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是之前在公交車上對她動手動腳的男人。
“hey,還記得我嗎?”笑容猙獰。
談熙咬牙忍痛,從地上爬起來,一步步後退。
“別怕,我只想和你交個朋友。”
“不需要。”拔腿開跑。
“shit!”男人面色一變,追上去。
即便穿着大衣,身形臃腫,談熙也跑得不慢,但男人卻比她更快。突然,頭皮一痛,男人抓住長髮,順手將談熙摟進懷裡。
目光一狠,她擡腳後踢踹在男人膝蓋上,尖銳的高跟讓對方瞬間吃痛,“臭婊子!”
伸手扇過來,談熙被緊箍着腰肢,掙扎不開,眼見大掌越來越近,甚至可以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勁風。
談熙閉眼,把頭側開,將後腦勺留給對方,企圖藉此避開要害。
預料中的疼痛並未襲來,千鈞一髮之際,男人的手被截下,她擡眼望去,下一秒狠狠怔愣。
“滾開!少管閒事!”
男人嘴角綻開一抹輕笑,談熙甚至看不清楚他是如何動作,只聽一聲慘叫,那人從地上爬起來落荒而逃。
“看在你是華夏人的份上,不用謝。”揮揮手,留給她一個瀟灑遠去的背影。
談熙恍若觸電般反應過來,“阿眠!”
一開口就染上哭腔,彷彿受了莫大的委屈,男人回頭,還不及開口,只覺一陣清香撲面而來,下一刻懷裡結結實實多了個女人。
“阿眠,你來救我了,對不對?我好想你……”
“呃……”男人眼裡閃過無措,又帶着疑惑,“我們見過嗎?”
談熙渾身一震。
男人笑得幾許尷尬:“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阿眠,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任性,你別不認我啊……”說着,像以前那樣伸手去扯他衣角。
男人避開,“抱歉,我真的不認識你。”
談熙瞪着一雙大眼看他,其裡晶瑩涌動,卻倔強地不肯掉下來。
當年,顧眠死訊傳來,她跑到醫院卻並未見到屍體,醫生說已經被家人領走,可她不信!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至今都無法相信顧眠已經不在人世。也許,他還在怪她,氣她,想晾着她,所以才躲起來……
對!
一定是這樣!
吸吸鼻子,又伸手把眼淚抹掉,談熙眨巴着大眼,脣畔依稀帶笑,“阿眠,我請你吃飯吧?你想吃什麼?”
“抱歉,我不認識你。”甩開她的手,男人大步離開。
談熙面色劇變,顧不上斷掉的高跟,一瘸一拐追出巷口,卻早已不見他的蹤影。
夜色深重,一身狼狽的女孩兒茫然四顧,街燈昏黃,冷風呼嘯。
突然,爆發出一陣哭聲,談熙蹲在地上,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像個迷路的孩子,除了嚎啕大哭似乎別無他法。
阿眠回來了……又不見了……
前一秒她還牽着他的衣角,下一秒卻消失不見,所以,這是她的錯覺嗎?
他說,他不認識她了……
仰頭環顧,談熙眼裡一片茫然,月色冷輝折射出女孩兒滿目晶瑩,仿如世間最瑰麗璀璨的鑽石。
腳步聲由遠及近,駝色風衣映入眼簾,她眨眨眼,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明。
陸徵眉頭擰得死緊,看着巷口蹲身哭泣的女孩兒,心尖莫名一痛,“熙熙?”
“阿徵!”話音未落,女孩兒像顆子彈**男人懷裡。
陸徵攬着她的腰,險些被撞得後退。
“你也不要我了,是不是?”談熙把頭埋進男人胸膛,所有委屈盡數爆發。
陸徵措手不及,很快便感覺胸口濡溼一片,責備的話卡在喉頭,原本翻涌的怒氣也逐漸平息,只剩下心疼。
他知道,懷裡這是個嬌娃娃,必須讓人捧在手裡,擱在心尖兒,平時撒嬌鬥氣都很常見,卻很少哭。
“好了……”陸徵順着她的頭髮,一聲聲輕哄。
只是那個“也”字令他眼皮一跳,心裡涌上一股極其複雜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談熙卻愈發委屈,像摔倒的幼兒園小朋友,家長沒看見的時候可以堅強得自個兒爬起來,可家長一心疼金豆豆就止不住了。
“乖,我們先回酒店……”
談熙回頭,環顧四周,像在尋找什麼,可惜一無所獲。
陸徵擰眉,將她臉上悵然若失的表情盡收眼底,目光幽幽沉邃。
男人伸手,牽着她走了兩步,談熙身形微蹌。
陸徵伸手往她腰上一扶,輕輕托起,順勢將她裹進懷裡。
“舅舅,我疼……”
蘇黎世時間,晚上八點,夜色無邊。
談熙坐在明晃晃的外科門診室內,兩隻手心磨破皮的地方已經清洗乾淨,又上了藥。
膝蓋就比較嚴重了,擦破的布料和傷口貼在一起,沒辦法只能先把褲子剪開,露出膝頭,再用鑷子一點點把布料纖維夾出來。
這個過程,談熙被折磨得苦不堪言,鑷子還沒碰到傷口她就喊疼,這一嚎,護士難免分心,壓力大了,最後誰都不敢上了。
並非這些白衣天使不敬業,而是談熙的叫聲實在太慘,讓她們無從下手。
上次她手上被劃了一刀,死活不讓人碰,最後多虧童子雞及時出現,她才避免失血過多而亡。
龐紹勳說,她這是心理作用引發的假性疼痛。
“我來。”陸徵伸手。
護士小姐有些猶豫,連談熙也訥訥盯着他。
視線冷冷一掃,頓時寒氣逼人,“鑷子給我。”他重複。
“你不是專業護士,我們擔心……”
二爺才懶得聽她廢話,直接從盒子裡另外拿出一把,在此之前他戴上橡膠手套,然後消毒,滅菌,手法嫺熟,彷彿做過千萬遍。
談熙傻傻盯着男人看,心裡冒出絲絲的甜,將之前的迷惘盡數掩藏。
阿眠,我知道你還活着,終有一天,你會願意見我的!
“好了。”陸徵起身,將鑷子扔進醫用器械回收盤裡,又脫下手套,朝那名護士開口:“現在去上藥。”
“啊?哦。”好man的男人!她羨慕地看了談熙一眼。
沒了談熙呼天搶地的鬧騰,接下來的流程順利許多。處理完全部傷口,保險起見還打了破傷風,談熙是被陸徵抱着走出醫院的。
身上裹着大衣,蓋到下巴,露出一對滴溜溜的眼珠。
從她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男人線條精緻的下頜,帶着幾許冷硬,淺淺的胡樁平添性感。
談熙舔了舔後槽牙,埋入男人胸口,悶悶道:“你去哪裡了?”
“有事。”
“我不能知道嗎?”
他沒說話,但談熙清楚,這是默認的意思。
她撇撇嘴,“說到底,我就是個順便的……”小模樣說不出的委屈。
“胡說。”
“難道不是?從滑雪回來你就整天整天的消失,連個交代都沒有,丟我一個人在酒店,你還真狠!”
“所以你就三更半夜跑出來?”音調有點冷。
談熙咕噥:“我出門的時候是下午,纔不是什麼三更半夜,你以爲我像你啊……”
“到底出了什麼事?”
女孩兒目光微怔,半晌,才把視線轉回來放到男人臉上,“我在公交車上遇到色狼……”明顯感覺託着她腰部的力道一緊。
談熙挑眉,繼續說道:“我給了他一個過肩摔,當着大家的面狠k他一頓。”
“然後?”
“色狼懷恨在心,就一路跟蹤我……”後面的事不說也該聯想到了。
“記住,從今往後,天黑之後不許出門!”
談熙暗罵“霸道”。
“聽見沒有?!”
女孩兒眼珠轉了轉,嘟囔:“你又不陪我,一個人無聊當然想出門……”
“不會了。”
“嗯?”
“下次不會丟你一個人。”
談熙眼眶泛紅,吸吸鼻子:“陸徵,你要記住今天說的話,談熙只有一個,弄丟了就不會再有。”
他心頭一跳,半晌才點了點頭,目光慎重,“嗯,記住了。”
“好睏,回酒店吧。”
話音剛落,一輛黑色攬勝停在兩人面前,時璟把車門打開,“上來。”
談熙眨眨眼,再眨,“什錦糖?”
時璟:“……”
“你不是回國了嗎?爲什麼還在這裡?”圓溜溜的黑眼珠像兩顆飽滿晶瑩的葡萄。
“有事。”
談熙癟嘴:“就不能有點新的說辭?一個有事,兩個有事……”
“再有事,也沒你事兒多。”時璟不客氣地揭短,順道還幸災樂禍地看了陸徵一眼。
攤上這麼個小祖宗以後有得你愁!
此時,停在醫院門口的另一輛車內,氣氛有些沉滯。
sam摸不準boss在想什麼,只好硬着頭皮再次開口:“爵爺,還要不要跟?”
半晌,後座傳來回應:“不用了。”
sam發動引擎,朝與黑色攬勝相反的方向駛去。
“爵爺,我不明白。您爲什麼要親自接近那個小丫頭?”
“她是陸徵的人。”
“那要不要把人抓來,然後……”
“sam,你知道我討厭哪種人。”
握住方向盤的手狠狠一顫,“抱歉。”
“沒有下次。”
“那這次要不要放他們離開?”憑天爵集團的實力,想在華夏以外的地方解決三個華夏人可以說輕而易舉。
“你攔得住?”漫不經心的語調,近乎諷刺。
“不就是兩個……”等等!那個人是誰?!他有沒有聽錯?
sam往後視鏡裡瞥過一眼,正好對上boss那雙狠戾的鷹眸,心神驟凜:“爵爺,您說……那個男人是陸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