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一番‘自以爲是’的言論,緋雪只覺得無比荒唐。就因爲她那日闖進皇后宮中,葉楚心就斷定太子一事乃她在幕後操控?從前她覺得葉楚心還算有幾分小聰明,現在看來,卻是不過爾爾。
“我說這位……”實在不知該稱呼她什麼,緋雪遂用了‘這位’作爲代稱,“任何的推理論斷都是要講求真憑實據的,僅憑猜測就將髒水往我身上扣不免過於武斷。你要真想在這件事情上與我不依不休,不妨我們去父皇面前說道說道,求父皇給我公判,也好還我清白。”
她說得輕描淡寫,葉楚心卻聽得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去皇上跟前?在這風口浪尖?她有不是傻瓜!太子剛出了那樣的事,皇上震怒之下將其貶黜,責令府中閉門思過。眼下的太子府可是半點風浪也經受不起了。
“顏緋雪,別以爲我不清楚你在想什麼。太子遭到貶黜,最有可能成爲儲君的便是六皇子。宇文洛同你沆瀣一氣,設計陷害太子在先,如今又對丞相一家動手……呵,以爲這樣你們就能如願了嗎?告訴你,做夢!我葉氏斷不會袖手旁觀。你等着看好了,看我與你,究竟誰會笑到最後。”
緋雪笑而不語。眼下,葉楚心雖是氣瘋了,口不擇言,不過有一句話她還是說對了。太子一垮臺,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六皇子。在這件事情上,宇文洛只怕脫不了干係。說起來,她們這位六殿下也挺會做人的。太子一出事,他即刻跑到皇上跟前聲辭懇切地替太子求情,還與太子一同跪在御書房外,兄弟之情不知感動了多少人。
想到此,緋雪輕撩的嘴角露出一抹略帶諷意的笑。在這偌大而又富麗堂皇的皇宮之中,親情當真如紙屑般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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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丞相府迎來了大批的錦衣衛,一色的黑衣無端給人一種肅穆冷沉的感覺。而站在隊列最前的正是不久前險被誣陷喪命的鎮南王世子,錦衣衛指揮使夏侯容止!
接獲下人通稟的柳敏大步而來,率先和夏侯容止對上。
“夏侯世子,這是何意?我堂堂丞相府,豈是你說闖就可隨意亂闖的?”到底爲官多年,柳敏一旦嚴肅起來,也頗有幾分威勢。只他這般,嚇嚇尋常人或許還行,對於風裡來雨裡去見多了‘大場面’的錦衣衛卻是毫無作用。
夏侯容止冷着面孔,並不開腔,似乎覺得跟他這種人多說句話都是在浪費生命。
夜影脫列而出,手持一明黃色的卷軸。柳敏見了,訝異的同時心頭驀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聖旨?若在尋常也就罷了,偏在他柳家頻生枝節的時候,還由這麼多錦衣衛聲勢浩大地來傳旨……
“發生了何事?”
正在柳敏惶然不知該如何應對之時,父親柳睿的聲音如同一碗強心的藥汁,讓他驚恐無措的心總算找回了昔日的鎮靜。對柳睿恭敬地一拱手,“父親,是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