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叫我驚瀾

葉棠跪坐在蕭池身後,一柄小木梳時疾時徐從他發間穿過。一絲髮纏在了梳?上,她沒留意,手拿着梳子一落,生生將他那絲髮又扯了下來。

他只覺得一疼,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想了想,不由笑說,“這樣下去,不出兩年,本王便可以出家了。”

葉棠在他身後一頓,看了看纏在她手裡小梳子上的髮絲,有些不好意思。這次扯下來的好像的確有些多,依舊跪坐在他身邊榻上,“那個,對不起。”

他也沒想真的想讓她道歉,又說,“無妨,繼續吧。”

玉冠一落,她說,“好了。”

他站起身來,拿了自己的衣裳,一展一披,腰封一系,端的是挺拔如玉。緩緩轉過來又見她依舊坐在牀上,手邊梳子上還纏着他的髮絲,她身上正緊緊裹着一層被子。不由看着她笑了笑,她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衣裳可穿了。

她輕輕垂眸,他就站在牀邊,而後緩緩伸出手來,溫柔摸了摸她發頂。

“本王受你大禮二百二十整,自今日起,你再也無須與本王行禮了。”

她忽而擡起頭來,“那不就是無禮?”

他揉夠了她的發,手落下來,順勢勾了她的下巴一下,“不錯。可本王允你無禮。”

葉棠覺得蕭池這人着實奇怪,嫁給他都這麼久了,幾乎整日與他形影不離,可似乎她從未將他看懂過。

孱弱是他,身手不凡也是他,溫和是他,冷冽也是他,要她磕頭的是他,允她無禮的還是他。這個男人。她看不懂。他的心思,她自然也不懂。

再說昨夜,他先是一臉淡漠要她給他磕九百九十九個頭,可後來卻不知怎麼他又壓着她--------

片刻不到,她那張小臉陰晴不定,來來回回已經變了許多次,也不知又在想什麼。蕭池整理好自己,也不管她,正要出去,行至門口,又聽她坐在牀上說,“九王爺,你知道了我的心思,難道就不嫌我髒麼?”

他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看她。見她依舊用被子擋在身前,不小心露出兩隻嬌小雪白的肩頭。正殷殷看他,在等他回答。

他聲音響起,溫涼清晰,“髒,的確是髒得很。可本王說過了,本王有的是時間給你洗。”

他那時候如此自信啊,不過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她的執着,還有她與葉修庭的二十年。

在看她的確是比他小上許多,長在將軍府裡,不怎麼諳世事,看起來仍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許是她因爲年紀小,分不清她對自己哥哥是怎樣一種感情。可她嫁都嫁了,憑他九王府勢力手段。他還能讓她跑了不成。

說到底,最能讓他安心的,還是那道她永遠不可能越過的屏障,她與葉修庭的血緣。只要她叫葉修庭哥哥一日,葉修庭就永遠不可能贏他。

明明手已經碰到了門邊,葉棠見他又折了回來。

走至牀側,他一彎腰,看着她的眼睛,道,“葉棠,你別忘了,他可是你的親哥哥。你如今是本王的王妃,而他也早就成婚了。”似乎如此說還怕她不能明白,又好像就這麼出去了自己有些不甘心,蕭池伸手探進了她蓋着的被子裡。在她身上輕輕捏了一把,“且,王妃裡裡外外早就都是本王的了。”

她杏目圓睜,輕輕扭捏躲着他。滿手柔軟滑膩,他有些捨不得,最後還是鬆了手,他起身,笑的意味深長。

還是沒忍住,勾着她的下巴,低頭狠狠吻了她的脣纔算。

她卻眉頭一皺,只覺得他口中似乎有些不一樣,那味道自昨夜就有了,腥鹹腥鹹,像血。

珠簾輕撥,他正欲出去,她卻突然喊住了他,“九王爺。”

他雖未回頭,卻腳下一頓,聽她喚他,也不急着出去了。

又聽她說,“這世上能如此容我的人,只有九王爺了。”

世俗向來無情,沒人會細究對錯情理。世人向來只知道牆倒要衆人推,落井要及時下石。抓住了誰的把柄,若是不隨大流踩上兩腳,順便吐兩口口水,便好像錯過了什麼。不僅如此,口誅筆伐也要快,似乎只要晚一分,這豐功偉績上便少了自己的名字。

若說這世上有誰能在知道了她的心思後,還能容得下她,那除了九王爺,當再無別人了。畢竟,連她的親爹都想要一劍劈了她,或者乾脆將她關進冰窖。

彼時,蕭池還願意選擇寬容,還願意給她時間,不急着強求她也愛他,不過是因爲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究竟是不是愛她了。

他只看她戴華勝的樣子很美。華勝這東西,製作精巧繁複,綴於額前,灼灼生姿,可似乎很少有女子能將其戴得好看。只因華勝本身若是過於搶眼,便要爭了女子面上姿色,若是黯淡無光,又覺得囉嗦多餘。

蕭池覺得,葉棠不一樣,她與那個女子一樣,戴這東西都很好看。

她終究是沒扭過他,畢竟已經一天一夜沒衣服可穿了。實在不想繼續這樣下去,她終於妥協,自己拿了牀邊上新送來的衣裳往自己身上套。

毫無例外,這一件,又是與他早上穿走的是一樣的。

書房裡,蕭池見了她,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很是滿意。她終究是妥協了。沒辦法,誰讓她要出門。

葉棠依舊坐在他的座上,託着腮托了半晌。半天過去,她連筆都沒動,也沒怎麼說話,只是沒隔一會兒便悄悄扭頭看看他。可等他一看她,她又將目光移開了。

自她進來,就看見他站在案前那個角落上,一手負在身後,微微傾身,似在畫着什麼。

葉棠突然想起來,這九王爺畫功了得,可她似乎許久未見他執筆了。每每坐在椅子上,不是拿着承譯送來的東西看,就是把玩她畫的那些瓶子罐子。

今日他不僅拿了筆,而且似乎還動了桌上幾個瓷盤裡的顏色。她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他那紙上究竟畫了些什麼,可桌上被她擺得滿滿當當。衆瓶林立,她一連伸着脖子瞄了幾眼,都未看清。

九王爺也未理她。自己畫着自己的。

不多時,倒是他一筆收了,然後擱了筆,在椅子上坐下來,說,“過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雖未看她,可書房裡除了她就再無別人了,葉棠當然知道他是在說她。

於是趕緊起來,走到他坐的椅子跟前。

“坐過來。”

她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她順勢往他膝上一坐。

他嘆了口氣,攬着她,伸手捏捏她的臉頰,“你這丫頭。”一開口,竟是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寵溺無奈。

坐在他膝上一看,他畫的不是大山大河,竟然只是九王府的大門口。

他記得,有一深秋豔陽日,與她上街回來,他一手拿着一個焦蓮盤子,一手牽着她。九王府門前,她先是與他鬧了脾氣,甩開他自己跑進了府,沒多久,又從裡面跑出來,一把搶了他手裡的盤子。

這一幕過去這麼久了,可他仍記得,她從府裡跑出來,直直奔向他的時候。時,自家門口的那株老樹似乎很懂他,借了秋風,金黃棠葉遇風化雨,蕭蕭而下,天上地下漫了細細密密的一層金黃。

雖然她當時急乎乎朝他跑過來,只是因爲忘了拿她的盤子。可這一幕,在他心中竟然留存了許久。直至今日,每每夜深人靜,他看着身邊酣睡的人,似乎也不在只想着那個刺骨的立冬夜了。

他筆下,就是那日的景象。金黃棠葉漫天而下,硃紅色的九王府牌匾正高懸,掩映於細密金黃之中,卻愈發顯眼。

在外人看來,這畫上,是沒有她的身影的。可只有在九王爺的眼裡,這畫上,落葉,豔陽,九王府,還有她,一樣都不少。

這是葉棠見得蕭池的第二幅畫。第一幅,是她剛來之時,長卷之上,他僅憑墨色濃淡,種下十萬殘荷。甚至連顏色都不需要,落筆便是萬千張揚凌厲,驚歎之餘也讓人望而生寒。

這第二幅,竟是如此鮮活,調色用色竟恰到好處,那黃葉,朱漆,明明就是與現實中的一模一樣。連枯枝,木紋,竟都纖毫畢現,一點不差。

葉棠看着他畫的那些葉片,與他曾經給她畫的裙子一樣,看似隨手,可顏色形態無一重複。

蕭池攬着她沒說話,她卻一直伸着身子定定看那畫看了好久了。她讚歎的不是他驚爲天人的畫技,而是他調的色,竟能做到以假亂真。

她身子還在一直往桌邊傾,腰上手一緊,身後人輕咳一聲。

她這纔回過神來,又看了看他。

“九王爺這畫技果然了得,可惜-----”

他抱着她。輕一挑眉,“可惜什麼?”

“可惜九王爺構圖差了些,筆法好,景色好,可唯獨畫中少了人。”

蕭池聽了,看着她一笑,只說,“誰說這畫中沒有人?”

葉棠聽了睜大了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鋪在桌上的畫,而後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九王爺難不成老眼昏花了?”

他將她往懷裡帶了帶,“是,是,本王老眼昏花了,只看見這畫裡有隻愛咬人的小狗。”

葉棠一扁嘴,不再理他,只聽得他又在她耳邊沉聲說,“葉棠,這是九王府門口的樣子,你可要看好記好了,咱家門口有株老棠樹。將來,別找不到家,也別忘了回家。”

葉棠依舊有些不可置信,這九王爺脾氣究竟有多好,才能做到待她如此。明明,她的心思,他都知道了不是嗎。葉棠心裡憋不住事情,便又問了他一次。

“你知道了我和哥哥的事情,真的不生氣麼?”

他啞然,究竟是氣還是嫉妒,他自己也沒搞清楚。

“氣,當然氣,被你氣的都要吐血了。可你不是不讓我殺你哥哥?”他撫了撫她額上戴的華勝,他知道那華勝遮着一塊淤青紫紅,“而且,還給我磕了那麼多頭。”

就算他再生氣也好,可他能有什麼辦法。他又不能真拿她怎麼樣,難不成要動手打她一頓麼,就算打她一頓,她就能忘記葉修庭了嗎?

他沒忘記,前車之鑑,有的人就是一根反骨生到了底。比如,那個女子差點被活活打死,到最後也沒能將不該想的人忘掉。你越打她,她便越倔強。

更何況,他一直以爲,他與那個男人不一樣。他永遠也不會在她身上下手,她那麼小,那麼嬌啊,他捨不得。

可他還是忽略了,他是那個男人的兒子。終究是血脈相連一脈相承啊,他以爲的也只是他以爲。

葉棠聽了沒說話,倒是在一直看他。世上果真有如此的男人麼?他好像真的什麼都不在乎。

他笑笑,“怎麼了,難道真的想讓本王打你一頓?本王問你,打你一頓你就能忘了葉修庭嗎?”

葉棠眼神閃爍,目光躲了他,又低下頭去,喃喃說了一句什麼。

她倒是沒說不能,他聽清了。她說的是,“對不起。”

你看,他說什麼來着,不是他不生氣,而是他根本就拿她沒有辦法。

誰讓那個葉修庭得天獨厚,自她出生第一日起便幸運到可以日日抱她,此後二十年得以與她日夜相伴。

蕭池嘆了口氣,將她的小腦袋按在自己胸膛上,“你還小,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你會忘記的。”

這句話,他不知是對她說的,還是在安慰自己。葉修庭有她的二十年又怎樣,她從今往後所有的年月都是他的。

她卻悶在他胸前開了口,“蕭池------”

他聽了一怔。這丫頭其實有些不太像將軍府裡規規矩矩的大小姐。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想叫他的名字,可是怕他顧忌他的時候又叫他九王爺。

其實,這兩個稱呼,他都不怎麼喜歡。

他雙腿一擡,突然顛了她一下,“你叫本王什麼?”

她被他嚇了一跳,生怕被他顛下去,不自覺伸手攬了他的脖子。

仔細想了想他的話,她又忙改了口,看着他道,“九,九王爺。”

蕭池一下笑了出來,他果然嚇到她了。再看還呆呆環着他脖頸的姑娘,又覺得她的表情實在是有趣。

她根本就不懂得如何藏自己的心思,想什麼便都寫在臉上了。其實,他該感謝葉修庭,是他將她護得好。

他早就說過,人貴在有真氣。難得她聰慧卻不世故圓滑,天真靈氣未泯,有些小脾氣卻也識得大體。

“叫本王驚瀾。”

驚瀾是他的表字,葉棠是知道的。她聽了一怔,愣愣看着他沒開口。

他一笑,點了點她的?尖,“你沒聽錯,快叫一聲來給爲夫聽聽。”

只見她居然坐在他身上悄悄清了清嗓子,而後他又等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叫了他一聲,“驚瀾?”

他聞言心中一顫,這是什麼感覺呢,他說不上來。可一顆蒙了塵的心的確是溼潤起來了。只不過小荷才露了尖尖角。尚未破水面而出,綻成滿池歡喜。

他伸手又捏了她的臉,“乖。”

葉棠只覺得,這名字於他仍舊不太貼切,他明明就是萬物始萌之際的一池春水碧,卻非要叫什麼驚瀾。如此的聲勢浩大,來勢洶洶,與他一點都不像。

許久之後,偌大宮殿前,他要殺一批人。在跪的幾十人皆是當朝筆桿子,史官。

烈火熊熊,在他面前燃着,剛寫好的史冊呈送到他面前預覽,沒想到一句話便惹來了雷霆震怒,他發了脾氣。一把火燒了史冊不說。他還要將這幾十個史官殺乾淨。

在跪史官皆寡言,心下顫顫,背上冷汗涔涔,衣衫溼透,以爲自己當真要命喪當夜了。渾身發軟,這些史官竟然連求饒聲都發不出來。有幾位竟然癱在地上,連跪都跪不起來。

千鈞一髮之際,只聽得殿中傳來一聲輕喚,似輕羽拂過,若有似無飄進人耳朵裡。衆人只以爲是生死之際的恍惚,卻見那人未顧得上下令,反而急急轉身進了殿。

此後殿門一關,整整一夜,那掌衆人生死之人再未出來。他們從夜晚跪倒天明,待所有心血付之一炬成爲焦灰之後又被放了回去。可好歹是撿回了一條命。

跪在殿門口的一人是識得她的,一聽那聲音他就知道是她,不會錯。

那深夜裡輕柔的一聲喚,輕易便熄了那人滔天的怒火,救了幾十人性命。

他聽得清楚,那女子喚得不是別的,正是一聲“驚瀾”。

誰是驚瀾,衆人皆知,可誰也不敢這麼叫他,惟那個女子。

只可惜,聽說那女子疾病纏身,虛弱得連風都禁不住,時日無多。而他蔣宏有幸,曾有機會與她暢談。

見蕭池似乎真的沒惱,葉棠膽子也大了起來。深覺喚他表字着實有趣,於是又笑着叫了他一聲,“蕭驚瀾?”

這次,她換來了他眸色一黯,一低頭,便又要吻她。她卻及時反應過來,小手往他胸膛上一撐,“你幹什麼!這在書房呢!”

蕭池纔不管在哪裡,他只知道他就是想吻她。不顧她小小的拒絕,他低頭就咬就親。

一碰了他的脣舌,她又覺出不對來了。早上他嘴裡的那股血腥氣似乎不是她的錯覺。一時還不能確定,她竟主動探了探他,好像要仔細確定一下。而他一下就感覺到了,她今日不老實,小舌正在他脣上亂動。

他忽而抱着她起身,乾脆將她丟在了自己坐過的椅子上,站在她面前一手要解自己的腰封。

葉棠嚇了一跳,一雙小手按在他手上,“你,你要幹嘛!”

九王爺倒是理所當然,一彎腰,摸了摸她的小臉,“脫衣服,你說要幹嘛。”

她小臉倏地一下紅透,“不,不行!”

他倒是沒覺得哪裡不行,書房門關着呢。她縮在椅子上,腰封一解,他就要低身過來。

忽而,原本關着的書房門開了一角。剛好被葉棠看見。

一把抵住他,提醒道,“承,承譯。”

他嘆了口氣,只好放了她。轉過身來,果然見承譯一臉尷尬,可似乎有要事,否則他也不會擅自推門進來。

“那個,爺,我敲門了,可您沒聽見。”承譯看了看葉棠,又說,“爺,這事耽擱不得。”

葉棠明白承譯的意思,也未待蕭池開口,她便起身,低頭攏了攏耳邊被他弄下來的發。

“我先出去了。”

和風藥房裡,葉棠託着腮,看着棋盤,而後看了看和風,又收走了一枚白子。

和風立即不願意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哎,我說小姑奶奶,你怎麼又悔棋啊!”

葉棠笑笑,比出一根手指,“醫仙,我就悔這一步,就這一步。”

和風瞪大了眼睛,盯着黑白棋局。“小姑奶奶,這一局還沒過半,您可都悔了三步了!”

葉棠點點頭,一臉嚴肅,“所謂事不過三,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和風懶得同她計較,要不是實在沒事可做,他也不會同意和她下棋,將她手腕一鬆,“得得得,真服了你了。”

“多謝小醫仙。”

藥房裡間,常五拿着葉棠寫給他的一張紙,還在念念有詞,“四,是。四,十,是,四----”

和風與葉棠已經懶得去糾正他,各自看着棋局。只聽常五又說,“不,不對。”

沒多久,常五便從裡間出來,站到二人跟前。

和風連頭也未擡,抓了一把盤中瓜子,順手落下一黑子,“怎麼,又不練了?不想娶許芳苓了?”

常五將那張紙往桌上一放,又問,“王。王妃,有----有沒有,簡單----點的?”

葉棠摸了摸下巴,又說,“你等着。”

取了筆墨,片刻功夫,葉棠又寫了一張給他。

“喏,常將軍在試試這個。”

“哎,多---謝王妃。”

常五又進了裡間,不多時又傳來他的聲音,“扁,擔,長-----”

見常五進去,葉棠悄悄問坐在對面翹着二郎腿的和風,“小醫仙。常將軍這口吃的毛病,當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和風擡頭往裡頭看了看,“他也不是天生就這樣的,況且,這種毛病,哪有什麼靈丹妙藥。本醫仙啊,纔不管那些無關生死的小毛病。”

葉棠翻了個白眼,“切,和風,這哪裡是無關生死的小毛病,常將軍一口吃,便娶不到許姑娘,一娶不到許姑娘,他便生不如死。”

和風聽了笑了笑,手裡黑子掂了兩下。也不急着落了,一欠身,悄悄同她說,“我說九王妃,你這麼盼着常五娶了許芳苓,該不是擔心了吧。”

葉棠翻了個白眼,“擔心,我擔心什麼?”

和風瞧着她一笑,“嘿,還能擔心什麼,擔心許芳苓纏着爺不放呀。”

今天看到了幾條留言,關於葉修庭關於小九,灰常開心。千人豈止千面,看到大家理解都很對我就放心啦,包括李知蔓和夕嵐也說得很對。一開始就說過啦,沒有誰是莫名其妙絕對的壞人。每個人都不止有一面,各自有無奈和執着。晚安啦~~麼麼噠~~

036 與本王何干095 天涯路遠,再不相見096 本王的女人061 芍藥不再102 玉碗白梨093 芙淑087 本王都記得106 搜城073 誰是外人085 地窖一夜123 他喝了酒003 夕嵐009 窺探(2)055 本王來喂031 殺意032 葉棠,我的呢056 讓本王咬回來009 窺探(2)085 地窖一夜056 讓本王咬回來056 讓本王咬回來118 欠本王的新婚夜048 葉棠,我後悔了112 與你一樣香054 王妃愛誰?042 冰窖極寒112 與你一樣香103 他醒了060 爲她畫裙062 你愛誰,我便殺誰101 其人之道073 誰是外人086 你可知錯?086 你可知錯?068 他的懷疑019 宴上初見(3)042 冰窖極寒042 冰窖極寒067 她不說實話017 宴上初見016 爲你不嫁069 白衣染血048 葉棠,我後悔了098 新雨斷虹(2)069 白衣染血004 心疼爲誰008 窺探060 爲她畫裙115 只能選一個050 體恤夫君020 小九099 新雨斷虹(3)077 休書057 不是那個丫頭018 宴上初見(2)018 宴上初見(2)091 胭脂硃砂121 可你,是我的夫君114 曾經的你,很討喜056 讓本王咬回來022 一生不娶024 葉家小姐110 還給你048 葉棠,我後悔了096 本王的女人117 咬你自己115 只能選一個003 夕嵐027 惦記你,不行067 她不說實話044 那個條件,我應了074 予我一生104 可口可心062 你愛誰,我便殺誰003 夕嵐003 夕嵐102 玉碗白梨048 葉棠,我後悔了016 爲你不嫁045 叫我哥哥106 搜城112 與你一樣香103 他醒了002 璫珠明月046 究竟誰髒120 生死關頭,她要誰071 回去接她051 會不會哄女人119 她是誰?113 夜焚醉雀036 與本王何干015 過猶不及121 可你,是我的夫君086 你可知錯?100 少年心012 花滿月圓082 你喜歡被人抱?013 不知羞032 葉棠,我的呢115 只能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