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匆匆如也,時間就像抓不住的沙子,在指縫間隙悄悄溜走。
窗外的雪鋪天蓋地,又是一個冬天,即將年滿十八歲的聶安琪正在記日誌。這一點受到媽媽的遺傳,是每天必做的事情,她會時時記下自己的傷春感秋,喜怒哀樂。
愛情其實很簡單,落寞的時候,一個女孩看着男孩的照片默默發呆。
愛情其實很單純,想念的時候,一個女孩站在雪花紛飛中爲他靜靜守護光陰。
對兩人而言,不論曾經分離痛苦,或是未來甜蜜幸福,這就是屬於他們的愛情。
十年中,聶安琪把自己每日埋在書山題海里,不肯跟外界接觸,只爲不再走近那個男人的世界。
十年中,謝嘉篪將全部感情傾注在另一個女孩身上,甚至忘了自己。
十年中,顏若彤從童星一躍成爲國際巨星,五光十色的光環戴在她頭上,她開始迷失自己。
十年中,魏爵總是忘不掉暗戀的女神,他一氣之下出國留學,咬着牙將這段感情埋在心底。
十年中,李開放混跡風月場合,成爲名符其實的花心大少。
十年中,李陌輾轉於不同的地點,打工賺錢,盼望能有一份像樣的工作支撐起自己的未來。
十年之中……
每個人都發生着不同的變化,循規蹈矩地走入自己的人生。
一切卻在某天發生了轉變。
“安琪,安娜,你們快一點,晚上宴會的時間快到了。”裴麗一身華服,站在大廳向樓上喊去。
她在餘顏死後同年住進餘家,原因很簡單,聶維綸希望大女兒重新獲得母愛,也不想再虧欠小女兒父女之情。
“我不去了,還有好多功課沒做完呢!”聶安琪從樓上探出腦袋,朝後母微笑。平心而論,裴麗待自己還不錯,可是不知什麼原因,她總是覺得對方很假,彷彿帶着面具示人。
“姐姐,去吧!咱們一起,否則我多無聊啊!”其實是聶安娜自己十分想出席這次名流宴會,她期望能從中找到自己將來的丈夫,獲得更高的地位。
姐妹兩人少時就是玩伴,關係還算不錯,妹妹撒嬌,姐姐也不好推辭。
“安琪,跟安娜一塊兒散散心!”王妙曼笑看着安琪,母親病逝後,她是這個家最關心最疼愛自己的女人,“爾德,一會兒你開車送她們去。”
“是的,媽媽。”王爾德與聶氏姐妹也算是青梅竹馬,童年的友誼往往一輩子忘不掉。
聶安琪有些不情願,最後還是勉爲其難地答應了。於是,一家人興高采烈地趕往冰城某企業的年終會。
酒會的地點在西山一座幽靜的別墅,聶氏到達宴會現場時,酒會纔剛剛開始。這些城中富豪們帶着美妻家眷,攀比財富的同時,也在彰顯自己的幸福。
聶安娜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從十歲進駐紫香園開始,媽媽就告訴她一定要把自己最乖巧,最懂事,最聽話的一面展現給大家,她不同於聶安琪,可以隨意撒嬌耍賴,畢竟她們不是餘家人。此刻,她瞠大美眸,搜索現場的公子哥,盤算着如何釣到金龜婿。
而聶安琪卻相對清靜許多,一個人傻呆呆地坐在角落裡,有好幾次都險些睡着了,只想等待舞會散場。
“安琪,安琪,聶安琪!”似乎有人小聲喊她,轉了一圈也沒看見一個熟識的人。
一個手拿托盤,穿着兔女裝,化着濃妝的女侍應走來,低下腰笑問,“小姐,需要喝點什麼嗎?”
“果汁,謝……”聶安琪的話卡在喉頭,吐不出來,“陌陌,你爲什麼穿成這樣?”
李陌嘿嘿直笑,擺出一個妖嬈的姿態,“怎麼樣?我美嗎?”
她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身材好,皮膚白,五官秀麗,此刻穿上這種性感的裝扮更忖得她高挑嫵媚。
“你,你瘋了,穿這麼少?”聶安琪登時頭大,“你怎麼在這兒?”
“今天的最後一份兼職,”李陌自鳴得意地伸出五根手指頭,“兩個小時,五百塊,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應聘上的。”說到這裡有些小得意,她是經過層層篩選才得到這份不費力就賺錢的美差。
“快把你這身碎布給我脫下來,想要錢我給你就是了。”
“不嘛!你能養我一輩子嗎?”李陌堅持。
“可這衣服也太少了,你不怕被老師和同學們知道,當心學校紀律處分。”
今晚的李陌的確太惹眼了,一身黑色蕾絲短裙,緊貼身體線條,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頭上是白色的兔耳朵,同色網襪,同色高跟鞋,簡直就是勾人的妖精。
“呵呵,沒事。剛纔你不也沒看出是我嗎?話說,我照鏡子時都沒認出自己。”李陌濃妝豔抹,別樣妖嬈,“你先呆着,我去忙,過會兒找你。”
這時,舞會大堂的門口傳來一陣騷動,三個長身玉立的男子邁着平穩的步伐款步走來。他們的出現引起了一陣騷動,不少年齡匹配的世家千金,紛紛投去愛慕的目光。
這一年,李開放二十八歲,正宗的大齡青年。李母因爲他的個人問題操碎了心磨破了嘴,但這位少爺可好,依然我行我素,早三暮四,換女人就像換衣服一樣隨便,放.蕩在胭脂堆裡。
這一年,胡仕安二十四歲,已經是交通局的小幹部,是兄弟四人中唯一一個吃皇糧的,依舊沉默寡言,除了幾個發小,跟別人說一句話都嫌多。
這一年,魏爵同樣二十四歲,學成回國,經營了一傢俬人醫院,雖然剛剛起步,卻混得風生水起。
“老大,老三來了嗎?”胡仕安環視一圈,沒找到謝嘉篪的身影。
“他,還能幹嘛?八成給老婆擦鞋呢!”李開放嗤之以鼻,“我說小龍女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自私自利不說,還任性得要命。前幾日嚷嚷着要出國拍某個名導的電影,就因爲這事差點沒把老三氣死!”
魏爵剛回國,有些事不太瞭解,“拍電影怎麼了?”
“老四,你不知道,那個外國導演是個有名的色魔,聽說和他合作過的女星沒有一個不被潛了,你三哥那個心眼小得跟針鼻似的,別說其他男人動了小龍女,就是多看幾眼他都巴不得將對方的眼珠子摳出來,更別說跑到旁人看不到的國外了。”
“這事也不能全怪小龍女,他們認識的時候就知道若彤的職業,她是演員,自然要到處拍戲,既然喜歡她就應該尊重她的職業。”魏爵說這些話的時候,突然生出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李開放凝了他片刻,“老四,你怎麼胳膊肘向外拐,不向着自己兄弟,反倒偏幫外人,小龍女跟你有一腿嗎?”
“神經!”魏爵心虛,表示不悅,“滿嘴胡說八道!”
“誰胡說八道?你們要是沒關係,你偏袒小龍女幹嘛?”
胡仕安眼見兩個人再這樣說下去,非吵起來不可,推了推李開放的肩膀,“老大,你去幫我拿杯酒過來。老四,你陪我上趟洗手間。”
李開放沒好氣地白了兩人一眼,朝遠處的一個兔女走去。
“都有什麼酒品?”他沒把目光放在女侍應身上,一雙桃花眼在舞會中往復,尋找下一位目標。
“酒品?就這些,您自己看着選吧!”李陌第一次上班,根本不懂得對方在說什麼,只能隨口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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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名媛樣貌都一般,李開放有些後悔來這個無聊的地方,再加上剛剛和老四拌嘴,此時的心情不大好,不免豎起眉毛,“連什麼酒都不知道,你幹什麼吃的?”
可是,當視線中陡然出現這個清麗的小人時,一張俊臉頓時笑開了,“咦?小美人,你叫什麼名字?”
李陌瞧出對方言語中的輕挑之氣,不屑地翻翻眼皮,“這位先生,您有什麼事?”
“沒事,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不好意思,無可奉告。”她每天都要應付幾個這樣無禮的男人,已經見慣場面了。
“哎呦,還是個小辣椒,我喜歡。”
“小辣椒?”李陌斜眼望他,“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而且還打過架?”
李開放一見有門,立時蹬鼻子上臉,“見過見過。”
“哪裡?”
“夢裡,而且還是一場春.夢,牀.上大戰,三百多個回合”
李陌被他說得臉一紅,怒瞪着水汪汪的大眼,凝着他。
李開放笑弧更大,大掌一揮就扣在女孩的屁股上,先是拍了兩下,隨後又貪戀地捏了捏,根本沒有放手的意思,“不錯,有彈性,我喜歡。宴會一會兒跟我走,多少錢你開價!”
“你……”她從沒吃過這種虧,氣得渾身發顫,脣角微微發抖,從盤上拿起一杯酒就要往對方身上潑。
他反應極快,向後退了幾步,臉是躲過去了,可是褲子就遭了殃。
李開放凝着自己**的褲子,人丟大發了,不免聲調拔高,“臭丫頭,你幹嘛?”
四周的人循聲圍了過來,都來勸架,聶安琪也趕來解圍,一時間,大堂內鬧哄哄一片。
“竟然用酒潑我,你發什麼瘋?快來人把她送到精神病院關起來。”
“還是先把你送到醫院吧!這麼大人還尿褲子,你纔有病!”
兩個人吵成一團,這時,突然傳來低沉的男音,“這裡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