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劍之法也跟韓思思差不多,首先就是探問了楊語軒的神魂之意,只是韓思思瞭解不了多少,也給楊語軒展示不了多少;但是,也有一個共同點,他們根本看不透楊語軒神魂,畢竟一個破虛境的神魂不是他們能看透的。
楊語軒再回顧了那夜神魂迴歸的夢境:“一片黑暗、八十一位強者,就地枯坐,以自身之靈力,維持空間平衡,外有“月腥”封天,內有薄地化沙,岌岌可危……”
“天地不容我等,前途卻不知。”靈仙子的話語再從楊語軒識海響起,“但我深知,靈根乃天地之基,人間之承,故而,大道不能攜私而帶走靈根。我之道,靈根也。”
這是當日衆道友攜界上浮前,有人期望帶走靈根時,仙子說的話。這是個兩難的選擇,天地不容大道,衆人不走,天地將泯滅一切;而衆人期於他方造化,則必須藉助於靈根,而靈根失,天地仍不存。
面對兩難,仙子最終做出了大義之舉,揮劍斬靈根,也斬了自己……以己身補靈根,給大道衆人了一線希望,也給人間留了一線生機。
“迴歸”有缺真人面對這方的絕望,他最終決定迴歸,而目前在這一方敢舍真身,能破“月腥”的只有他一人,並且“月腥”之禍,也註定了他必須迴歸……
“這就是我的來處?”楊語軒夢中所歷場景頗多,但從來沒有今天看的這麼清晰。
“是你今生的來處。”人皇劍強調了今生:“同時也是你今生的去處。”
“敢問先生如何稱呼?”楊語軒再問。
“小友可稱呼我爲黃先生。”楊語軒道心未醒,人皇劍也不稱呼他爲道友,卻也只讓他稱呼自己以前代號黃先生。
“既如此,我有諸事想請教黃先生。”楊語軒語氣充滿誠懇,不管是自己的夢境還是楊思思都告訴了自己揹負着重大的責任,但他卻不知方向,楊思思不敢講,但看黃先生的手段卻是直指其心。
“但問無妨”這本來是人皇劍的目的,所以他也不拒絕。
“我想接着開始的問題,再問問我的命數。”楊語軒想了想說道。
“身負神魂,體如朽紙;命注仙緣,數決牽連。”人皇劍回道。
“意思就是我可能會隨時喪命了?”楊語軒以前或不在意,但是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也懂得不是危言聳聽。
“什麼牽連對我影響最大?”見到人皇劍點頭,他認真地詢問。
“我知道你想什麼,但是沒有辦法避免。”人皇劍搖頭說道:“敢不敢跟我走一遭。”
楊語軒如何不敢,只見他一點頭,人皇劍一步跨出,他們已經到了千里之外的順昌市大街上。盛夏夜晚的大街,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不待楊語軒驚訝,人皇劍便手指着大街站在“沃爾瑪”超市門口的一個年輕人說道:
“你看那個人!”
楊語軒順眼看去,只見那個年輕人一副時髦打扮,右手夾煙,左手正拿着手機大聲地打着電話。
楊語軒看不出有何毛病,正要問時,突聽一陣汽車帶着急剎的轟鳴聲,他趕緊再注目,只見一輛黑色轎車已然失控地撞垮路邊護欄,直接向那個男子衝去......接着,楊語軒胃裡翻江倒海。
“走”人皇劍也不問他,直接再跨一步。
他們又來到了千里之外的浙安市,楊語軒有了教訓,趕緊看清周圍環境,卻發現這是個普通的小區,但楊語軒還是不敢掉以輕心,認真地感受及尋找四周的不同。
人皇劍見他如此,似乎樂得輕鬆。
楊語軒沒有發現異常,結合前面的經歷,於是就將目光投向了人羣集中的區域,只見幾個家長正在陪着小孩玩耍,大人們守着小孩乘涼說笑,小孩子們則興高采烈地在他們周圍追逐打鬧。
楊語軒注意着那幾個小孩子打鬧的路線,注意他們身邊的有沒有銳器,有沒有阻擋物,會不會跌倒之類……他不管爲什麼幾個大人會把他和人皇劍當空氣,他只想第一時間發現危險並救幾個孩子……
半天沒有異常,楊語軒正準備問人皇劍,突然,一股冰涼、充滿絕望地死亡氣息衝進了他的心扉。
“cao,你這麼變態啊,讓我在樓下看,不能去救人嗎?”楊語軒順感覺擡頭卻看到這個最高33層的天台上,伸出了一雙腿,而這雙腿下垂的位置正是他的正前方,急地直接爆了粗口。
“你可以試試”人皇劍似乎懂了他想救人的心,一念之間,他們就出現在了天台。
楊語軒看去,只見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背對着他們坐在天台邊緣。
“你去救吧”人皇劍說道。
“黃先生,你這麼厲害,你救他吧。”對於生命,楊語軒慎重了很多。
“好”人皇劍一口答應,帶着楊語軒走到那個男子身邊再顯出身來。
“這位先生,我可以救你嗎?”人皇劍看似玩笑卻似乎驚醒了那位男子,男子側頭看站在他身邊的兩人,冰冷的臉沒有任何表情,接着雙手用力一撐,整個身體彈出了天台。
“不……”楊語軒一把抓住男子的手,身體也隨着男子的重力帶出了天台。楊語軒抓住整個男子的瞬間,他突然有種感覺:自己想救的人本來就是個死人,因爲他即使軀體、神經還能運作,而很明顯的死氣告訴他,此人靈魂已死。
人皇劍飛到他的身邊,將他兩人帶至地面。
看到已經昏迷的那個人,楊語軒只好將他放下......
"我們回去吧!"楊語軒一下看到這麼這麼多,心裡有些不舒服。
“我渴了,請我去喝一杯吧。”人皇劍突然開口說道。
“好”楊語軒自然不會拒絕。
人皇劍一點頭,再一步踏去,他們又回到了瀘海,楊語軒擡頭看了看面前的酒吧,大感意外地問了句:“你還知道我這個事?”
原來,人皇劍帶他來的地方正是韓小亮約他今晚來的:“黑豹酒吧”。
"我也許是沉睡的太久了,醒來又沒事幹,所以就多關注了你下。"人皇劍倒是毫不否認,他們並不能閉眼就能算出任何人的位置,更不能算出楊語軒要做或想做的事。
"你去的地方,都要死人,你帶我來的意思是?"楊語軒現在倒沒有想他如何關注他的,只是心裡後悔今天來找他了。
"你躲得了嗎?"人皇劍反問他。
"我都沒有計劃來,怎麼躲不過?"楊語軒回答了他一句,突然又覺得不對。他想起了人皇劍帶他看這些的意思,順昌市街頭的青年遭受橫禍,在大多數人看來就是他運氣太差,假如在家裡就不會死,不是跟他現在一樣嗎?
"順昌那個青年就算躲在家裡也會死是嗎?"楊語軒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感覺他會死。"人皇劍實話實說。
楊語軒又想了下他的含義,又問道:"就像開車的那個人也想不到一樣?"
人皇劍沒有接話,楊語軒又說:"也就是說,如果他們都知道今晚會有遭禍,他們肯定不會出去,而構成促使他們出去的原因,也就是所謂的牽引?"
"是的"人皇劍點頭說道。
楊語軒見此再繼續推測道:"但這也只是一部份原因,順線一層一層地前往推的話,最終就會發現他們不得不出去的理由,而這些理由可以簡單到……諸如他不出做出下一步的話他們就會死,好比,他不餓就不會有下一個理由,但是不吃東西就會死一樣。"
"而同樣,就算他們預知到今天會這麼死,也許可以想法躲過一劫,但同時又必須做出另外一個選擇,但牽引依然生效,時間或許不能分秒無差,但死已成定局。"
楊語軒也許以前會懷疑,但現在卻深信不疑,"今天我就算不來,也會有人牽引我而來,是嗎?"
見人皇劍點頭,楊語軒着急地問道:"是誰?"
"你自己想?"人皇劍搖了搖頭,示意楊語軒冷靜。
楊語軒看了看門口大鐘,正好十點,他一把把人皇劍雙手抓住,他生怕人皇劍又指出他的死亡之指,同時腦筋急轉:"我註定不會死,誰會來呢?陳雪、小龍女還是李欣然,也就這三人會來,也就她們能讓我不得不來。"
楊語軒想定,放開人皇劍手說:"我不管她們誰來,我希望你能救他們。"
"走,先進去喝一杯吧。"人皇劍卻似乎毫不關心,就這樣領頭走進酒吧,楊語軒快步跟上。
"你不要在意,該來的終究會來,你面對的並不是這些想要你命的人。"點了兩杯調酒,人皇劍帶楊語軒坐到了安靜的角落。
"你記得我帶你去看的第二個人嗎?"人皇劍見楊語軒不說話,主動提起了這個事。
"死亡氣息很重,這又是什麼道理?"楊語軒問道。
"有生便有死,靈魂也是;累歷輪迴不得志終自棄,所以大道之人最忌諱自棄。"人皇劍似有所指。
"自棄又怎麼樣?不入輪迴嗎?"楊語軒有點不喜歡他的冷漠。
"應該叫輪迴不收。"人皇劍當然也沒有細分解釋,準確的說,自棄也有區別,人皇劍不細說就是不想楊語軒在這上面走鋼絲。
"你如此告誡,是怕我自殺?"楊語軒冷哼道。
"我是怕你不愛惜生命!不管是人還是其他生靈,生存的意義就在於奮爭,若輕言放棄,則會使靈魂之志終蒙塵,累世不明者,必將自己也難容自己。"人皇劍說此話時,眼神如刃:“天地有大義,就算是你要自棄,也得爲大義而舉而非懦弱之行。”
"若我命數如此,避無可避,我也不願連累他人。"楊語軒已然下定決心。他知道人皇劍所指,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棄陳雪或小龍女或者李欣然於不顧。
"我知你性情,今日帶你橫跨東西,就是要讓你在道心醒前懂得人生之道,做好了人,方可談修道。"人皇劍說出了他的目的。
“你所謂的人生之道,也太過冷漠。”楊語軒徹底將內心壓制的不滿爆發了,譏諷地說道。他也知道人皇劍今晚不願幫任何人,想起之前的事情,覺得此人只想做旁觀者的態度也太過讓人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