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利雅]酒店的就餐廳裡,高高的金色吊燈耀着炫目的光芒,四壁堂皇。
伊爾謎點完單之後,菜陸陸續續上了。
琥珀色的石方桌打磨得光滑,桌邊圍坐了三個人,各懷心思,默默用餐。
西索坐在正中央,他背靠高高的椅背,三根手指抵住杯底輕輕搖動,晃着杯中的紅酒,秀美的臉上寫滿輕鬆愜意。
他的右邊,萊利雅默默往嘴裡放送不知名的食物,一口接一口,默默咀嚼,一刻不停歇。
左邊,伊爾謎穩穩地拿着刀叉,優雅嫺熟地切開帶血的牛肉,寧靜地用餐,間歇性拿餐巾擦擦脣角。
簡直是堪稱完美!
西索高興極了。
飯吃到一半,伊爾謎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張開嘴“啊”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卡,遞給他對面的萊利雅,寶石般的黑眼睛睜大,語調平直,“有想要殺的人你可以找我。”
“哦。”萊利雅伸手接過來,瞥了一眼就揣進了褲子口袋裡。
伊爾謎繼續低下頭吃飯。
萊利雅同上。
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小雅♥”貓咪一般的笑臉。
“喊姐姐。”萊利雅。
西索噎了一下。
“不然我不介意咱們就此別過。”萊利雅說着,輕輕將碧玉般的筷子擱在桌上,擡頭對西索微笑。
“嗯?♠”西索微微眯起細長的眼睛,眼中流動奇異的色彩。
“你覺得怎麼樣?”萊利雅保持弧度,再次問道。
西索眯眼笑,恍若未聞。
伊爾謎擡頭看了二人一眼,又繼續優雅地揮舞刀叉。
萊利雅靜靜地等待西索的回答,看着西索眼中的光越來越深,恍惚間落入不知名的情緒,兩人竟同時沉入思緒裡。
——同時回到當初萊利雅把西索撿回家,兩人跟着大叔,一起修行一起學習一同過着時不再來的日子裡。
就在剛纔萊利雅意識到,西索不是西索,至少不是她熟知的西索。從前的西索放肆且囂張,卻絕不會像剛纔那樣令人陌生彷徨……那個時候的西索喜歡跟在她身後一起在大街上晃盪,無論她何時回頭,都會看到西索在身後嘴角掛笑……
西索卻想起那個時候自己好像是殺掉了什麼人,讓萊利雅生氣從而離開那裡,直到好久以後兩人才再次相遇……中間缺了點什麼,是念力訓練?……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不太擅長記很久以前的事……
恍惚了一瞬,西索率先將自己從思緒中拉回來,瞥了一眼依舊沉溺在情緒裡的萊利雅,舉起手中的紅酒杯,在半空中不知對誰做了一個[乾杯]的姿勢,乾脆的對虛空叫道:“姐姐♦”
聽到喊聲,萊利雅豁然驚醒,她忽的擡眼看向西索,眨了下眼,眼眶莫名的有些發熱。
萊利雅更加爽快地應道,“乖~!”然後奇怪的高興起來。她拿起筷子隨意戳了戳餐盤中的菜餚,每一樣都想來一點,又突然不知道到底該先嚐哪一樣。
她笑着指着其中的一盤和西索說:“這個菜的名字叫游龍戲鳳,我之前和金在古蘭西的海濱有吃過,味道還不錯哦……”
萊利雅有一搭沒一搭找着話題和西索搭話,從當初她和金一起尋覓夥伴、確定遊戲製作、想辦法集資賺錢、集齊人力物力開動……到後來杜恩他們找到了油田、遊戲島的獲贈、與古蘭西少年皇子希爾的相遇,以及因保鏢任務被捲入與海盜軍的戰鬥……
西索笑眯眯地聽着萊利雅訴說,出奇的沒有插一句話,時間靜謐且悠長,那杯中的紅酒在西索的手上,長時間地凝固在恆定的鏡面上。
西索笑着聽萊利雅講述前段時間和金一起在內海打海盜遇到的事,看着她張牙舞爪地敘述,講述那個可惡的海盜軍需官竟然是皇家派來的臥底,背叛了船上所有人的信任是多麼的可惡;講述那場戰鬥的場面是那麼宏大壯闊,生生死死離離別別,那麼的讓人難以無動於衷;講述那個最先的叛徒軍需官居然又爲了海盜的婦孺們不要命的和皇家軍拼殺……
——其實這些事西索以前都曾聽過,那是十多年以前。
然而時隔多年,此時再聽,竟讓人有種像吃了奇異果回到異時空的恍然如夢感。西索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對了…”西索突然打斷,眼睛眯得只剩一條縫,“前幾天我還見到了姐姐的兒子,長得很不錯呢♥”
萊利雅停頓住,吞嚥了一下快說乾的口水,眨眼:“我兒子?誰呀?”
“小杰。”
“噢……”萊利雅對此沒有什麼實在感,她愣愣地坐在原地呆了兩秒,也沒再問。
“……嗬嗬…”西索輕聲慢笑。
伊爾謎卻停住了手中的刀叉。
見勢不對,萊利雅掃了二人一眼:“幹啥?”
伊爾謎這一次才認真擡頭看向萊利雅,黑曜石的眼裡閃爍莫名的光,一閃即逝。接着他推理般自言自語起來。
“小杰是她的兒子,小杰今年和奇牙一樣12歲,按照普通婚育年齡,至少是16歲。啊,原來如此!你今年28歲了呀!”伊爾謎左拳擊右掌,恍然大悟。
“恍然大悟你個頭呀!誰28歲了啊!”萊利雅瞪大了眼睛,對伊爾謎忽然做出的這番推斷佩服之至。
“他不是你兒子嗎?”伊爾謎困惑,黑寶石的眼像蒙了塵,沒有一絲光。
“誰是我兒子啊?!”萊利雅快要抓狂。
“噗~……”始作俑者忍不住竊笑。西索的肩膀隱隱地抖動。
伊爾謎更迷惑了。
“啊,你騙我。”他對西索說。
“沒有沒有,哈哈哈……”西索壓抑笑,不停地擺手。
伊爾謎腦袋上冒出幾個問號,柔順的黑色髮絲從壯實的肩膀上一縷縷滑下。
萊利雅看不下去,腦門橫起十字路口,“噌”地站起來兩手撐桌,朝西索低吼:“喂……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啊!”“西索!!”萊利雅壓低嗓音,咬牙切齒。
“嗬嗬嗬……”西索最後笑完,擡起頭來,指着萊利雅對伊爾謎道:“她兩天前在古奇力達納某家漢堡店的男廁所那轉了一圈,出來後就從1982年變成1999年。”
“哪家?”伊爾謎。
“隆多奇鎮的威廉姆漢堡店。”萊利雅。
“噢……”伊爾謎點頭。
“那就是說你是17年前的萊利雅•伽因卡•馬爾德?”伊爾謎竟然瞬間相信了!
“恩。”萊利雅只好點點頭。
“那我給你換張打折卡好了。”伊爾謎竟然再次瞬間做出決定!
“……”
“舊卡不能用嗎?”這次換萊利雅出人意料。
“祖父給的舊卡?”伊爾謎。
“恩。”
“可以。但還是給你一張我的。”
“哦。”
伊爾謎與萊利雅二人你來我往好不熱鬧,被無視的西索不高興了。
“哎,小伊…我是騙你的喲☆~”
西索再次語出驚人。
“你是騙誰的?”
溫潤的男聲傳入衆人的耳朵。黑色的西裝露出膝下一角,視線往上,更令人驚訝的,額頭纏着繃帶的秀氣男子面帶微笑,出現在衆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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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獨立成章就在於,萊利雅相當於獵人世界土著,只是從1982年穿越到1999年,她只有在獵人世界裡的記憶,所以地球穿越啦、原著劇情啦,她通通不知道!沒有先知先覺什麼的,這樣纔好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