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建國之初,倚仗的就是騎軍,而騎軍中的精銳,就是八旗。
所謂的八旗,是清軍入關之前的社會組織形式,滿族的先世女真人以射獵爲業,每年到採捕季節,以氏族或村寨爲單位,由有名望的人當首領,這種以血緣和地緣爲單位進行集體狩獵的組織形式,稱爲牛錄製。
大清開國皇帝努爾哈赤在統一女真各部的戰爭中,取得節節勝利。隨着勢力擴大,人口增多,他建立黃、白、紅、藍四旗,稱爲正黃、正白、正紅、正藍,旗皆純色。努爾哈赤爲適應發展的需要,在原有牛錄製的基礎上,創建了八旗制度,即在原有的四旗之外,增編鑲黃、鑲白、鑲紅、鑲藍四旗(鑲,俗寫亦作廂)。旗幟除四正色旗外,黃、白、藍均鑲以紅,紅鑲以白。把後金管轄下的所有人都編在旗內。正黃、鑲黃、正白三旗,由皇帝自將,稱爲上三旗,餘下五旗稱爲下五旗。
滿洲八旗,蒙古八旗的主體是騎兵,他們的普通士兵分爲三個等級,馬兵,戰兵和守兵,馬兵,戰兵和守兵是等級而不管你是否騎馬。漢軍八旗也叫烏真超哈(重裝部隊)其主要是炮兵。
鰲拜是正紅旗旗主,他麾下的五千滿洲八旗都沒有跟出來,而出來的只是五千綠營士兵,後方巴圖魯率領的五千騎軍纔是真正的滿洲八旗精銳。
不過就是如此,也絕對不是山谷口那區區數百個人可以阻擋住的。
數千騎兵如同洪流一般席捲而來,面對真正的百戰之師,傳說中一等一的戰鬥部隊,很多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的畏懼。
幸好,這些人都是華山派與南宋的玩家組成,這些人雖然面對如此猛烈的洪流,臉上微微有些恐懼,但是腳下的堅定卻從來沒有動搖,他們本來也是身經百戰的玩家,根本不需要多說。
退後,只有死路一條,每一個人都知道。
身後山谷中,滿滿的全是義軍,一個個本來進餐的義軍,也被吸引了過來,等看到眼前驚人的一幕時,每個人眼裡都露出了一抹驚懼。
兇猛而來的洪流,猛烈的撞在了盾牌陣上,洶涌而來的衝擊,飛快的就整個盾牌陣衝散。
第一排盾牌手瞬間被突破,緊接着第二排,第三排,,一直到第五排,才阻止了騎軍的衝鋒。
封鹿臉色微微一變,他看得出,這一隊騎兵,根本不是八旗,只是普通的騎軍,但是就是這樣普通的騎兵,竟然突破了他四道防禦。
他谷口中的盾牌手,並不是一般的華山弟子,華山派的武功輕盈飄渺,奇詭無比,走的就不是以力破巧的路線,但是這幾排盾牌手,都是華山派之中,數一數二的高力量人物,但是也沒阻擋住。
鰲拜並沒有直接衝上去,衝在最前面的是他手下的一員小將,他本家的一個侄子,瓜爾佳圖爾。
圖爾也是一員驍將,在戰場上多次立下大功,他率衆第一個衝了上去,在突破四層防禦之後,終於停了下來,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山谷裡的情景。
一隊隊沒有防衛的士兵,一個個驚懼的面容,有的人手裡甚至還拿着饅頭,而自己一行人追着的人馬,顯然沒有想到自己一行人猛烈的衝了進來,一個個正在前方不遠處,上下馬,準備吃飯。
圖爾看到眼前熟悉的一幕,熱血一下沸騰起來,他舔了舔嘴脣,有點幹:“衝啊,殺!”
更多的騎兵看到了谷內的情形,熟悉的情景讓他們更爲驚喜,一個個狼嚎一般,嚎叫着衝了上去。
果然,看到他們衝了進來,許多人驚慌的掉頭就跑,微微暗下來的天色,讓他們不知道有多少人頭涌動,而這些,都是功勳。
圖爾猛然間感到了不妙!
他也是沙場老手,很敏感的發現,對方的人數,似乎太少了。
情報中顯示,對方最少都有十幾萬人的部隊,而一個擁有十幾萬人的部隊,絕對不會只依靠區區幾百人來堵住谷口。
應該更多,至少也要有一個千人隊。
更別說,那些騎兵呢?作爲一個精銳的部隊,至少也應該衝上來,配合盾牌手,延緩一下他們的攻擊。
自己一行人衝進山谷來,很顯然,對方肯定得到了消息,整整十里路的追逐,對方肯定足夠下達堵截的命令了,而現在則是沒有看到任何一隻部隊進行阻截,豈不是很奇怪?
圖爾突然勒馬,疾奔的馬頭被勒的長嘶不已,圖爾剛要說話,就聽到一聲牛角號聲響起。
隨着牛角號聲的響起,一隊騎兵突然衝了出來。
這一隊騎兵裝束不齊,但是各個士氣高漲,衝出來之後,二話不說,朝着圖爾就衝了過去。
兩隊騎兵很快就交鋒了,圖爾一下就找到了熟悉的感覺,對,就是這樣,明知道打不過,還拼命衝鋒,一個個勢若瘋虎。
一隊隊士兵源源不斷的衝進山谷,雙方已經膠着起來了。
鰲拜旗下的士兵都是精銳,攻擊兇猛,而山谷中,封鹿則是源源不斷的派出NPC大軍消耗,周圍弓箭攢射,一時間倒是穩住了局面。
說起來時間很長,其實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雙方就傷亡了數百人。
谷口的盾牌手已經被衝的七零八落,不得不退下來休整,而谷中敵我之間犬牙交錯,反而讓山谷上方的弓箭手束手束腳。
後續的清軍很快就衝了進來,巴圖魯來到鰲拜身邊,看着源源不斷衝上去的騎軍,笑的十分開心:“大人,這一次我們不想捉了個大鱉!”
鰲拜也笑的合不攏嘴,他也沒想到自己猛然這麼一追,居然就誤打誤撞,造成了這麼大的戰果,當然他自己是絕對不會說,自己是誤打誤撞,反而只是一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只是那笑的怎麼也合不攏的嘴角出賣了他。
巴圖魯多次跟着鰲拜出征,哪裡不曉得他的心思,故意說着好話奉承着,就在這時,突然一聲牛角號聲再次響起。
淒厲的牛角號聲劃破長空,隨着牛角號聲的響起,鰲拜自己的軍營一方,傳來了驚天動地的響聲,殺聲、慘叫聲,嘶喊聲,遠遠傳來。
巴圖魯臉色大變,聲音也顫抖起來:“大人,那個……”
鰲拜心裡也是一驚,莫非對方只是吸引自己來此,反而派兵突襲自己的大本營?
但是很快他就覺得不可能,突襲,只不過是吸引自己回去而已。
好一個圍魏救趙,如果自己稍稍一個鬆懈,就絕對被對方所乘,而自己一行人的半天的攻擊,也白白送了出去。
不過鰲拜心裡還是不踏實,他快步來到一個高處,朝着自己的軍營方向看了看,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軍營中,騷動的面積很小很小,而自己軍營後方,幾乎沒有什麼動靜,從對方的攻勢來判斷,頂多有三千人。
這三千人顯然十分聰明,不停的騷擾,將火把,易燃物到處亂扔,但是很可惜的是,他們遇上的是鰲拜。
鰲拜扭頭對巴圖魯說道:“我現在命你,馬上趕回大營,火速調動精銳的綠營騎兵前來,所有能騎馬的。全部給我帶來,你就留在大營,統籌全部,對方只有區區三千人,不要驚慌。”
巴圖魯聽到只有三千人,心裡大定,事實上他上了高處,細細觀察得出的結論也差不多,因此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巴圖魯縱馬狂奔而去,只留下鰲拜和剩下的騎兵,這些騎兵都是滿洲八旗,足可以保證鰲拜的安全。
鰲拜看到巴圖魯走了,心中大定,將手一揮,率領着八旗士兵,就朝着谷口衝殺了過去。
華山派既然出此下策,襲擊自己的大本營,定然是因爲對方已經支撐不住了。
趁你病,要你命!
鰲拜圓圓的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意,這五千滿洲八旗,絕對成爲華山派揮不散的噩夢,成爲決定勝負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算是不行,巴圖魯派來的最後的騎兵,也絕對會成爲他們最後的噩夢。
鰲拜算的極爲通透,不愧爲沙場老將,而此時,華山聯盟一方,逍遙和日月公子看着山谷內廝殺的雙方,手心滿滿的全是汗水。
只見谷中自己一方的NPC前仆後繼,不停的用人數消耗對方,要不是山谷四周密集的弓箭手,估計山谷中的NPC早就已經潰敗了。
隆隆的戰鼓不停的擂響,鼓舞着谷中的士氣,而封鹿與施琅兩人,正緊緊的盯着谷口,神情也極爲緊張。
這一切都是誘敵之計,而這條計策卻是施琅臨時決定的。
原本在他們的設想中,從來沒有想過鰲拜他們竟然如此莽撞的就衝了過來,不過施琅很快就恢復了他一代名將的風采,接着又設下了一條計謀。
引君入甕。
在他們的視線中,原來在遠處徘徊的鰲拜,終於動了起來。
封鹿與施琅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興奮的光芒,而逍遙與日月公子,終於也動容了。
在他們的印象中,鰲拜可是一代名將,怎麼會上如此簡單的當呢?卻不料,那鰲拜真真切切的朝着這邊衝了過來。
奔騰的馬蹄聲,讓衆人的心臟都跟着跳動起來,就連山谷中的義軍也莫名的興奮了。
殺!
廝殺的更爲激烈,義軍士兵們一邊互相掩護,一邊緩緩的後退,而臉上,卻是一副驚慌。
猛烈的馬蹄聲傳來,鰲拜率領着八旗很快就衝了進來,奔騰的馬蹄聲如噩夢來臨,令人不寒而慄。
“撤!撤進去!”葫蘆形的山谷,第二道關卡處,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盾牌手,整整十排!
盾牌手裂開的口子並不大,但是足夠五個人並排通過,而與此同時,一些南宋金錢幫的玩家也從山谷上跳了進去。
這些南宋玩家一條進去,就悍不畏死的朝着滿洲八旗和圖爾的手下發起了攻擊,那一股股拼命的勢頭,到讓人有一股面對亡命之徒的架勢。
一個個南宋玩家進去之後,不管不顧,只是朝着對方衝擊,只要對方試圖阻攔一個NPC逃走,就必定會面對一位玩家以命換命的攻擊,經過一番番搏命,大部分的NPC大部隊都退入了內谷之中。
少部分NPC彷彿發了瘋一般,任憑人叫,也叫不回。
封鹿與施琅相視一眼,同時看向站在一邊的一位老者,這位老者是義軍的首領之一,在義軍中有極高的聲望,而在場中搏命的,其中有一位就是他的兒子。
這位老者姓高,名中漢,此時正神色複雜的看着場中一個跳動的身影,兩個玩家將他死死的護在背後,卻仍舊護不住他,而他雖然身受重傷,卻死戰不退。
沒有比他更清楚自己的兒子,莽撞,但是重義氣,最重要的是,擁有一顆赤膽忠心,他一生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而老伴卻已經早早的故去了,他實在是捨不得啊!
但是……兩行濁淚從臉上緩緩的流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聲清嘯震驚全場,多情公子一身黑衣,從天而降,詭異的身形在半空中幾個急轉,飛快的就衝入了陣中。
多情公子左右開弓,雙手來回拍出,身形轉過,每一個NPC都騰空飛起,然後向後,越過盾牌手,落入後排陣地中。
鋒利的刀刃閃耀着的寒芒,映入高昊的眼中,刺目的刀光反射着火把發出的光芒,讓他忍不住側過了頭,但是久經戰場的他,毫不猶豫將手中的九環刀朝前揮出,與此同時,一把細劍從一旁刺出。
馬上的騎士,猙獰一笑,翻身從馬背上翻落,一個矯捷的反轉,馬腹中鑽出,手中的彎刀毫不留情的劈向了高昊。
高昊雖然偏了頭,但是那冷厲的刀風,還是撲面而來,而手中九環刀空蕩蕩的感覺,讓他心裡忍不住一涼。
沒有躲過麼?
將軍難免陣上亡,多年的征戰生涯,讓他也不再留戀,只是,還有自己的老父……
高昊眷戀的眼神,還沒來得及投出來,就看到了馬上那位騎士的眼神,嗜血,冷漠,還有一抹毫不掩飾的興奮。
高昊認出來了,這是一個漢人,而不是滿洲人,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在殺戮自己的同胞麼?
難道他的勇猛不能奉獻給他的民族麼?
難道一聲聲的奴才,喚不醒他內心深處那一絲絲的血性麼?
高昊突然出離的憤怒了,原本已經失去希望的他,現在突然又充滿了力量,他手中的九環刀又變得穩妥起來,垂垂而危的身子,似乎也有了足夠的力量。
一個身影撲了過來,馬上的騎士嫺熟的一個躲閃,手中彎刀挽了一個刀花,一個人頭瞬間被割了下來,馬上騎士猙獰的笑臉,越來越近。
就在那一瞬間,那一雙猙獰的眼睛,突然失去了鋒芒,探出的半邊身子,突然軟軟的啪嗒了下來,一抹猩紅的血,潺潺的從嘴角流了出來。
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高昊面前,他朦朧的眼神,依稀認出,這是華山派,大明華山派的弟子,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多情公子反手將高昊背上後背,左右一看,覺得沒有什麼值得出手的地方,身形一晃,出了人羣。
鰲拜率人剛剛衝入谷中,就看到眼前一幕,自己的手下正一臉狂熱的瘋狂追殺,而對方卻死命的退卻,心中大喜,也不多說,身後的騎兵滾滾壓上。
騎兵隊尾,兩百人悄無聲息的留了下來,儘管他們眼中忍不住的流露出一絲對戰場的狂熱,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留在了谷口。
這是他們的生路,必須守住。
鰲拜率領着衆人衝殺進來,鰲拜興奮的大吼一聲,身邊有精銳的滿洲八旗,他再也不害怕,也不用擔心,這滿洲八旗足以保證他的安全。
一羣烏合之衆,烏合之衆而已。
“大功告成!”封鹿眼中興奮起來,而施琅也微微露出了笑容。
天色越來越暗,在無人注意的時候,一輛輛小車被推了出來,悄無聲息的從山谷兩旁的山壁上推下來,一車車的易燃物從車中倒落。
廝殺的戰場還在不斷的進行,一排排的盾牌手錶現出了罕見的堅韌,久戰不退。
最先發現不對的,卻不是鰲拜,而是圖爾。
圖爾站在前邊督軍,而幽暗的天色,讓他看不清楚周邊的行動,而等一陣輕微的響動傳來的時候,他皺了皺眉,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扔了一把火把。
幽暗的環境一下被照的火亮,火把下照出一張張愕然的臉孔,而很快,那火把就掉落了下來!
落下的地方,猛然間騰起一道火焰,旋即這一道火焰就映滿了半邊天。
施琅見狀,微微一驚,旋即不慌不忙,吩咐道:“傳令,點火!”
隨着數聲急促的銅鑼響,一支支火把,一支支火箭飛快的拋擲進了山谷之中,山谷四周,圍着滿滿的全是柴草。
沖天的火光,將谷中的清軍映的極爲清晰,鰲拜龐大的身軀微微直起,大聲喊道:“撤!撤!”
此時的清軍,已經失去了進攻的希望,在火光中的他們,根本就是一個個活靶子,幸好,谷口還在他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