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謝城邊境,王猛與郭嘉二人,正帶着一衆從人,聯袂騎行於官道之上。
地心元髓的消息,使王猛大爲心動,加上大雪封凍,終還是提早結束了視察,準備迴歸解縣,儘快着手此事。
地心元髓是與那天髓雲一般,可以直接提煉爲靈石靈玉,或者轉化爲墨石的存在。
再以如今靈石靈玉飆漲的市價,武安王府尋到的地心元髓,只需有靜池劍齋那座天髓雲礦三分之一的規模,都意味着每年至少兩千萬金的歲入。
此外這座礦藏對北方而言,更意義重大。北方四州缺少墨石出產,武安王府名下的幾座小型私礦不成氣候,
一旦武安王府起兵,戰事卻遭遇僵局。那麼對方只需封鎖墨石供應,就可將武安王府逼入絕境。
且這位置也恰好是在太行山,那裡嚴格來說,是位於趙秦邊境間的妖族領土,並非秦境。故而哪怕武安王府開採此礦,亦不違國法。
唯一需要擔憂的,就是太行山對面的上黨馬氏,可能會發力爭奪。可那處所在,偏向於秦境一側。武安王府有着地主優勢,整體的實力,亦凌駕於馬氏之上。
——這得歸功於三年前那場變亂,嬴衝在雍秦之地的掠奪。明裡暗裡搜刮的銀錢,高達四萬萬金,這也是武安王府勢力膨脹的根本。
這數載時間內,光是仙元階的墨甲,武安王府就打造了足足九尊。其餘乾元甲及僞聖器與法寶,數目更達六十有餘,使武安王府在短短三年內招攬了十數位權天級,多爲鎮國,或僞鎮國層次。而在其之下的天位強者,則已達四百之數。
儘管王府的主力,還是孔殤,九月,虞雲仙這些老人,可王府的根基血肉,卻也在短短時間內迅速得以充實。底蘊根基,已凌駕於許多大世家之上。
一旦兩家開戰,王猛有十足的信心,可以擊潰那位趙馬服郡王。
“總覺得難以置信。”
王猛搖頭感慨,眼神不可思議:“怎麼會這麼巧?又是地心元髓,又剛好是在這個位置?”
——這就好似天佑一般,近乎於心想事成。如今闔府上下,都在爲這墨石心憂,正準備盡力囤積的時候,那太行山就傳出了‘地心元髓礦’的消息。
“我初時聽聞,亦不敢置信,所以半月之前動身北上,親自前往確認過了。”
郭嘉毫不意外的輕笑着:“其實如放眼天下,這也不是什麼太稀奇的事情。最近也不知是否因祖龍之爭開局之故,各地礦藏激增。便是靜池劍齋的那座天髓雲礦,產量據說亦是激增三成。而且——”
語聲微頓,郭嘉的目光裡閃過了幾分深意:“殿下畢竟與旁人不同,龍氣加持之下,自然氣運深厚。”
“氣運麼?倒也能說得通。”
王猛若有所悟,他早就猜測嬴衝,已得大秦龍脈認可。
他也研究過一段時間的陰陽術,知道一位真正王者運起之時,將是何等的順遂。說是時來天地皆同力,絕不誇張——
“本就是如此!不出意料的話,最近兩年必定還有驚喜之事發生。”
可具體是什麼樣喜事,郭嘉卻並未明言。
其實有些事,他並未告知王猛。
三年前武安王殿下得‘赤霄劍心’,又被始龍甲認可,已是由蛟化龍之局。這龍運勃發,其實已是有些晚了。
這應當是與守正有關,嬴衝乃妖龍命格,與那些氣運深厚的命世真龍,完全無法比較。得‘赤霄劍心’後沉澱三載,正可補根基不足之患。
“真要是龍運勃發的話,要麼是還有礦藏現世,要麼是嬴氏族中,會有英才涌現。再或是這北方之地,連年風調雨順——”
王猛話音未盡,卻見旁邊的郭嘉,忽然面色大變,一隻手伸抓過來。
隨後就在二人接觸的剎那,周圍虛空躍動,王猛只覺眼前一晃,他與郭嘉兩人,就已到了一處陌生所在。幾乎立時就知,這必是郭嘉動用了龍脈之術,藉助地脈之力挪移太虛。距離他們原本行走的那條大道,至少已有十里之遙。
“這是爲何?”
王猛先是一陣錯愕,可隨即就平靜了下來。對於這屢次坑了自己的師兄,他雖是積怨已久,可大體還是信任的。
“有人盯上你了,且必是一位僞開國。一日之前,武安王殿下已與六翅禪刀薛雲凰動過手了。”
郭嘉並未停止,又帶着王猛,再次閃動到了十里之外。面色則一片清冷,目如幽火:“原本還以爲,他們再等個十幾日的。”
王猛愕然,他此時亦感應到遠處,那道正急速追來的兇橫氣機。
“剛纔你不是說殿下,如今正值龍運勃發之時?”
“可顯而易見,靜池劍齋定不知此事。”
郭嘉聞言,卻居然還笑得出來:“這不正好麼?正是這龍運奮起之時,纔好與她們一分勝負。”
他敢打賭,無論是嬴高,還是天庭那對帝后,都未曾將‘始龍甲’已奉嬴衝爲御主的消息,告知於靜池劍齋。
否則這靜池劍齋必定會更慎而又慎,在動手前必定會考慮再三的,絕不會選在此時。
這其實也在意料之中,不如此,那嬴高與昊天上帝又如何能拖靜池劍齋入局?
偏偏武安王殿下依然心存幻想,也不願‘始龍甲’擇主之事擴散。
“你說的倒是輕鬆!”
王猛一聲輕哼,隨手用了一個術法施展,再以靈目觀照虛空。隨後就只見十數裡之外,一個頭大如鬥,身軀卻如四歲孩兒的火色身影,正往這邊狂撲而至。
這令王猛面色再變:“是九大寇之二,火嬰安赤首!”
此時更使王猛驚怒的,卻是二十里外,他們那些隨行侍從,此時已在赤紅烈火燒灼下死傷近半。
其中還有數位,乃是他用慣了的部屬,
可王猛此時卻只能咬着牙,盡力調用體內道元配合郭嘉,使自身不成爲郭嘉的負擔。
這個時候,他如還繼續停留在此,只會斷絕他們的生機。只有將那安赤首引開,自己那些隨侍,纔有活命的可能。
“果然是這位!”
郭嘉面色已恢復平靜,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帶着王猛繼續挪移虛空。
只是那火嬰安赤首的遁法,亦是高明之至,雙方的距離,並未被甩開多少,依然保持着十五里的距離。
更有一隻只彷彿‘三足金烏’般的火鳥,陸續騰空而起,往這邊追襲而至。都身影化光,追襲之速,甚至還超越於郭嘉之上。
“有辦法逃麼?謝城郡那邊,好似有人堵截?”
王猛也深深一個呼吸,強壓住了惶然心緒:“師兄你這幾日陪着我,目的其實是爲防靜池劍齋對我下手吧?別告訴我你無應對逃生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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