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說話間,忽聽得有人輕輕地敲門,頓時我就緊張起來,脖子都硬得轉不動了,誰呀,我這可是有半年多沒人來訪過了,是老八回來看我了,還是。
“放心,使徒行者不會敲門的,他會鑽牆的。”大師示意我安心去開門。
我戰戰兢兢地走到門邊,小心翼翼地開了一道門縫,小風吹的我頭皮發炸,外邊就沒有人,天色已黑,昏暗的路燈下也是空空的板油路,連只鳥都沒有。
就在我要將門開大一點,準備伸出頭去望望時,一個細長的黑影猛地擠了進來,嚇了我一跳,原來是那隻小土狗。
只見它跌跌撞撞地走到沙發邊上一下蹦了上去,然後蜷縮在那裡像是要準備睡覺。
“哎呀,你行啊,竟然學人敲門,土狗不是不進屋的嗎,誰讓你進來的,真當自己家了,外邊不是給你搭狗窩了嗎,上外邊睡去。”話音剛落。
那小狗竟然乖乖地跳下了沙發,然後驚恐地看着我和周圍的一切,好像做錯了什麼似的,一副可憐相。
只見它大大的眼睛中間有一個漩渦,看起來倒是很漂亮,這灰黃相間的狗毛短而乾淨,咦,這狗毛,狗好像洗過澡了,真的還有一股沐浴露的味道,我蹲下伸出一隻手慢慢地讓它聞聞,好讓它適應一下我的氣味。
它有些恐懼地往後躲了一下。
“你的狗似乎和你很不熟悉啊,新買的嗎?”大師感到好奇。
“哦,不是,我今天才見過它,狗窩就是爲它搭的,不過誰給它洗的澡啊,到底是不是野狗啊?”
我又轉向它,“你叫什麼名字,給你取個名字吧,叫阿旺,不,太土了,叫閃電吧,這名字中西合璧,絕了。好了閃電,你還是到外邊的狗窩裡睡吧,我和大師還有事要忙。”
說完,我把門打開,示意它出去,它真的就自覺地出去了,那種小眼神裡透露出害羞和驚恐。
我把一點剩菜飯放到一個不鏽鋼盆裡,放到狗窩邊上,那小狗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走到自己的新家裡,聞了聞然後把頭露出來,開始大口的吃起我給他的飯。
我看他安頓下來,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也可能是我太過寂寞,能有個小狗相伴也是一種莫大的寄託。想到這裡,不禁有些鼻子發酸。
等到了該睡覺的時間,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排,“自明大師,你不嫌棄就睡樓下沙發吧,或者到樓上和我睡一張牀。其他的房間好久沒收拾,都有點落灰了。”
“我睡樓下沙發就行,這要比我平時的木板牀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大師坐在長沙發上拍了拍扶手。
“內個,大師,要是晚上那個什麼使徒行者來了,我該怎麼辦?”
“你不用害怕,他來了我會知道的,這個大陣不是擺設,會困住有邪惡之心的東西。如果你真要是見到也不用慌,只需默唸定神訣’不動如山,行如風’,多念幾遍就不會害怕了,他的目標不是你,所以不用擔心。”
“哦,那好吧,我上樓了,給你抱些被褥來。”我實在搞不懂這位大師究竟是和尚還是道士,不是應當教我念些經文,比如“唵嘛呢叭咪吽”之類的嗎,說什麼“不動如山,行如風”這簡直像騙小孩,還有隻聽說過道士佈陣,難道和尚也會這個?
可是不管怎麼說,有大師坐鎮,我這心裡算是踏實不少,一宿睡得都比較安穩。
總算相安無事,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來給大師做早飯,一下樓,卻發現大師比我起來還早,而且早飯都做好了,有餅有粥還有拌黃瓜。
“不好意思,大師,不知道您起來這麼早,還勞煩您自己動手做早飯。”
“沒關係,習慣了,另外我的老朋友要來了,我借用你的食材招待他一下,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您朋友來,我再去早市買些吃的吧,這些早餐是不是有些太簡單了。”
“不用了,他已經到了,去開門吧。”
“汪、汪!”外面的小狗突然叫起來了。
好像是有生人來了,想不到這小傢伙剛來就上崗了。
“來了,來了”我快步走向大門,心裡卻十分緊張,腦袋裡思緒飛快。
這大師怎麼知道來人已經到了,難道是剛通了電話,還是聽力超人,聽到腳步聲了,他怎麼肯定來的是他朋友,還有就是他朋友怎麼找到這兒的,難道昨天和尚電話通知他了,有些不對勁啊,這難免讓人心裡犯嘀咕。
當我通過門鏡看到來人的臉時,激動的眼圈都溼潤了,竟顫抖着打開了大門。
“好久不見,小哲,你越來越白了,平時還是多曬曬太陽比較好。”
“你,我,我真是想死你了,元一大哥”我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上前就來了個擁抱,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元一。
“當時電話不是沒接通嗎,你怎麼知道是我。”
“因爲我的那個固定電話,平時裡甚少有人打進來。我看了打進來的號碼就知道是你了。”
原來元一已經算出我這邊有情況,自己有事不能馬上趕來,於是委託好友自明大師先來頂一下。
看來只有我自己矇在鼓裡,既然都是自己人,我這下就放鬆了。
元一簡單介紹了一下自明,自明8歲被收爲元一的徒弟,15歲時,被元一點化,瞭解到自己是幾世的和尚,註定是佛門中人,於是在和元一學了3年道之後遁入佛門,認真修行。
“那元一大哥,你那時候多大?”我好奇地問道。
“20歲出頭吧,別光顧着問這些,說說你遇到的事,詳細點說。”元一一下子把話繞了回來。
我只好把那天救女孩,後來到精神病院、再到晚上遇到使徒行者的事情都詳細的敘述了一遍。
說完我看了看錶,看着陷入沉思的元一說道:“我得上班了,要遲到了。你們先住在我這兒好了。”
元一突然正色道:“還上什麼班,今天請假吧,我和自明要去辦些事,你今天守在這兒,哪也不要去,說不定你表哥趙成宇今天就回來了。”
什麼,我驚訝的張大了嘴,“你說的是那個正常的,還是那個單純的肉體?”
“當然是正常的,好了,你在家坐鎮,我們要去辦些重要的事情。”
“還有比表哥回來更重要的事情嗎?好吧,我請假在家等着,但願不是白等。”
等他二人走後,我請了假就開始收拾屋子,把一樓到閣樓所有地方都打掃了一遍。
儘管主要的活是擦擦浮灰,但這麼多地方打掃完已是中午了,累得我肚子咕咕叫,又懶得做午飯,索性就泡了碗方便麪,躺在沙發上想着表哥回來了我應當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深藍女王會不會一起回來呢,他們二人總在一起,會不會擦出火花呢,想着、想着竟差點睡着了。
突然有人按門鈴,我驚得一下子做了起來,緊接着聽到有撓門的聲音。
“來了,來了,別撓了,你是不是餓了,小可憐。”我晃晃悠悠地走到門邊,透過門鏡果然是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只聽到下面的撓門聲。
我把門輕輕打開,一個小黑影一閃就穿了進來,果然是閃電一樣,等我回頭看時,那隻小狗已經跳上了沙發。
“小閃電,你餓了吧,一會給你開個肉罐頭,我昨天特意給你買的。”我笑着對閃電說道。
那小傢伙突然坐靠在沙發上,用小爪子按開了電視遙控器,直接按到了新聞頻道,就像成精了一樣。
“呦,神了,你這小姿勢像個小大人一樣,看來你不是一個流浪狗啊,是被誰拋棄了吧?”我想過去摸它。
它卻一下子跳到桌子上,嚇了我一跳。
只見它用右前爪子敲了兩下茶杯。
“難道是渴了,好,我給你倒點水。”
我到門外拿來了它的飯盆給到了點涼開水,放到瓷磚地上,讓它下來喝,總不能真的讓它用茶杯喝水。
可是閃電跳下來並沒有喝,而是用小爪子蘸水在地上畫了起來,我仔細一看,竟然是漢字,我到心一下子就緊繃起來。
地上竟然妞妞歪歪地出現了幾個可以辨認的漢字——我是你表哥。
“我是你表哥。什麼,你是我表哥!”這幾天我實在是身心疲憊,面對這個場面我的頭有兩個大,激動得不知說什麼好。
半天才反應過來,樂了,“表哥是條狗,呵呵,表哥真的是你嗎,讓我怎麼相信,你證明給我看。”
那小狗眼睛一瞪,一下子就撲到我面前,我真沒防備它竟然能跳到頭這麼高的位置,我瞬間就被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