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雞毛當令箭,你算個什麼東西,這個傻子一年到頭在家吃用不要錢,看病吃藥不用錢,來找我要嫡夫人的嫁妝,你怎麼不死了上黃泉路上找她要去,你要是死了,我這兒還可以多給你們燒兩個金銀塔好送你們上路!”
“啪!”
邵氏一聽到嫁妝這兩個字後,臉色大變,氣的伸手指着鼻子衝着喜翠姑姑便是破口大罵,完全失了理智的模樣,何其醜陋!
叫罵聲最終制止在一記響亮的巴掌聲中,那脆生生在這門前尚有迴音的一記巴掌出自身旁一直沉默的宣平侯爺手中,一記巴掌,把邵氏打的發懵,只捂着臉,滿是不明的看着宣平侯爺!
“賤婦,這般不懂規矩,你道你自己在和誰說話,敢這般的放肆,給我跪下,向王妃賠禮道歉,好好的反省過錯!”
還清醒着腦子的宣平侯爺一巴掌甩在了邵氏的臉上,眼角餘光打量着一旁立着的袁衛,對着邵氏破口大罵的同時,只深吸了一口氣,換了一副和顏悅色的臉,十分恭謙的開口着“喜姑姑只把單子交給我吧,回頭我清算了,自會把東西盡數的送還,畢竟是卿兒她母親的東西,許是出嫁前忙亂,所以有所遺漏,你們放心就是,這樣的事情也不必驚動了皇上,都是些家長裡短的事情,沒必要!”
“老爺放心,我這兒有謄抄的明細錄交給老爺,老爺回府後一一點算就是,七日後,奴婢就在這兒恭候老爺夫人把嫡夫人的嫁妝送上就是,畢竟袁公公忙碌又要伺候皇上,想來老爺也不會希望再麻煩了袁公公纔是!”
“還有剛纔邵夫人所說的,小姐吃穿用度,看病抓藥所花的錢,這些年奴婢這兒都有記賬,統共花費的銀子也不過百兩之數,不說這些銀子該不該在嫡夫人的嫁妝中出,就是出,那少了的嫁妝是否也忒大了些,這些年,這些事,夫人心裡頭該有個明細,是非對錯,若夫人想不明白,那麼奴婢在這兒先大不敬一回,您所不記得的事情,奴婢記得,你若當真忘得乾淨,奴婢會幫着您一點點的想起來,就像現在一樣!”
“姑姑言重了,我這兒……”
“公公,您在這兒也待了許久,當真是勞煩了,現下王妃已經沒什麼大礙,這單子先請公公幫我這兒保管着,七日後,煩勞公公做個見證,以後的事情,便是拜託了,我送公公回去!”
宣平侯爺是個老狐狸,既要面子又要裡子,原是想哄了喜翠姑姑把原有的明細冊給了自己,打算來個死無對證,等過了今兒個,就算了,沒成想,喜翠姑姑是個硬茬,打定了主意想要要回從前洛氏的陪嫁,且當着自己的面直接無視了自己,把宣平侯爺氣到眼中浸滿了紅血絲。
深吸了一口氣,宣平侯爺把所有的不滿盡數的吞入腹中,最終帶着妻女猶如喪家之犬一般離開了睿親王府,沒討到一點的好。
蘇卿語站在門口看着狼狽而去的宣平侯府一家,臉上只露着那憨傻的笑,隨後摟着回來的喜翠姑姑又入了府門,對於一旁看了一整齣戲的女子只作未見!
而地上,陪着跪了一整夜又看了一出好戲的穆昭靜主僕現下亦站了起來。
“那傻子當真是個好對付的,不好對付的是那個喜翠姑姑,宣平侯夫人的話不錯,傻子是傻的,只聽身邊人所說的話,要她往東便往東,要她往西便往西,瞧瞧那個老婦這狐假虎威的一齣戲,可真是讓人看的爲之驚歎!”桂鑫嬤嬤扶着穆昭靜的手立在這冷風口中看着已經消失在影壁後的主僕二人,自冷哼着一聲與穆昭靜道。
“可那位喜翠姑姑也確實護主,光聽聽那邵夫人所做下的事情,我這麼一個局外人都覺得她可惡,更不用說是那樣愛護蘇卿語的人,想想蘇卿語也是可憐,竟然被那些人愚弄,吃那些個狗都不吃的玩意兒,若我是喜翠姑姑,或許現下得了勢,有皇上這麼護着,第一個就抓了那邵夫人,讓她直着喉嚨喝下那些東西也未可知!”
望着面前的滿地狼藉,目睹了一切的穆昭靜對於癡傻的蘇卿語心裡頭帶了兩分的可憐,在她的眼中,蘇卿語從來都不是自己的敵人,真正的敵人是在這府裡頭那些個躲在暗處一直在窺探着她的人!
一個傻子對她而言,不足爲懼,哪怕她身邊有一個護住的姑姑!
“狗仗人勢,狐假虎威的破爛貨,憑她是個什麼東西,也敢來與我叫囂着要嫁妝,早知道這是條咬人的狗,當初,我就該弄死了她們,也就沒了現在她們這對主僕翻身的日子,沒得回來還來作踐我們!”
匆匆回到侯府的邵氏換下了身上污爛的衣衫,直換了三四桶的水沐浴梳洗,用了滿瓶的桂花露都沒洗得掉身上的餿味惡臭,披頭散髮着邵氏現下一掌打在了面前的梳妝檯上,用足了力氣的一記,打的臺上的菱花鏡恨不能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