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麼愛的南門貞。
她居然再一次的將匕首刺進了他的身體裡。
有多疼。
被自己深愛的人刺傷有多疼。
刺傷自己深愛的人有多疼。
突然,手術的門被打開。
走過來的紀宣文摘下口罩。
臉上寫滿了疲憊不堪。
宋璐想要起身過去。
可失了力的腿上一軟,又跌了回去。
這時,季恆已經快步的走了過去。
“紀醫生,怎麼樣,”季恆焦急的開口問道。
“還能怎麼樣,季恆,南門貞白養你了,是不是,我告訴了你多少次,南門貞的身體五年前被刺傷後,就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千叮嚀萬囑咐讓你保護好他,這次,居然又出了這樣的事,季恆,老了不中用了,就把位置讓出來,留給別人,你知道的,想要待在南門貞身邊的人多的是。”
醫生的職業道德,讓紀宣文永遠都是溫文爾雅,禮貌客套的樣子。
很少發脾氣。
可這一次,他的確是真的生氣了。
季恆沉默的站在一邊,仍由紀宣文教訓,連頭都不敢擡一下。
宋璐緩了緩走了過來,“紀大哥,”隔着五年的時光。
再次出聲,她做好了面對他各種情緒反應的心理準備。
可他也如季恆一樣,幾秒的驚訝過後,是稀鬆平常的問候,“宋璐回來了啊。”
宋璐頷首示意,“紀大哥,你不要再罵季恆了,是我,刺傷南門貞的那個人是我,你罵我,打我好不好。”
“什麼?”紀宣文難以置信的反問,眼裡的某種光亮在一瞬間便熄滅了,接着便只剩下沉默。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我跑去找南門貞,看到他用槍殺了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接下來的一切都很亂,我來不及回想和找到處理方式,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紀大哥,南門貞現在沒事了吧!”宋璐開口,因爲做了重要的決定,反倒沒有了之前的慌張。
“嗯,他沒事了,”紀宣文別開了臉,他參與過宋璐和南門貞的愛情,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他多少有些於心不忍。
“沒事了,就好,我先走了,”宋璐轉身欲離開。
他對她的不敢輕舉妄動,其實,是對南門貞最大的忠誠和服從。
“警察問你的殺人動機時,你不會對他們說你只是鬧着玩的吧!一次他們說不定會信,可兩次之後,誰信啊,這樣,大哥殺了人,你爲民除害的事蹟,是不是就可以被歌頌了,說不定你還能爭取個無罪釋放呢?”季恆再次開口,語氣裡滿是嘲諷。
可宋璐卻發現,他的分析冷靜機智,卻又客觀可信,當即便將她看似慎重的決定否定的一文不值。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宋璐蒼白着臉色解釋。
卻發現她的解釋和她的臉一樣蒼白無力。
“不是這樣,還能是那樣,宋小姐,大哥對你那麼好,你不能這樣絕情的對待他的,五年前,你被王莽那幫人差點糟蹋了時,是大哥救下了你,他爲了救你的命,在下着大雨的晚上,跪在他母親的墳前,磕了108個響頭,只求能救回你的性命,爲了你,他差點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不能這樣對待他的,”季恆說着眼圈開始發紅。
南門貞明明是個對女人冷情的人。
卻對宋璐這個女人用上了畢生的柔情。
可是這個女人卻一次次的想要置他於死地。
“五年前,你刺傷了大哥,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可你知不知道,大哥,在你們婚禮那天,受着傷在你們舉辦婚禮的酒店等了你一天,所有的賓客全都來了,可你卻一直沒有出現,最後,他體力透支,昏倒在了婚禮場地,差一點就死掉了,而她因此也成爲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話。”
“你知道那段時間別人是怎麼議論大哥的嗎?連紀醫生這樣的好脾氣,聽到他的某個病人嘲諷大哥時,他都不顧原則的跟他動了手,五年了,你不在,我們親眼目睹了他過的生不如死,卻依舊在等着你回來,可好不容易盼回來的你,卻想要再一次的要他的命,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呢?”
季恆說到最後,聲音裡都是滿滿的哽咽。
這五年來,每一次南門貞喝醉酒都會不停的問他們,他的陸太太怎麼還不回來。
語氣裡的心疼和難過,連他們這些大男人都忍俊不禁。
是有多愛。
纔會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
宋璐死死的咬住嘴脣。
任憑眼淚肆意流淌。
心像是被人一刀刀的凌遲一樣。
疼到顫慄。
疼到麻木。
她還以爲自己是愛的多的那一個。
可是和南門貞的愛相比,她的愛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所有的質疑和隱忍的怨恨。
此刻變成了腦子跨越的鴻溝。
橫在了她的心上。
宋璐疼瘋了,只有不停的流淚。
才能止住瘋長的快要死掉的疼痛。
她活了二十幾年。
最不想虧欠的就是別人的人情,所以,她活的很辛苦。
直到,遇見南門貞。
他教會了自己,可以毫無負擔的去愛,卻接受。她習慣了,坦然了,所爲料到南門貞爲此付出的代價。
是自己的自尊和命。
若不是季恆今天告訴她這一切。
宋璐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
南門貞曾經爲了愛她,如此卑微拼命過。
“宋璐,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我有事跟你說,”紀宣文走過去拍了拍宋璐肩膀說道。
***
“這個是南門貞的病歷,撇開身體方面的疾病不說,光抑鬱症這一點,怕是就足以要了他的命,雖然這些年,南門貞在積極的配合着治療,但效果並不是很好,”紀宣文找出病歷遞給了宋璐
宋璐看着面前的白紙黑字,徹底僵住,嘴裡喃喃的重複道,“抑鬱症。”
繼而便想起那晚南門貞說他從窗口跳下去的事情,心裡猛然一個顫慄。
難以置信的去看紀宣文。
南門貞那樣強大的人,居然也會得抑鬱症。
“別驚訝,南門貞再強大,也終究是個人,是人都會有軟肋,我之前也以爲南門貞這樣滴水不漏的人,是不會有軟肋的,直到看到他爲你所做的一切,我才明白,你豈止是他的軟肋啊,分明就是他的命啊!你離開後,就等於要了他的命,他沒死就已經不錯了。”
“你大概最難以釋懷的便是五年前他刺傷你哥哥的事情吧!可是,宋璐,我敢保證你看到的並不是事實的全部,南門貞爲了嘉寞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
“五年前,你們鬧分手的那段時間,嘉寞差點被人給糟蹋了,是南門貞救下了,嘉寞因此病發,對南門貞又發又罵,有一次受傷之後,南門貞明明也被嘉寞傷了,卻依舊將自己的血輸給了嘉寞,我問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他說,嘉寞是你的哥哥,也就是他的哥哥,他理所當然要保護他的。”
“你說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忍心去傷害嘉寞呢?這些事情南門貞不讓我告訴你,可宋璐,如果我不告訴你,你是不是又會離南門貞而去,下一個,五年,誰也不能保證‘JHOTEL’的頂層,那個跳下來的人會不會是他。”
手裡的病歷被宋璐緊緊的攥在手裡,眼前浮現出的是南門貞那張永遠對他柔和疼愛的臉龐。
一瞬間心頭是繞也繞不完的難以抑制。
她絕對不會再拋下南門貞,也絕對不會讓他有任何事。
曾經有人花高價收買這幅畫,卻被gino輕易的拒絕掉了。
gino雖然名聲在外,但他很低調。
有人猜測他是一個老頭,有人卻猜測他是有着盛世美顏的美男子。
而所有的猜測,似乎都是爲了在這次畫展中找到答案。
爲了幫這次畫展助興,主辦方還找來了影后米朵爲他助興。
所有的噱頭都意味着這是一場不同尋常的畫展。
***
清晨,佈置妥當的畫展中心。
白衣白褲的男子,擡頭望着那副名叫‘尋語’的畫。
久久不語。
畫上的女子像是一下子要變成了鮮活的生命一樣。
將他的胸口填的滿滿的。
一瞬間他彷彿又聽見,她軟軟黏黏的聲音,跟在他屁股後面喊他“嘉寞哥哥”。
他彎腰抱起她,讓她的重量成爲了他生命全部的重量。
生病期間的意識比較迷糊。
可他仍然能記起。
時光像是倒退了一樣。
宋璐開始揹着他,那麼瘦小的身體,卻讓他充滿了安全感。
所以,纔會那般理所當然的開始依靠。
將生活所有的重量和不堪壓在宋璐一個人的身上。
選擇了逃避,卻無法永遠的逃避。
等到面對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
而若不是那個愛她如命的南門貞,一直陪在他身邊。
給他最好的呵護和守護,他怕是早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身體突然被人從後面抱住。
傳來的女聲雖然在抱怨,但卻帶着小心翼翼的成份。
讓宋嘉寞的心緊緊的一縮。
“嘉寞,你又把我一個人撇下,逃開了,還好我追的快,”千金大小姐顧傾城從來都是別人追着她跑,可她卻在追着宋嘉寞跑。
雖然這種行爲讓她看上去很掉價。
可是她不在乎。
因爲她差一點就以爲自己再也碰不到會那麼那麼喜歡的人了。
遇到宋嘉寞之後,她徹底的瞭然。
愛根本就是種憑藉着本能讓你奮不顧身的東西。
“傾城,等今天的畫展結束,我處理好一些之前的事情之後,就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宋嘉寞第一次沒有推開顧傾城,而是握上了她放在自己腰間的手。
身後的人久久不語,宋嘉寞卻感覺到他襯衫的後背有溫熱的液體劃過。
他拒絕過她那麼多次,有時候一情急,語氣裡難免有些不好聽的詞語。
她都是一副笑的不甚在意的樣子。
哪裡會想到此刻他柔聲細語的話,會讓她哭出來。
讓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怪獸顧傾城落淚。
的確是一件很有挑戰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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