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甚囂塵上
“啊？”
聽到這話，芮昭有點沒緩過神。
她睜着大大的眼睛，彷彿自己聽錯了一般。
倒是一旁的芮國權完全聽清了雷競鳴的意思，自是驚訝不已的同時也當即小心謹慎地問道：
“雷老師，您這是……怎樣一個說法呀？
“是不是昭昭哪裡惹您生氣了？這我肯定管教的，您放心！”
在定段賽結束後，現在非常關注圍棋新聞的芮國權夫婦雖然知道雷歧狀態不佳地輸掉了棋聖戰，也知道雷競鳴賽後一時激動差點把林睿昕給打了，但箇中具體緣由則是不知。
對於通舸樓頂發生的情況，棋協自然第一時間封了自家所有工作人員的嘴。
而雷歧和尚朝天、芮昭碰面時是在二樓，周圍基本也都是尚朝天和芮昭熟識之人，也不會對外多說這種敏感情況。
是以芮國權夫婦現在都以爲棋聖戰最後一場只是雷歧自己壓力過大、心態崩潰，一點沒有想到這居然還能夠和自家女兒有關係！
面對芮國權的詢問，雷競鳴只得苦笑道：
“芮先生，不是芮昭的問題，芮昭這個學生很好很好！我很爲她驕傲，也非常捨不得她！
“只不過，我家那小子有點情況，對於我收學生這個事兒最近生出了點意見。
“我們夫婦吧，從小虧欠雷歧這孩子太多太多，所以總得先顧着兒子這邊，也只能厚着臉皮辜負您二位的重託了，也請見諒！”
“啊……”
芮國權大體算是明白了情況，又試探着問道：
“這……令公子對昭昭是有什麼意見呀？有不對的我們讓昭昭收收性子！”
秦驍雪直接答道：
“自家醜事，就不擾您耳朵了。總之這事兒芮昭沒有任何問題，就是單純的我家對不住您二位……”
可她這話還沒說完，芮昭此時終於緩過神來，直接起身朝雷競鳴問道：
“雷老師，您不是說雷歧那沒事兒了嗎？！這……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面對芮昭的問題，雷競鳴只得擠出個苦笑。
他又如何想辭去芮昭老師的身份！
可這棋聖戰結束後，雷歧對他的態度還是非常生硬而疏遠，一點沒有願意親近的意思。他便知道那天他和尚朝天所預想到的最差情況，還是發生了。
但他也能夠理解：在現在的雷歧眼裡，情況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要是自己還是堅持要繼續教芮昭這個學生的話，那真的可以認爲兒子在他這個當爹的心目中全無一點地位。
所以，不再擔任芮昭的老師，是雷競鳴現在必須要做的一件事，而且不能再拖！
只有這樣，他纔有和兒子面談、逐漸開始和解的可能！
“那個，芮昭，就像剛說的，雷歧他挺好的，就是還有點鑽牛角尖，出不來！
“所以……原諒你雷老師，可以嗎？”
芮昭一下子愣住了。
其實如果是心思稍稍縝密一點的成年人，要是知道整個內情，對於現在的狀況肯定都會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可芮昭這個圍棋憨憨哪會想得了那麼多！
儘管棋聖戰最後一局的事情她對雷競鳴及雷歧非常愧疚，可她萬萬沒有想到，最後的代價是她要失去一直以來與她對練講解的大老師！
芮昭急道：
“不……這事是我錯了！
“雷老師……是雷歧怪我沒有去和他當面道歉嗎？我、我現在就能和您去……”
此時的雷競鳴看到學生試圖挽留自己的樣子，一時間完全張不開嘴。
一旁的秦驍雪見狀，也苦着面孔答道：
“芮昭，你不要自責！這壓根不是你的錯！
“伱於老師應該也和你說了，都怪我們這些大人自作聰明！一點不怪你！
“但……雖然是我們做錯了，可對我們來說現在也只有這條路可走……
“所以，看在我們幫你弄到‘吳越杯’外卡的份上，原諒你雷老師好嗎？”
聽到這，芮昭隱隱意識到事情似乎已經無可挽回，可還是泫然欲泣地試圖掙扎道：
“秦師母，我、我不要這個什麼‘吳越杯’的外卡了，能不能別讓雷老師丟下我啊……”
秦驍雪一時心裡不是滋味，眼眶瞬間紅了，半天接不上話。
而此時的雷競鳴被學生這一問也是心痛不已，但見妻子說不出話來，便強打精神試圖調侃道：
“芮昭，你說什麼胡話！我好容易爭取來的外卡你怎麼能不要啊！
“我和你說，這是你定段後第一次正式比賽，一定要好好下！別丟、別丟你……你前老師的臉……”
說到最後，這個身材精幹的中年老小子終於是再也堅持不住。
豆大的淚水從他眼眶裡涌出，就如同怎麼關都關不緊的水龍頭一般。
聲音也從一開始的略微哽咽，逐漸變得斷斷續續、不成樣子……
…
…
7月13日，週四，晚十點。
前世界冠軍、九段棋手雷競鳴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上正式宣佈，因爲個人原因，其不再擔任芮昭初段的老師。
對於這條有些突然的消息，不知實際內情的圈內衆人及愛好者們都紛紛猜測起了背後原因。
不過結合最近情況，大夥很快達成了一致意見：
這八成是因爲雷競鳴差點打人的事情影響過於惡劣，芮昭那邊怕影響自身形象，趕忙做了切割。
只不過顧及以往師生名分，所以讓雷競鳴這宣佈，給了前任老師最後一點體面。
而對於這個猜測，當晚及第二天白天，有相當多的粉絲及棋迷都在【圍棋小昭】的B站賬號下留言詢問。
可芮昭卻如同暫時消失一般，沒有進行任何答覆。
…
時間很快來到7月14日的下午四點三刻。
這天是週五，同時也是棋協下班前十五分鐘。
“吳越杯”組委會雞賊地在這個時候對外公佈了本屆吳越杯的24人本賽參賽名單。
上屆冠亞軍及通過各地區選拔賽進入本賽二十人名單早已確定，其實這個名單要公佈的，主要也就兩位外卡人選而已。
第一張外卡，給到的是華夏的五段棋手，“小女巫”楊漫璟。
這個基本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依靠着過硬的實力和極強的關注度，在華夏大陸地區選拔賽結束後的第一時間，基本上所有人都認爲棋協用張外卡撈小女巫，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這回比較有看頭的，其實是另外一張外卡是選誰。
而按照以往慣例，第二張外卡都是會給到其他地區。
這回其他地區的選拔賽都波瀾不驚，該出線的強手都順利出線，實在是沒有什麼必須得用外卡撈的選手。
所以關於這張外卡到底會給誰，各種猜測都非常多。
正當大夥打算看看這回組委會會選擇其他地區的哪位“女子希望之星”進入本賽時，出現在楊漫璟後面的那個名字卻讓整個華夏……噢不，整個世界圍棋界一片譁然。
因爲通告之上，第二張外卡人選赫然是定段時間尚不滿一週的華夏新初段——芮昭！
剎那間，巨大的爭議，甚囂塵上。
進入吳越杯劇情，又是一個沒有存稿的週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