼沒回房間?”藍羽喬放下手裡的包和車鑰匙,一邊對謝靖瑄問着一邊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謝靖瑄跟着去了,相比起只亮了一盞地燈的客廳,廚房明顯要明亮很多,也讓謝靖瑄看清了藍羽喬臉上顯而易見的疲憊。
“很辛苦吧。”這樣說着的謝靖瑄心疼了。
喝完小半杯水的藍羽喬聽聞轉回身來,看了謝靖瑄一眼,然後走過來默默的摟住了謝靖瑄的腰,把自己的頭埋進了謝靖瑄的懷裡。
被藍羽喬的動作弄得一愣,但謝靖瑄的身體還是猶如條件反射一樣摟住了懷裡的人,表情卻有些茫然的開口問着:“怎麼了這是?出什麼事了?”
此刻的藍羽喬有點反常,這讓謝靖瑄多少有些慌,他的手摟着她,能感覺到懷裡的人是多麼的瘦,這讓謝靖瑄緊緊皺起了眉。
他不再問了,因爲謝靖瑄好像突然就懂了,藍羽喬在外面忙碌而疲憊,卻又必須時刻擺出一副架勢,不能被任何人看清,好像她真的無堅不摧。
可現在她回家了,在面對謝靖瑄的時候,她終於可以找到一個依靠。
“我去給你放點洗澡水吧,明天要很早嗎?”謝靖瑄的聲音下意識的就放輕了,語氣中帶着安慰。
懷裡的藍羽喬搖了搖頭,緊接着有些發悶的聲音傳了出來:“不需要很早,下午要出門一趟。”
“那就好好泡個熱水澡再睡覺,這樣會舒服一些。”微微揚起笑意的謝靖瑄溫柔到了極點,那是他不曾在其他人面前展露的,包容且強大的一面。
有些人的強大雷厲風行,可也有些人的強大,是隨時能夠接納,他可能不是一扇屹立不倒的城牆,他有弱點也會需要支持,可他的柔軟恰恰是藍羽喬所需要的,能中和掉她身上過度要強永不知道停歇的戾氣。
原本謝靖瑄是想給藍羽喬去放洗澡水的,但是藍羽喬偏要和他一起來,謝靖瑄看着她重新恢復了神采卻依舊帶着疲勞的眼睛,想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在放洗澡水的過程中謝靖瑄隨口和藍羽喬講了一下他今天白天和朋友聊的咖啡館的事,在聽到謝靖瑄因爲自己對經營一竅不通而擔憂的時候,藍羽喬有些不解。
“有我啊,有什麼可擔心的。”身爲國內幾乎是最大的娛樂公司的CEO,藍羽喬覺得自己要搞定一個咖啡館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聽聞的謝靖瑄卻樂了,伸出沾了點水的手指在藍羽喬的眼瞼下方摸了一下,聲音中帶着笑意:“你看看你,忙的黑眼圈都出來了,我這點小事哪還敢麻煩你?”
謝靖瑄說的有點誇張,他和藍羽喬之前不存在敢不敢的問題,只是他真的不想因爲這個再給藍羽喬額外增加工作量罷了。
而藍羽喬自然也是明白謝靖瑄的,她沒再反駁,只是說了一句:“過段時間會好一些。”
這樣說着的藍羽喬臉色微沉,但是忙於關洗澡水的謝靖瑄並沒有注意到,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要快點讓藍羽喬洗個澡然後早點睡覺,他根本不知道藍羽喬現在心中的複雜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