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啓只覺一陣頭疼,這他媽就是個活祖宗,共事以來的大半個月,他已經替她擦過無數次屁股。
要不是領導特別囑咐過,誰他媽瘋了纔來伺候這個“公主病”?!
突然,腦海閃現一道亮光,似觸發了什麼,丁啓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眼神從一開始的打量深思,轉變爲錯愕驚駭。
是傳說中的……那位嗎?
丁啓沒動,卻下意識將腰板兒挺得筆直。
從沒有像此刻這樣厭惡過向影心,簡直令人作嘔。
所以,並沒有像平常那樣,第一時間站出來替她解圍。
只聽一道冷沉的嗓音如霹靂般,直擊人心——
“我竟不知‘標兵’評選是由一張從來沒聽說過的野雞報紙決定!誰給你的權力?總軍區首長,還是你身後所謂的‘靠山’?”
並非陸徵故意擠兌什麼,而是他所知道的內部正規刊物,只有機關三大報紙。
其餘的,不是“野雞報”是什麼?
此話一出,向影心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炸毛,“你憑什麼這樣講?你算老幾?”
若這個時候她還沒看出陸徵眼裡的嫌惡,那她可能是真的瞎了。
原來,不是不瞭解,而是人家根本不領情。
“憑什麼?”陸徵冷笑,眉眼凌厲若刀刃,分分鐘要人性命,“老方——”
被點名的方滿看戲看得太入迷,險些沒反應過來。
還是程剛不動聲色撞了他一拐肘,才徹底回神。
詢問的目光投向陸徵:叫我幹嘛?
“麻煩你把監控錄像調出來,我要上報檢舉。”
此話一出,不僅方滿和程剛呆住,向影心的面色也在瞬間變得慘白。
擡眼四顧,她才發現正對面右上角、靠近房頂的地方裝了一個攝像頭!
那她之前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都被……拍到了?
瞳孔逐漸緊縮,女人如見鬼魅:“你……舉報我?”
陸徵沒作迴應,只轉頭問方滿:“錄像調出來了沒有?”
“不是……老陸,你真打算要鬧?”
於私,方滿巴不得這個眼高於頂的女人受點教訓。
於公,畢竟頂頭上司親自打了招呼,要下手,還需仔細斟酌。
身處這個圈子,方滿不可能完全把自己排除在外,即便他不喜歡,也要學會適應,否則走不到今天,也坐不到現在這個位置。
陸徵看了他一眼,直接道:“出了事,我扛,與你無關。”
方滿被他一句話嗆得滿臉通紅:“陸徵!你少他媽看不起人!調就調,誰怕誰?!”
很快,錄像出來了。
陳情,檢舉,訴求,最後發送。
動作快到讓人眼花,決心之堅定,態度之強硬。
向影心還沒從恍惚中反應過來,一切便已塵埃落定。
她只知道自己……完了。
徹底完了。
也許還會連累家人。
檢舉,這連個字的分量,是她不能承受的重荷。
丁啓眼裡閃過複雜的神色,想要說什麼。
時璟從他身邊走過,狀若無意般輕喃,“管好你那張嘴。”
丁啓如遭雷擊,抿緊上下脣,不敢再有別的想法,安安靜靜當個透明人。
……
話分兩頭。
叢林日夜溫差極大,輪到談熙和許澤的時候,已近凌晨。
夜風吹得林葉嗚啦作響,似女人悲情的啼哭,帶着幾分陰森,幾分幽悽,浸到人骨子裡。
談熙不由裹緊外套,雙手交叉抱臂。
“冷?”許澤見狀,不由問道。
“有點。”
他轉身進到裡面,把談熙的鋪蓋卷抱出來,丟到她懷裡。
談熙在褲袋裡一通亂摸,最後竟然掏出一個芒果,遞到許澤面前,“請你吃。”
“這是投桃報李?”他接過來,三兩下除了皮,喂進嘴裡,“甜。”
嘴角一抽,談熙其實很想說:你可以留着,不用當我的面吃得這麼香。
隨手揪了一窩草,把刀身擦乾淨,再順勢一收,別回腿上,許澤問她:“什麼時候出發?”
談熙看了眼天色,“讓他們再睡兩個鐘頭。”
許澤在心裡默默估量一番,“會不會太早?”
天沒亮的話,其實跟走夜路沒什麼區別。
“起來之後不着急出發,把現場佈置好了再走。”談熙當然知道天沒亮行軍開拔有多危險,一切計劃都在心中,絕不會無的放矢。
“佈置現場?”
“不出意外的話,現在閃電旅已經撤兵,兩個排回營地休整,但天不亮又會回來,繼續圍剿行動……”
“等等!”許澤擡手,“不應該是三個排嗎?”
爲什麼成了兩個?
“你以爲那個天坑陷阱是吃素的?從上面往下看,陷阱內部形成視覺盲區,就算路過也不一定能注意到下面有人。我猜被咱們搶了電臺和終端的那三個人應該還在尋找隊友,而且他們沒有聯繫指揮部的工具,難以尋求支援,估計跟咱們一樣還在這片叢林裡。”
唯一的區別是,一個不能出去,一個難以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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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親自動手料理,乾脆利落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