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緋雪通常只作男裝打扮,除了隱月楚秋寒等相近的人,堡中其他人均要尊崇地稱呼她一聲‘堡主’。這是對內的稱呼,在流雲堡外,則會稱她爲‘公子’。
那兩個侍女顯然是不曾注意到她站在這裡,一時間嚇得魂飛魄散,臉上血色盡失。
堡中的規矩她們不是不清楚,剛進流雲堡那會兒她們便被告知:京城,皇宮乃是堡主的忌諱,堡中衆人,不論是誰,都不得提起與京城皇宮相關的事。可她們現在卻犯了這個‘忌諱’,這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
所幸,緋雪並未對她二人加以非難,一揮手示意她們退下,兩個侍女如獲大赦,忙不迭低着頭快步離去。
“隱月!”
幾乎緋雪一喚出這個名字,隱月立時飛身而至,恭謹地問道:“小姐有何吩咐?”
“新帝駕崩一事,你知是不知?”
聞言,隱月不禁有些訝異地挑起柳眉。三年來,這是小姐第一次提起曾經的‘故人’。
只在心裡稍作沉吟,隱月即回答:“我知道。”她並沒有刻意去打聽,但皇帝駕崩這種舉國震驚的大事,即便她不去問不去聽,這樣的消息也會飄進她的耳朵。
片刻的沉默,緋雪淡聲詢問:“怎麼死的?”
“詳細的情況我也不清楚,只聽說是患了場大病,不治而亡。”
患了場大病?不治而亡?真會那麼簡單嗎?
緋雪輕撩了下嘴角,不可置否。轉瞬便將這件事拋卻腦後,舉步走向水雲亭,打算抓了楚秋寒來再繼續練習‘輕功’,直到她練會了爲止。
可憐的楚秋寒,註定這又是他的一場‘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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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駕崩,舉國震驚!而此時的宮中,原本該爲丈夫的逝去而傷心欲絕的顏雲歌卻全無哀痛之色。好整以暇地端坐鳳闕宮正殿,帶了長長護甲的手徐緩地端起一個精緻的杯盞,輕抿了口茶,又將杯盞放回原處。
擡眸,帶着幾分凜寒的目光落向跪在大殿之上的女子。白衣潦潦,淡妝素裹,卻依然難掩女子的美麗之姿。竇瑛,從前的竇美人,宇文洛繼位後封她爲昭儀。雖位分不高,但因有皇子傍身,也是後宮中不可小覷的一個存在。又因她所生皇子乃是迄今爲止宇文洛唯一的自私,故後宮裡新晉的妃嬪,哪一個不是對她爭相巴結,極盡討好之能事。
不過要說起她的風光,也是從前的事了。自打皇上龍馭賓天,她就已再不復往日光鮮。甚至因整個皇宮都把持在顏雲歌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手裡,她的處境開始變得岌岌可危。
她隱約能猜到顏雲歌所想,無非是想‘殺母奪子’。身爲皇后之尊,顏雲歌坐上太后之位是理所當然也是順理成章。可人的慾望野心是無止盡的。一旦她的熙兒登上皇位,那她竇氏也就成了名副其實的西宮皇后。縱然顏雲歌坐鎮東宮,也不過與她平起平坐。這對於一向眼高於頂的顏雲歌而言,無疑是奇恥大辱。堂堂護國大將軍的嫡女,曾經的皇后之尊、一國之母,居然要與一個卑賤的‘舞姬’平起平坐,顏雲歌怎麼肯?
且顏雲歌獨霸後宮已有段日子,怎可讓手中大權再一分二位?所以,她一定會想方設法要在幼帝登基前將她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