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楊語軒還有事,所以也不停留,但卻又止不住想回頭看他的感覺。
“我不會喜歡這個屌絲了吧?”陳雪突然停住,想起了那會心裡那股酸楚。
“不可能,我這個陳大小姐豈可是他個俗人可配的。”陳雪像是自我安慰一樣,又說了這句。
“呸,我怎麼也這麼不要臉了!”走着走着,陳雪又這麼自罵,但臉上卻只有笑容。
“張校長,您好!我是大二金融學的楊語軒。”終於楊語軒趕上了正從食堂出來的張校長。
“嗯,楊同學你好!”張校長自然知道這段時間風頭正勁的楊語軒,看着楊語軒的模樣,張校長內心不由讚歎。
“張校長,我今天來找你,一是謝謝你多日以來的照顧,二是感謝你的恩情。”這確實也是楊語軒本意。
“哦,照顧有一些,但恩情確實算不上。”張校長當然明白他的說法:“你在學校和王奕同學的衝突,我們正在寫通報,準備給予你們兩個通報批評,你有沒有意見?”
“我服從學校處分”楊語軒也不爭辯。
“至於你住院還有及心理輔導的錢,你倒也不用花在心上,要感謝的話,你就謝謝學校的資助人韓華韓老。”張校長知道楊語軒事情沒有鬧大的原因就是韓華出面調解的,這個事情他不會領功,但也想讓楊語軒知道誰是真正幫了他的人。
“韓華?”楊語軒心裡默唸了這個名字,然後還是誠懇地說道:“張校長,無論如何,你都給了我很大的照顧,我真心感謝有你這個領導。”
“哈哈哈”張校長聽他說地這麼真誠,倒也是開心無比:“行了,小楊,以後在學校還是以學習爲主,能忍一下就忍,別老是那麼衝動。”
楊語軒當然點頭答應,張校長見他如此禮貌,對他好感大漲,又囑託了很多事項後才和楊語軒分開。
“哎,我倒是想忍來着……”楊語軒苦笑,想起了韓小亮,也想起了黑豹酒吧。
“楊語軒,你晚上不會去黑豹酒吧吧?”下午課間,阿坤問道,身邊的同學也圍着關心這個問題。
“他是開車來接我,還是給我錢了?我一不知道路,二又沒錢燒,我去幹嘛?”楊語軒一臉正經地問道。
“哈哈哈,是啊,喊他們想捱打就自己送臉過來唄。”阿坤被逗樂了,握了握拳頭,還是說道:“你假如真要去的話,喊上我們幾個。”
“喊你幹嘛?”楊語軒故作不屑:“看你肌肉鬆垮,腦子倒靈活,想跟着我過去,看我打架,然後你泡妞啊?”
“哈哈哈”教室裡又是一片笑聲。
“對了,楊語軒,你和新來的校花在交往嗎?”這時,同班的何之夕問道,看到這個有點瘦弱的女孩子,楊語軒嘆了口氣:“夕夕,你把自己說成校花,我只能保留意見。”
何之夕半天才反應過來,追着楊語軒打了起來,她和楊語軒開玩笑慣了,倒也沒有多想,也許只是喜歡這種打鬧的感覺。
“你真沒有和陳雪談戀愛?”安靜後,何之夕再問楊語軒。
“哎,真沒有,別看陳雪普通,但我覺得她的身份並不簡單,所以,我們還是別當那個癩蛤蟆了。”楊語軒這也是第一次給別人說關於陳雪的實話。
“那倒是”何之夕知道楊語軒的意思,雖然楊語軒也很優秀,但是和有錢人比起來,確實也算不了什麼。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想長期保持同樣的愛情太難。
下課後,楊語軒跑去食堂吃了碗麪,然後直接往東門百花公園趕去,等他坐地鐵到達時,已過六點。
楊思思雖然只告訴了他大概位置,但楊語軒確信他肯定能一眼認出那個人。
楊語軒從東大門進,呈順時針一圈一圈地尋找,直到他越過廣場,走過小橋,來到一條林蔭小道,他才停下腳步。
現在除了寺廟,像這樣集體擺攤算命的還真少見,楊語軒一眼望去,兩三百米的小道上擺了不下於十個攤位。
楊思思既沒有告訴楊語軒那人相貌,也沒有告訴他那人姓名,他只有停下來仔細觀察。
真是:“卦攤錯落讓行人,半盲半叟各自鑲。”
這是楊語軒對於這些人的第一感覺,看似卦攤挺多,但是卻擺放的錯落有致,根本不會給行人一點阻礙的感覺,同時,這些人中盲人加上裝盲人的差不多佔了一大半,而其他的也有幾個老者更講究,一身青黑長袍,髮束而簪,給人一種高人感覺。
他在觀察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觀察他,只覺得這個小夥氣質不凡,但身上廉價的牛仔褲、有些年頭的T恤以及那年輕的模樣,使不少人失去了興趣,吆喝了幾聲之後,也不再把注意力投向他。
穿着與年齡只是一部份,吃“算命這碗飯”的人多多少少都會看出一點門道,真正有需求者,他們很多人還是能一眼看出來,電影裡常見的“我觀你氣運有阻……”之類的語句,確實也是他們的開口語,然後,再無形中套出客人話語,再依情況推展即可,大多數結果算命先生只會按客人的想法去說。
楊語軒穿過這條卦攤路,並沒有發現任何算命先生有特別之處,然後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幾個正在求算的人身上。
楊語軒這次並沒有以性別區分,正在求卦的有四人,分別處於不同攤位,男性只有一人,是個六十歲的白髮老者,正在求得孫之法。而另外三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媽,一個是在問女兒姻緣,一個則是在問子孫前程,最後一個卻是在問自己的姻緣。
雖看她年齡已大,但楊語軒並沒有嘲笑之心,相對於整個人生,激情不應該被年齡限制,更何況他見過楊思思這樣的逆天存在。
“我得給她找個男朋友。”楊語軒想到楊思思若就這麼孤單的過一生,他真心心疼。
也就是在這時,楊語軒突感卦攤之中,有個人輕嘆了一聲,那卻是,人皇劍嘆他居然給個陰魂找陽婚。
之前,人皇劍並未想刻意躲楊語軒,但是卻也有考驗之意。所以,他一坐定,即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世人觀我,是我,也不是我;世人觀我,我是,我也不是。”
楊語軒認真觀察過這裡的每一個人,但是,他確實沒有發現這個灰袍中年男子有任何不同,也沒有感覺到他有任何的不同氣息。
但現在再看,這個男子似乎從來沒有出現在他剛纔的記憶中。
楊語軒從上而下,首先入眼的便是那青色長髮不夾雜任何白絲,也沒有任何依託的盤成束;再看臉龐,此人一副菱形臉卻又沒有半點贅肉,額頭眼角皺紋清晰可見,卻似乎又跟他年齡無關,儼然是那種街頭充滿故事的帥大叔形象。
楊語軒心裡覺得並不會這麼簡單,於是在他對面空曠處站立,集中所有精力與感覺再向他看去。
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楊語軒的做法,擡起頭來正視楊語軒。
就在目光相匯的一瞬間,楊語軒從他臉上看到了山河之骨,從他眼裡看到了星海滄田,再看其身,楊語軒內心劇顫,看似單薄的身軀,卻蘊磅礴之氣,勢可破萬物,勢可滅衆生……
“小兄弟,可要算卦?”人皇劍見他走了過來,笑着問道。
“是的,有勞先生。”楊語軒見他沒有帶小桌、沒有帶小凳,便學着他一樣盤着雙腿坐在了地上。
“想問前程,還是姻緣?”人皇劍依然微笑。
“我只想先生幫我測個字。”楊語軒看着他面前擺着的招牌,上面只有個“命”字,心道與其他攤位如此明顯的差別爲何我剛纔根本沒有發現。
“那你想問什麼命?”人皇劍再問。
“算我的命,算我的來處,算我的歸處,算我的運數。”楊語軒再說,然後伸出右手的一個指頭,在他們兩人之間的空氣中,大寫了一個命。
隨着他的動作結束,空氣中並未留下任何痕跡,但人皇劍看的卻是十分認真,搞得旁邊看到他們這樣做作的人,搖頭直說騙子碰到了神經。
人皇劍看到他書寫完,並沒有回答他,只是一站而起,背手仰望蒼穹,楊語軒也不急着他開口,見他如此,也同立一方,背手仰望。
人皇劍現在身高接近一米八,和楊語軒同站,若不是有明顯外觀差異,別人倒會覺得這兩人是親兄弟。
見這相差快30歲的兩人並肩站立,開始時周邊還有人感到好奇,但這兩人的沉默很快使周邊人興趣流失……
慢慢地,最後一抹陽光消失,慢慢地,星空再起,他們兩人沒有動,但這方已經忘記了他們,就像他們從來就沒有來過一樣。
韓思思或叫秦霜只有化身之境,而人皇劍修爲已至無傷之鼎,他們二人相比,猶如沙塵仰望宇宙。
在指引楊語軒的道路上,人皇劍的能力及方法當然是韓思思不能相提並論的。
就他立地成界,將楊語軒整個識海與他的相連,似乎通過他的目光,楊語軒看到了他今生的來處與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