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四、釋然

被陸玄攙着走了幾步,張叔遠不知什麼緣故,似乎多了幾分釋然。

“道友此來,當不是來看望老朽的吧?不知所爲何事?”

“不瞞道友,確實有些事情想像道友請教一二。”

一番寒暄,張叔遠先開了話頭,陸玄也不隱瞞,直接道明來意。

“不知道友與普道友等人可還有聯繫?”

張叔遠聞言一怔,隨即點了點頭:“早些年還是有的,不過近幾年來老朽法力漸弱,也難再與人爭鬥,便少與他們見面了,倒是前段時間鄧道友還來看望過,不過也是年前的事情了。”

這話大概也在陸玄的預料之中,修行中人,哪怕有幾分交情,因爲時間觀念,沒什麼事情也少來往,尤其對於散修而言更是如此。

他也不覺奇怪,轉而問道:“此來卻是因爲一樁事情,想要見普華道友一面,不知道友可有他的消息麼?”

張叔遠搖搖頭:“他洞府所在我倒是清楚,可多年未見,我也不知他是否還在那地方修行,似我等旁門散修,多數都雲遊四方,沒個落腳,好一些的比如我這般,在哪處廟宇道觀修持,或是山中開闢一方洞府靜修,可也不一定長久的在一個地方待着,因此普道友如今何在,老朽也難說明白。”

“道友若要尋他,可以去他原先的洞府所在看看,此外或許可以去蜈毒嶺尋鄧道友問問,鄧道友經年在蜈毒嶺修行,年前來看我之時,修爲已有長進,也並沒有離開蜈毒嶺的想法,他正是精進年紀,在南疆四方訪友,消息比較通靈。而除了他之外,餘下幾位朋友,如今具體去向我都不知。”

說到這裡,張叔遠略作猶疑,問道:“道友莫要怪我多嘴一問,卻不知道友尋普道友有所爲何事?”

在張叔遠看來,陸玄這樣的人物,或許會因爲昔年交情,在偶然想起之時探訪老朋友一番,但卻不可能如同今日這樣,有意尋找,難免讓他有些多想。

自家壽命已經將終,普華等人是他在南疆爲數不多交情還算不錯的朋友,他也不希望這些朋友有個不好的結果。

陸玄自然能夠看出張叔遠的擔心,當下笑道:“道友不必多想,貧道並無惡意。”

說着,將具體的事情解釋了一番,不過把石堅的身份,說成了一位朋友俗世親朋。

“如今也還無法確定是誰人所爲,我只是想尋普道友問問線索罷了,即便真是普道友所做,想也是一樁誤會罷了,只要普道友幫助石將軍恢復過來,多的事情我也不會去做。”

這事兒沒有什麼對錯可言,至於普華收去手段之後的損失,也可以讓石堅做出補償,具體是他們兩方之間的事情,陸玄也只看在和石堅的緣分上搭把手罷了。

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了,多的也不會再管。

張叔遠聞言,略鬆了口氣,道:“是老朽多想了,不過普道友的行蹤……實在慚愧,老朽確實不太瞭解,道友或許還是得去蜈毒嶺走一遭。”

“無妨,我再去問問鄧道友便是。”

陸玄笑笑,便準備告辭離去。

“道友且慢!”

只是張叔遠卻開口留了人。

陸玄看向張叔遠,不知他還有什麼事情要說。只見張叔遠猶豫了一會兒,忽然長嘆一聲道:“道友玄門正宗,法力通玄,老朽這裡有些疑問,還望道友能夠給予幾分指點。”

“道友且問便是。”

陸玄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老朽早年便入修行,空煉百餘載,始終不能參得玄光。年輕時曾也想過拜入玄門大宗,可惜也沒得此機緣,苟活至此,前路已斷。如今心中只有一問,希望道友能與解答。”

“敢問道友,旁門散修,真有得道之時麼?”

張叔遠的問題,讓陸玄第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他本以爲對方問的或許是如何延壽或者種種牽涉自身利益的事情,但沒想到他一個修了大半輩子都只在元胎境界的散修,居然還有這樣的疑問。

不過轉念一想,也理解了。

張叔遠顯然是在人生最後的時刻,陷入了迷茫,他一生修行,或許沒能成就幾分功果,晚年更是留在元胎境界打轉,但想必年輕時是暢想過以旁門之身登臨仙途的。

如今老樹枯藤,卻未見過半點明光,未免就覺得自己這一生修持,是否都是空耗。

要是放在以前,陸玄或許不好解答,以前的他也沒有聽說過哪個旁門高人飛昇天闕的,而後入了哀牢山,修持玄門正法,更不好從自身角度琢磨旁門之事。

但經過金陵一行,對此卻有答案。

於是笑道:“千般大道,萬般法術,殊途同歸而已,玄門能得正果,飛昇仙闕,旁門自然也能,貧道便知道一人,以旁門散修之身證得紫府三昧。”

“其人遭遇,不比當世散修強去多少,但經重重劫難,仍舊得登仙途,道友若問我是否人人都能憑藉旁門心法證得仙果,我無法回答,但要問此道是否通天,自然可以。”

說着,陸玄還將五方散人的經歷與張叔遠說了一道。

張叔遠聽着,一時心神往之,等到陸玄說完,身子忽然一鬆,嘆道:“如此說來,老朽這一生修持倒也並非空煉……”

話畢,忽然顫巍巍對着陸玄一拜,複道:“多謝道友!”

“如今心惑得釋,再無掛礙,只盼來生老朽也能如那位五方前輩一般,走出個通天大道來!”

老廟祝拜過之後,直起身軀,突的盤膝坐下。

其後,對着陸玄含笑一點頭,再看時,白首微垂,胸腹已然矮了下去。

竟是直接在陸玄眼前坐化了去。

如此情況,着實有些出乎陸玄的預料,雖說張叔遠明顯油盡燈枯模樣,但也還算能夠活動,不想只這幾句話的功夫,他便直接走了。

看着其人坐化身軀,陸玄在原地站定了許久,似有所悟。

半晌之後,面上忽見釋然,只上前對着張叔遠已經沒了氣息的軀殼深深一拜,再無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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