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的局勢已經十分惡化,而鰲拜的到來,只不過讓這個已經惡化的局勢,逐漸遏制住了。
東北方面,現在的形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義軍的起義此起彼伏,既有支持大清王朝的義軍勢力,也有支持浮雲爲路的大明王朝的義軍勢力。
整個東北,各個義軍勢力犬牙交錯,互相攻擊,局勢十分混亂。
封鹿等人儘管隱蔽行蹤,但是還是避不開這些義軍勢力,封鹿一怒之下,索性不躲不避,大張旗鼓的張開隊伍,直接面對着鰲拜的軍隊前進。
這一路上,遇到了無數的襲擊,但是也收攏了龐大的義軍軍隊,浩浩蕩蕩的軍隊聲勢極爲駭人,足足有二十萬大軍。
如此龐大的軍隊,立刻就引起了鰲拜的注意。
鰲拜想不注意都難,他自從率軍出了山海關之後,就一直沒有大明王朝軍隊的消息,只知道大明王朝的帶頭人,是一個名叫浮雲爲路的。
但是浮雲爲路,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的手下,有多少軍隊,他的能力如何,擅長什麼,一點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浮雲爲路神出鬼沒,用兵極爲飄渺。
鰲拜出關帶了五千精銳的滿洲八旗,三萬漢軍八旗,從軍的還有近八萬的綠營士兵,與其一同行軍的,還有整整十萬的民夫。
總共二十一萬的龐大軍隊,每天耗費的糧草都不是小數字,但是遺憾的是,每天大量的探馬派出去,根本找不到浮雲爲路的身影。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消息突然傳來,在自己的背後,出現了一支極爲龐大的軍隊,而這個軍隊,似乎就是那個浮雲爲路率領的。
不錯,這個軍隊正是封鹿率領的混合軍團,躲避不了行蹤,封鹿索性決定大模大樣的前進,主動尋求鰲拜軍團進行決戰。
封鹿這樣也有這樣做的原因,自己一行人突如其來的登錄旅順口,雖然是得到了浮雲爲路的允許,但是根本無法與浮雲爲路一行人匯合,反而路上種種險惡,不斷髮生。
與其如此,倒不如自己主動尋求決戰,以自己爲餌,把鰲拜吸引過來,隨後浮雲爲路率軍伏擊,一舉搞定整個關外的格局。
在長城以外,現在主要有兩大勢力,一個是佔據東北,肆虐東北的華山派聯盟,另一個則是突如其來,猛然崛起的葛爾丹。
華山派佔據東北,葛爾丹佔據蒙古草原,兩方之間,還沒有什麼衝突。
只要搞定了鰲拜率領的大清精銳,整個東北,再無戰事。
遊戲中的東北,可是一個極爲富饒的所在,並不是說有多少大城市,多少人口,而是糧草!
在東北開出來的良田,都是上等良田,比得上中原腹地,或者江南水鄉的良田標準了。
只要有了充足的糧草,還怕打不下整個大清麼?
玩家可以不怕死的,無窮無盡的,華山派在大清建立的基地可是不少,光是朝鮮半島,就有足足五座城市作爲復活點,更別說東北境內,臺灣島上。
死了,也不怕,可以選擇城市復活,只有那些沒有大型復活點的人,纔會被投入天牢,因爲他們是沒有籍貫的黑戶口。
而現在的華山派,已經有了建立一個王朝的資本。
事實上,任何一個勢力,在佔領了超過三個城市之後,就擁有了建立王朝的資本,但是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做。
原因很簡單,先不論你這三個城市從哪裡來,就算你有了這三個城市,這三個城市原來的主人,會善罷甘休麼?
小王國,並不可怕,他的報復,也能承受,但是每個小王國,可是有宗主國的!
每一個小王國的宗主國不是大明、大清、南北宋這樣的龐然大物,就是葛爾丹、大金這樣的一方霸主,擁有的兵力都是數以萬計,而且精銳軍團不計其數,與這樣的軍隊作戰,壓力極大。
這還不說,最重要的是,哪個王朝能沒有一兩個名將?
對於名將的戰鬥力,人人心裡都是水鏡似的。
封鹿對於自己這烏合之衆的二十萬人,來對抗鰲拜的精銳部隊,心裡是一點底子也沒有,但是他心裡自然有一股信心。
那就是浮雲爲路傳給他的最新消息,華山派已經聯繫上葛爾丹,並且雙方約定,此次合擊鰲拜大軍!
葛爾丹手下,光是精銳騎兵就有三萬,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還有數量龐大的輕騎兵,足足十萬!
十三萬大軍,加上封鹿的二十萬,加上浮雲爲路即將投入的十萬大軍,面對鰲拜現在擁有的二十萬大軍,整個東北戰場,將會出現整個遊戲中最爲龐大的戰鬥。
六十萬大軍的決戰!
這是超過雁門關大戰的大決戰,更爲重要的是,這個決戰形勢更爲複雜。
封鹿來到鰲拜身後,看着他的營地,而營地裡的鰲拜顯然也得到了消息,整個營地飛快的動了起來,幾個簡單的建築增減,就將營地的方向改了過來。
消息在遊戲中已經傳開了,一些義軍勢力不停的朝着封鹿所在的長春谷聚集,而另外一些義軍勢力,則朝着駐紮在谷口之外的平原上的鰲拜大軍集合。
封鹿紮下了大營,鰲拜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他率領着衆將出營,細細查看,這是他這一行出戰最大的對手,他當然不敢怠慢。
鰲拜是一個極爲粗壯的漢子,身高極高,極爲壯碩,臉上一根根針樣的鬍鬚,看起來極爲豪爽,但是一雙細長的眼睛中,不時露出的兇光,顯示他是一個心機極爲深沉的人。
鰲拜看到封鹿的大營在谷口紮下大營,忍不住哈哈大笑,對着左右說道:“我以爲把整個東北鬧的雞犬不寧的浮雲爲路是一個多了不起的人物,原來也不過如此,居然將自己的大營紮在谷口!”
鰲拜常年征戰,當然知道,哪些地方合適紮營,哪些地方不合適,因此看到封鹿將大營紮在谷口,忍不住嘲笑起來。
這分明就是將自己放入絕境!
駐紮谷口,固然易守難攻,但是也意味着一旦撤退,則變得極爲艱難,而對方這麼做,顯然是決心破釜沉舟,拼死一搏了。
一上來就拼命,並不是沒見過,但是守着一個谷口,如何能夠激起心中拼命的熱血呢?
等封鹿的陣勢擺出來,觀陣的鰲拜又忍不住笑了。
原來的他還以爲對方是爲了拼命而故意置之死地,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樣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料對方擺出陣勢之後,竟然是一個極爲保守的防禦陣,這是什麼意思!
一排排的盾牌手出了山谷,在谷口中緩緩的蹲下,顯然是擺明了防守。
鰲拜與手下的將領面面相覷,一時間對方在幹什麼。
從紮營來看,對方是爲了強攻,從陣勢來看,對方是爲了防守,難道對方竟然是一個兵法上的二吊子不成?
封鹿自然不是二吊子,就算是,這也與他無關。
選擇這個地方紮營,完全是他手下大將施琅的主意。
封鹿雖然沒有問,但是內心裡完全同意這個主意,而逍遙是心裡有疑問,但是沒有說出來,只是靜靜的學習。
一路上,華山派與日月公子之間相處的極爲愉快,日月公子除去一些紈絝子弟常有的貪色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不良嗜好,而大多數人顯然都不認爲好色是一個缺點。
兩部分人一路上,經歷的戰鬥大大小小數十場,很快就熱乎起來,稱兄道弟,彷彿一家人。
逍遙心裡清楚,如果自己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不論是封鹿,還是施琅,都會告訴他原因,但是他的自尊不容許。
尤其是面對一個年齡上遠遠小於自己的人,逍遙更是拉不下臉來。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封鹿的欣賞,他是親自與封鹿交過手的,對他的能力十分清楚明白,而自從與華山派聯盟之後,他們的瓊州半島,才逐漸蒸蒸日上。
施琅擺開陣勢,立刻就派人出去罵陣。
說起來,罵陣這一招非常損,一般來說,罵陣對於NPC沒什麼大用,尤其是大將,但是對於玩家一般用處都比較大。
鰲拜的軍營中,不論有人收攏着進來的義軍,但是鰲拜有一條原則,那就是不要玩家軍隊。
玩家想要和鰲拜合作,可以,可以當他的護衛,衛隊,甚至出謀劃策,但是絕對不允許進入他的軍隊,而他的軍隊也絕對不允許玩家染指。
鰲拜並不是傻子。
罵陣,果然沒起什麼作用,除了一些脾氣暴躁的NPC衝出陣來,被射殺之後,很快就沒人應聲了。
施琅也不氣餒,本來這就不是什麼立刻就有效果事,他的手段也不止這些。
身後的幾十萬人,早就安頓好了,炊煙緩緩升起,已經開始造飯了,夕陽也逐漸落山了。
背後的谷中,大約有三千人組成的騎兵蓄勢待發,這三千人都是玩家,個個都是高手,其中帶隊的不是別人,正是多情公子。
多情公子正在和日月公子低聲說笑,就看到封鹿走了過來,封鹿微微一笑,問道:“多情大哥,準備好了沒?”
多情公子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一絲不以爲意,回道:“小封啊,這一次可不怎麼夠意思啊,叫哥哥我去左這樣的事情,倒不如殺個痛快!”
封鹿笑着說道:“殺,當然要殺了,不過先把他們狼狽一些,殺起來總是爽一點,再說,現在可不是在華山派,在華山派的時候,我們人多勢衆,想怎麼來就怎麼來,現在我們的部下大多數都是NPC,而且等級不高,不得不謹慎從事啊!”
多情公子已經習慣了封鹿這樣的脾氣,他們之間,只要是有一絲不對的想法,或者不一樣的,都習慣性的將自己的想法陳述出來,仔細的分析給別人聽。
多情公子自己也是這樣,作爲華山派內部討論交流,他從來不吝嗇自己的想法,因此很快就笑着對封鹿說道:“這些我都知道,只是有些不爽罷了!你儘管放心,我不會誤事的!”
嘟——!
嘹亮的牛角號聲突然響起,封鹿與多情公子齊齊一震,相視一眼,多情公子拱了拱手,對封鹿說道:“我先去了!”
話音落地,立刻策馬飛馳,背後緊隨的是三千華山派弟子,奔騰的馬蹄聲驟然響起,而天色已經漸黑。
道道炊煙升起,山谷裡的軍士們正列隊準備吃飯,而鰲拜軍營中,相似的場景也在進行,除去一些留守的哨兵之外,所有的人都在笑着準備進餐。
一天的時光,封鹿這邊將大營立了起來,而鰲拜這邊也收攏了數千義軍,整個軍營之中,熱鬧之極。
就在這時,淒厲的警報隨着牛角號聲傳來,鰲拜軍營中衆人都是一愣,隨即各人都吃了一驚,敵襲!
鰲拜顧不得吃飯,連忙隨着衆人朝着營地邊上跑去,剛剛沒走幾步,就看到傳令官滾馬而來,還沒來得及停下就高聲大喊:“敵襲!敵襲!”
鰲拜勒馬大喝一聲:“慌什麼!敵人在哪?有多少人?”
傳令兵看到是鰲拜連忙上前說道:“就在前門,大約有數千人,全是騎兵!”
數千騎兵?
鰲拜白眉一抖,直起身子,朝前看去,果然看到數千人已經衝殺了過來,大營前門一片慌亂,大營前門的柵欄,已經被對方用撓鉤拉開,眼看就要衝殺進來了。
“來人來人!”鰲拜高聲大叫,手中的大棍猛地在地上一頓,身旁慌亂的衆人紛紛集中了過來。
大營前門依舊十分慌亂,但是後方已經漸漸組織起了防禦。
越來越多的人,集中起來,列成一道厚實的長線,鰲拜大手一揮,對身邊的傳令官吩咐道:“叫前方的兄弟們下來吧!”
傳令兵應聲而去,隨着牛角號聲的響起,前門的大清士兵緩緩的後退,鰲拜厚實的軍陣,將他們包裹進去。
華山派的騎兵看到對方組織起來了防禦,都不慌不忙,將前門拆下來的木頭胡亂一拆,隨手扔了幾把火,掉頭跑了。
鰲拜心中大氣,剛剛想要吃飯,就被對方來了這麼一下子,這些人也太過分了!
“追!”鰲拜高聲大喝,身後衆人個個爭先,朝着華山派身後就追了上去。
從鰲拜的軍營,到封鹿所在的山谷口,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區區十里路程,根本看不出馬力的深淺,更別說多情公子一行人更是刻意保存馬力,這一發力,立刻就到了山谷口。
鰲拜一行人緊追不捨,緊緊追在身後,馬鞭不停的鞭打在馬匹身上,兩隻眼睛怒不可遏,眼看就追不上了,鰲拜忍不住大怒,絲毫不停。
山谷口就在眼前,多情公子一行人飛快的衝了進去,早就準備好的盾牌手從兩旁衝出,正好將谷口堵住。
鰲拜一行人絲毫不停,身後跟隨的數千騎兵也緊緊的跟着,數千人挾帶着萬千馬蹄奔騰之聲,猛地衝了過來。
“放!”一聲暴喝突然響起。
山谷兩旁的山上,突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急促的箭支如同雨點一般落在山谷前面的空地上,鰲拜一行人剛剛進入了射程,就被密集的箭支覆蓋,慘叫聲此起彼落,連綿不絕。
這一下,足足射出了華山派近萬長箭,射傷射殺了鰲拜手下足足數千人!
鰲拜的怒吼聲傳遍了戰場,在險惡的形勢他都經歷過,攻城戰的弓箭遠比這要密集的多,他怒吼着大叫:“衝!衝!衝!”
身後跟隨的都是漢軍八旗中的精銳,長期的殺戮讓他們擁有高昂的戰鬥力,天色雖暗,但是並不影響特們作戰,他們一個個如同兇猛的狼,嗷嗷大叫,跟在鰲拜後面,殺氣騰騰。
密集的箭雨還在不停的下,而在鰲拜身後,又一隊兵馬衝了出來,爲首的正是鰲拜手下的大將,巴圖魯。
巴圖魯看到鰲拜緊追了上去,心裡一盤算,生怕鰲拜吃虧,只好又領了一隊人趕了上來。
鰲拜帶着的人數大約有五千人,而他身後又有五千,一萬騎兵,天下都可去得。
鰲拜威猛無比,怒吼連連,眼看就要衝了過來,突然看到對方的盾牌手撤了下去,而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門大炮!
紅衣大炮!
威震諸海的紅衣大炮出現在了戰場上,鰲拜心裡大驚,果然看到一枚炮彈被打了出來,鐵製的炮彈飛快的飛過自己的頭頂,落入人羣之中,帶起一片傷亡。
可惜的是,這個炮彈只是實心彈,雖然打入了人羣之中,但是根本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除去因爲慣性而帶起的血肉之外,沒有他用。
鰲拜哈哈大笑,原來只是一個實心彈,並不是火藥炮彈,這樣的炮彈,他根本不怕。
很顯然這是對方的試驗而已,對方很快也就發現了,那一門紅衣大炮,飛快的撤了回去,而盾牌手又一次堵住了谷口。
這一出,雖然造成了清軍一定的傷亡,但是也振奮了清軍的士氣,鰲拜等人哈哈大笑,鰲拜左右看了一眼,策馬狂奔起來,而目標,正是山谷的谷口。
谷口狹窄,但是鰲拜等人如同沒有看見一般,眼中只有那一排盾牌手。
兵鋒如刀!無堅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