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 41 筆趣閣
夢的功能,有點象酒精或者搖頭丸,來一點點是舒筋活血、開發潛能的興奮劑,過度依賴就成了麻藥。
我發覺,最近,我和慕夜都有些過分依賴“夢”了。
他迷戀進他的“fightclub”,妄想用憤怒的拳頭來施展抱負,“我們的父親都是上帝的化身,如果我們的父親拋棄我們,何況上帝呢?我們纔不需要他!去他媽的詛咒和救贖,我們是被上帝拋棄的孩子?管他呢!”——我看見他寫在那窄小浴室上的一段話,心驚!
其實,理智的我會爲慕夜擔心,不理智的我呢,是不是同樣要爲自己擔心?
我在那髒亂的小地下室裡揀到一本紙都發黃的色情小卷,認真閱讀過,沒被那淫蕩到毛骨悚然的東西嚇到,卻也萌生出寫下這種類似的東西在熟悉的校園裡去發筆橫財的念頭,而且,我爲自己寫黃書攢下了充分而宏偉的理由:
一,爲了錢。
二,自《肉蒲團》之後,過去兩百年中,沒有出現過好的漢語的黃書。即使是李漁的《肉蒲團》,也是嘮嘮叨叨,總共二十章,論證自己是佛教啓蒙讀物而不是黃書就用了前三章。
三,我也看過毛片兒,也曾驚詫於人類頭腦的變態程度,也曾聽說自摸嚴重危害健康而惶恐終日。就想着,爲什麼暴風雨不能來得更猛烈些?爲什麼美好的文藝片和美好的毛片兒不能摻在一起?我要寫這麼一本,向人們招展美好生活的全貌。
瞧!多有氣魄又有氣質的動機!於是,我動筆了,可真正動筆了,才發現,靈肉過渡的彆扭程度,不小於生與死。
我們姐弟兩就一個在暴力一個在裡沉淪——多可怕的現狀!
當有天夜晚,慕夜兇狠地我的身體,我在極度愉悅中睜大了雙眼,卻看清了一個多麼不堪的事實:他滿身的傷口,我滿眼的破碎!
現實原來就是這樣殘酷,我們畢竟是從富裕走出的孩子,即使再有自負自大自強的決心與信心,終究敵不過一個事實:我們沒有獨立生存的能力。
也許,慕夜也看到了這點,是呀,我們的名牌衣裳賣出去的錢總有花光的一天,我們住在這髒亂的鼠窩裡再自我自我摧毀都沒用,我們畢竟不想去死,我們還要吃飯!慕夜是痛苦的,我知道,他多麼雄他的姐姐,多麼雄——
我又何嘗不是?
這是我唯一的弟弟,唯一!!多麼可怕,如果沒有這個“唯一”,紫上,你在這個世上活着如何?!
所以,在靜夜裡,我摟着的慕夜,在他熟睡後,哭了。哭得一塌糊塗。我知道自己必須做個殘忍的決定:我要離開他。
事實上,我已經偷偷去過“育霆”,瞭解到一個還讓人欣慰的消息:“育霆”學制屬“小終身制”,也就是你一旦“育霆”學籍,從小學到大學,甚至繼續深造,“育霆”已經爲你做出保障。也就是說,慕夜從“育霆”第一天起,爸爸當時已經爲他繳納了一直到他甚至讀完博士的學費及“育霆”基本生活支出費用,例如,起碼一日三餐,慕夜會有保障。我確實放下了一顆心。慕夜能走好下面的路。但,那一定是要在沒有我的情況下。我現在也終於明白慕夜爲什麼一直排斥再回“育霆”上學,而且堅決反對我去“育霆”,原來他根本就瞭解這一切,他根本就是因爲丟不下我——
可他必須丟下我!
又緊緊抱了抱我唯一的弟弟,多麼可笑,沒想到,我紫上也有被逼到這樣一種可憐的境地:不能成爲他人包袱,必須放棄!
眼淚又流了下來,我沒有擦,讓它盡情宣泄吧,既然做好離開的準備,就要速站速決,我流着淚,抱着我唯一的慕夜,想着的卻全是離開的步驟,——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所謂“情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