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的臉色白的近乎透明,解釋道:”我是神族,身體又很孱弱,對於生命之木有着本能的恐懼。
“這樣啊。”凌珞的臉上劃過一個歉然的笑意,道,“那我還是後退遠一點兒的好。”
說着,凌珞帶着夙凌一道,一起往後退了推,拉遠了跟帝江之間的距離。
夙凌的身體裡,也有半株生命之木,難怪剛纔帝江一抱夙凌,就會如此虛弱。
“不好意思,小珞。”洛歌滿臉的歉意,極爲純粹的冰眸深深的看了凌珞一眼。
“沒關係的,我明白。”凌珞倒是非常的豁達,不以爲意,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又聊了一段時間,差不多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間了,凌珞帶着夙凌起身告辭。
洛歌和尋兒,也跟着一起離開了。
帝江所住的地方並不大,一件小草屋而已,容不下三個人睡覺。
“洛歌,既然帝江身體不好,爲什麼不把她接回天運客棧一起住,你們父女倆也方便照顧啊。”凌珞提出了建議。
洛歌脣角微勾,宛若初雪,道:“帝江她不願意,說這些年來,一直孤身住在詭界,對那棟小茅屋有了感情,其他地方住不慣。”
凌珞點了點頭。
時至黃昏,走在曠野之上,小村隱沒在身後。
凌珞回過頭,看向那一片並不茂密的小樹林,邊上七顆老槐樹呈北斗七星的方式排列着。
日落西沉,陽氣下降,陰氣升起。
不知道是不是凌珞的錯覺,她彷彿看見有莫名的陰氣從那七棵略顯得陰森的老槐樹裡升起。
她這才忽然想起來,槐樹性屬陰,乃是至陰之物,在風水之中,常常代表不詳。
回到了天運客棧之後,尋兒帶着夙凌回房間休息去了。洛歌和凌珞卻做了下來,對着小酌了幾杯。
“洛歌,有些話我作爲朋友,還是希望你能聽幾句。”凌珞的神色略顯凝重。
“沒關係,你說。”洛歌脣側勾着淺笑,輕啜了一口酒,神色閒適,並不大在意。
凌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你有沒有覺得帝江怪怪的,在我的記憶之中,她並不是這麼柔弱溫順的女子。”
“不怪啊。”洛歌的冰眸之中盛滿了柔情,脣角的弧度更深,道,“她在東宸國做大祭司做我妻子的那段時間裡,一直都是這般柔弱溫順的模樣,跟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
洛歌對於帝江的記憶,更多的是保留在那段極端美好的記憶裡,那些血淋淋的殘忍回憶,他更多是選擇了遺忘。
洛歌的這種態度,讓凌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既然你覺得沒問題,那就沒問題吧。”凌珞的聲音含着一絲淡淡的無奈。
或許,只是她一個人想多了吧。
“小珞。”洛歌放下了酒杯,一雙極爲漂亮的冰藍色眸子灼灼地盯着凌珞,道,“她以前做過很多錯事,這一點我知道。可是我已經失去她一次了,我在後知後覺的痛苦之中度過了那麼多年,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