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芮昭姐，你……下賽季要同時加入鄱湖男女兩隊、長呆洪都市嗎？！”
3月24日晚七點，遠在中原省商都市的華冉在視頻連線中聽到芮昭的五月後即將長呆鄱湖的消息，表現得很是驚訝。
在和東江隊的兩位隊友說明完情況後，芮昭自是也要和自己遠在中原省商都市的助理也告知一下自己今後的安排。
本來這事兒昨天就要弄的，不過考慮到華冉還要準備木蘭賽預選，所以芮昭和艾簡安便還是定在了今天，以免影響華冉的競技狀態。
而在今天的木蘭賽預選第二輪、也是最後一輪預選中，華冉發揮神勇，力克強敵，順利進入到了本次木蘭賽的三十二人本賽當中。
艾簡安及芮昭也就趁着祝賀的由頭，和這位初段助理說了下昨天才做出的“重大決定”：
“是的呢，冉冉。”
面對華冉的問題，艾簡安接過話頭進一步做起了解釋：
“說實話，在這之前我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但確實很快就變成這樣了……
“接下來，我想問下你願不願意跟着小昭去鄱湖。
“我已經和小昭商量好了，你要是同意的話，小昭答應在原來收入的基礎上再給你每月兩千元的補貼。而要是不行的話，我們也會額外支付你兩個月工資，當做賠償，你看可以嗎？”
“兩、兩千塊？！”
華冉聽到這個金額稍稍一愣，隨即立刻應道：
“我去我去！
“反正我本來就不是東江人，在東江只是爲了能有更多收入、爭取更多下棋的機會而已！
“每個月多個兩千塊，光是多的錢都能抵得上很多女子圍甲棋手的工資了！這還有什麼不滿意呢？”
“啊？”
聽到這，芮昭不由得一呆。眨眨眼問道：
“冉冉，你剛說……
“光是多的錢就抵得上很多女棋手的工資了？！”
“是呀！”
連線畫面中的華冉點了點頭道：
“啊……芮昭姐你是明星棋手，可能不太清楚。
“像我們這種初段二段的小卡拉米，哪怕真的有機會下到圍甲，一般也就兩千塊工資。”
“這麼低嗎？！”芮昭驚訝道。
雖然少女對於物質生活沒有什麼要求，但畢竟她從上輩子就很長時間都在獨立生活，對於生活溫飽需要一個怎樣水平的收入，心中還是有條線。
每個月兩千塊……那真的是隻能保證餓不死。
“啊……也正常啦！”
華冉苦笑着撓了撓頭，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
“畢竟現在下聯賽，那都要憑本事掙錢，大頭都得看勝局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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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種棋手，如果真的簽上了圍甲，估計能拿每盤四千塊的勝局費。
“如果按照每賽季能在第三臺贏一半的盤數算，一年下來的比賽收入大約有六萬塊——不過哪怕是這每年六萬塊，我也暫時掙不到……
“所以，我還是想繼續做芮昭姐你的助理，爭取多在別人面前混個臉熟，以後也有更多簽約圍甲或者女團的機會。
“畢竟，能下上能掙錢的比賽，可很不容易呢！”
“能下上……掙錢的比賽……”
看着視頻連線中華冉有些無奈的笑容，芮昭不禁抿了抿脣。
而說得正在興頭上的華冉似乎也想趁機傾訴傾訴，便一股腦地說了下去：
“是呀！芮昭姐你應該也知道，國內絕大多數比賽的預選賽都是要自費參加的，所以我們進入職業後想繼續參加更多的比賽，大多數時候還要自己貼錢。
“每次去參賽，哪怕是坐綠皮火車、住最便宜的小賓館，去一次交通食宿也差不多一千塊沒了，每年光是參賽費用可能就要花小一萬塊！
“我之所以來東江市，也是因爲在學棋氛圍相對較濃的大城市，做做青少年圍棋輔導、陪些衝段少女下下指導棋還能有過得去的收入，否則真的有些參加不動比賽！
“就是把寶貴的時間花在培訓上，對棋力提高沒有什麼幫助，先前很多人教着教着就沒衝勁兒了，所以我纔來當助理的……”
圍棋……培訓？
助理吐露的這四個字似乎觸動了少女的某根心絃，她隨即問道：
“冉冉，教棋……比下比賽掙錢嗎？”
“那當然啦！”
對有關情況非常瞭解的華冉不假思索地答道：
“本來，定段之後能長期下比賽的棋手就是少數。
“職業棋手說是說‘職業’，但至少有三四成從事的工作完全與圍棋無關。
“而哪怕是剩下的六七成，大半也是主要以教棋爲生——高水平的圍棋比賽有資格參與的人數是非常非常少的，而低水平的比賽，獎金根本不足以餬口。
“一旦下不上圍甲或者女子圍甲，那棋手基本上或多或少地得去教棋謀生，否則真的連參加比賽的錢都沒有呢！”
聽到這，芮昭不由得沉默下來，似是突然思考起了什麼。
對於大多數普通棋手來說，教棋是遠比比賽或者其他工作更爲掙錢的事情……
這個事實，她其實先前就有從一個人口中聽過。
而今，當這點從華冉的話語中得到進一步的印證，不由得讓她的思緒有些許起伏。
而同樣在連麥中的艾簡安見芮昭突然沉默下來不說話，以爲聊完正事兒自家臺柱又想着趕緊去練棋了，便也接過話頭和華冉寒暄了幾句，讓對方早些下線休息。
“好啦，小昭喵！事情都說好了！
“你明天一早的高鐵，今天晚上練棋也別練得太晚噢！”
見華冉已經斷開連接，艾簡安便同芮昭叮囑兩句。
可正當她準備下線時，剛剛一直沉默的少女卻突然發聲問道：
“那個，安安姐。
“有個問題……我能請教你一下嗎？”
艾簡安略一歪腦袋：“嗯？什麼問題？”
芮昭嚥了口唾沫，方纔下定決心道：
“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一個詞……
“叫做……‘龐氏騙局’。”
…
…
“……好的好的！這回也是多虧龔總您幫忙啊！
“您放心，芮昭這小姑娘人特別漂亮不說，下棋也是又穩進步又快！不僅能保證成績，很可能能帶來一些周邊商業價值！
“要知道，當初夢裡百合倪總找芮昭拍了一組廣告及宣傳物料，可是狠狠地帶動了一波牀墊枕頭的銷量！
“就是可惜，因爲一開始和芮昭約好就是有關物料只用於第五屆夢裡百合杯的比賽宣傳，所以一共也就用了半個月。
“我聽說，這事兒弄得夢裡百合公司都打算下屆比賽打算分好幾個階段舉行，把整個競賽週期拉長，免得這種就只能宣傳半個月的尷尬情況發生！
“啊……是是是，龔總您提的建議很對！
“最近一年我也一直有在思考這些事情，下回您來大京，我請您吃個便飯、好好聊聊！
“嗯……那我也不打擾您了！”
同一時間，大京市，華夏圍棋協會，主席辦公室。
剛剛和圍甲鄱湖隊老闆龔全臻寒暄完的尚朝天掛了電話、剛剛舒了口氣，卻突然發現自己辦公桌前多了一個人。
擡頭一看，不是自己的副手又是誰？
見尚朝天解打完了電話，盧文紀笑着問道：
“天哥，鄱湖隊這是……簽下芮昭了？”
尚朝天同樣微笑着點了點頭道：
“是的！
“剛我和龔總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天對外正式放出這一消息，也算爲馬上到來的木蘭賽本賽做下預熱！
“我也打算在後天的開幕典禮上重點提一下這件事，看看能不能也多給下賽季的圍甲弄出個看點，好一鼓作氣把贊助商拉來！”
“啊，這樣是最好不過了！”
應和一句後，盧文劼稍稍沉吟了下，補充道：
“天哥，既然這回芮昭已經正式加入了圍甲聯賽之中，我覺得我們是不是能夠以其爲契機，增強一下我們聯賽的商業化程度。
“你應該也知道，我們的聯賽二十多年來商業化程度一直有所欠缺，除了整個圍甲的主贊助商有一定的商業曝光外，各個隊伍的贊助商得到的宣傳機會可謂少之又少，基本也就集中在那被限制在六個字以內的隊名上了。
“因爲宣傳機會少，所以直接導致有宣傳點都難以變現。
“像芮昭這種極爲吸引關注的明星女子棋手，居然要淪落到必須考量其真實實力才能和圍甲隊伍簽約……這其實是挺扎心的一件事。”
“是啊，我也正有此意。”
尚朝天表示贊同：
“等參加完木蘭賽的開幕式，我打算回來開個執行委員會議。藉着芮昭簽約鄱湖隊這事兒制定一個下賽季圍甲的商業化推廣方案向外推出，看看能不能吸引更多的贊助商。
“如果有興趣投資的贊助商多了，圍甲能夠擴軍，又能爲更多的棋手提供收入保障……
“噢，對了文劼，你找我什麼事兒？”
話說一半，尚朝天突然想起副手找自己必然有事兒，便先停下了話題轉而問道。
“啊，看來天哥你最近是真的被圍甲拉贊助的事兒忙昏頭了啊……”
盧文劼無奈笑笑，隨即向尚朝天遞上一張打印好的A4紙。
“你忘了？今天是三爽杯的循環選拔賽結束的日子。
“二十分鐘前，最後一場比賽剛剛結束。本次正賽的參賽人員已經全部產生。
“然後嘛……
“林睿昕這回又沒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