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的刺痛,將我從昏迷當中喚醒。++ \紫;幽‘閣\
睜開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黑漆漆,裡面唯有一盞小夜燈在散發着淡淡微光的房間。
藉助着這不足三瓦的小夜燈所散發出的淡淡微光,我隱約看清了房間裡的景象。
偌大的房間,空無一物,唯有我身下這張按摩椅,位居正中央,上面的許多皮質扣帶,將我的身軀與四肢牢牢鎖住,使我無法動彈半分。
在我的嘴巴上,有着一塊膠帶將我的嘴巴徹底封死。
一根針管,就插在了我的手背上面。
針管的一頭,連接着一條管子和一包血袋,血液源源不斷地由我體內淌出,注入了血袋當中!
耳畔,滿是一聲聲喪屍的嘶吼,延綿不絕。
粗步判斷,起碼也有數百隻,而且離我絕不算遠!
而失血過多的無力感和眩暈感,也讓我感到一陣疲乏與通體冰寒。
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方纔讓自己的精神稍微振奮了一些。
默默地看着正前方的一個房門,我心裡儘管震驚,但卻並未用力掙扎來消耗本就不多的體力。
因爲,看到眼前的景象後,我就已經知道我計劃的開頭已經成功了,同時也明白了地下室裡那人的所言,當真不是虛假。
或許大家早已猜出,地下室裡那人,便是早就被我命令馬旭他們帶下去殺死的鵬醫生,而在地下室裡的一番溝通,也讓我從他的嘴裡得悉到了一些關於這醫院裡的秘密!
思緒禁不住飄回了地下室裡我跟鵬醫生交談時的場景。
那時候,鵬醫生也曾詢問我爲何不殺死他,反而是要做了一場秀,讓人誤以爲他被我給殺了,還要悄悄跟他見面?
我告訴他的答案是:“從你當初我叫來問話,汪浩和王文濤不請自來的那一刻,我就開始懷疑了。因爲你給我的感覺,應該是被人給劫持了,只是我一直苦無機會,沒有太過直白地顯露我的懷疑。直到你陷害我,我才意識到了機會來臨。而你當時的做法,也有了太多隻有我能看出來的破綻,畢竟你若誠心陷害我,你不可能不知道我能夠利用你這些破綻來採取反擊,所以,我想你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想借此來向我傳達一些消息吧?”
鵬醫生當時頗爲欣慰地點了點頭,猶豫了許久,才告訴了我實情。
那便是,之前他們所說的,這醫院裡有吃人狂魔的事情是真的,只不過身份和結尾被更改了而已。
在我的追問之下,我得悉了在故事的最後,更衣室裡的三隻喪屍雖然的確是殺死了幾個殺人狂魔,只可惜,鵬醫生卻是被剩下的三個食人狂魔給抓捕了回去。
而且,當時他們逃跑的時候,逃出來的一共是五個人,剩下的一個,是鵬醫生的妹妹,那些人就是將鵬醫生的妹妹當成了要挾他的籌碼,將他當成了棋子,打入我們的內部,目的就是要逐步的瓦解我們的隊伍,奪取我們的武器裝備,並將我們當成食物果腹。
殺死何粥粥,是王文濤的傑作,鵬醫生的所作所爲,也只是身不由己。
若是嫁禍成功固然是好事,可若是嫁禍失敗,鵬醫生身死,也與汪浩和王文濤毫不相干。
但讓我疑惑的是,鵬醫生說敵人有三個,還有他妹妹被劫持,另外一人究竟是去了哪裡,他妹妹又是如何被挾持,使得鵬醫生只能通過這種將自己的性命懸掛在腰間的行爲,來向我傳達訊息?
鵬醫生的回答沒有出乎我的意料,剩下那人果真就是躲在了據說是喪屍雲集,從一開始就未曾被我們搜索過的傳染科大樓裡,一旦鵬醫生有何異變,那麼躲在這裡的人收到消息,就會立刻殺死鵬醫生的妹妹,投鼠忌器之下,鵬醫生纔不敢吐露實情。
也正因爲他的妹妹被當成了人質,讓我得悉實情之後,也不敢輕舉妄動,以免牽連他妹妹。
經過與什飛的商議之後,我才制定出了這個計劃,以我自身的抗體爲誘餌,並且製造出了一個抓捕我的絕佳時機,引蛇出洞!
就目前爲止,計劃算是成功了一小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現在身處的位置,就是位於傳染科大樓的內部。
事實上,這裡面的喪屍也並不多,之所以會有那麼多喪屍的嘶吼聲,無非就是通過大樓內部擺放着的幾個錄音機發出的聲響,誤導我們不敢進入這棟大樓。
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氣,我感覺自己已經從麻醉當中徹底恢復過來了,只是失血的眩暈感,讓我頭昏眼花。
不過,對於我自身的安危,我倒並不懼怕,畢竟對方將我抓來,鐵定是要將我當成活的抗毒血清製造機,不可能真正將我置之死地。
然而,被鎖在椅子上難以動彈半分,嘴巴被封住,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血不斷地被抽出,這種無形無聲的壓力實在是讓我感到度日如年,有種心虛與大恐懼,害怕將我抓來的那些人並非如我所想那般,打算細水長流,而是隻想來個殺雞取卵,將我的血液一次性抽乾,讓我活活失血而亡!
終於,過了不知道多久,當我的血液將小半個血袋都給注滿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沒有半點意外,開門者正是王文濤!
只見他輕輕地一託自己的金絲小眼鏡,臉帶微笑地走了進來。
緊隨其後的是汪浩,我冷冷地盯着他倆看,他們也毫不在意,走到我的近前,居高臨下地俯瞰着我,直到我被他們看得忍不住皺眉之時,王文濤才慢悠悠地將我手上的針管拔出,用一塊消毒棉替我止血。
至始至終,我們都沒有說上半句話,一是我的嘴巴被堵住了,二來也是失血過多,讓我大腦眩暈,嗓子眼裡好像堵住了什麼東西似得,根本就做不出掙扎的舉動。
爭先恐後地拿着裝有我鮮血的血袋仔細觀察,汪浩忽然笑了,直接賞了我一個大嘴巴!
我被抽得眼冒金星,一時間不由得愣住了,我實在是沒想到,他爲何會突然抽我一耳光!
迎着我憤怒且怨毒的眼神,汪浩和王文濤對視一眼,都笑得頗爲開心。
我本能地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正想往後躲避,然而被固定住的我根本無法動彈,當場卻被汪浩穿着皮鞋的腳直接踩在了胸口上,力氣之大,差點沒把我的肺都給踩爆!
啪啪啪的又是幾個耳光過來,我的小腹也捱了一拳,劇痛讓我當場嘔出了一口酸水,鼻子裡都流淌出了血液。
王文濤制止了汪浩進一步虐待我的舉動,忽然撕開了我嘴巴上的膠帶,俯下身子,鼻樑骨幾乎都要碰到了我的鼻尖,咧嘴一笑道:“你小子不錯啊,居然還懂得跟我們玩這招?”
我眼皮一跳,隨即恢復了平靜,明知故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們把我抓來這裡幹什麼?這是哪裡?你們就不怕我同伴回來,找不到我,把你們全部殺光嗎?”
“哈哈哈哈!”汪浩頓時就發出了大笑,王文濤也是含笑再次一託自己的眼鏡,一臉憐憫地看着我,好半天才幽幽地吐出一句話:“嘖嘖嘖嘖,可憐的孩子,到現在,你還認爲你的同伴能夠活着回來嗎?其實我真的很不想打擊你,你的計劃,貌似也太稚嫩了一點,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在大人面前說謊,一下子就被揭穿了,可你自己卻還自認爲謊話成功瞞住了我們,在心裡沾沾自喜,充滿期待呢。”
我眼角頓時瞪圓了,聲音也不由變得低沉下來,問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文濤也不廢話,拍了拍手,嘴裡吆喝了一聲。
幾乎是同時,一道人影緩緩地從門外走了進來,那副清瘦的模樣,以及腿上綁着的自制手術刀袋,立刻讓我失聲叫道:“鵬醫生!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