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輕展軒的死忠他是看在眼裡的,可是他也不想甄陶爲着他與輕展軒的翻臉而夾在其中。
大踏步的出了書房後,院子裡,輕展軒早已抱瞭如沁在懷中,平穩的,似乎怕弄疼了她一樣。
而如沁在望到自己的那一剎那,眸中都是求助,不忍,“大哥,王妃似乎不適合回到怡情閣,她的身子太弱了,她經受不了你那屋子裡常年薰着的沉香。”不知道輕展軒會不會信,但是他必是要試過了纔有希望。
“哦,還好你提了提,不然我還是真要把她帶去怡情閣,也罷,那還是回去冷月軒吧。”這飛軒堡裡再除了挽心樓和美人苑,就只有冷月軒了,挽心樓,那是獨屬於柔兒的地方,他是斷不會讓如沁住進去的,一直以爲除了柔兒他再也不會讓任何一個女人有獨屬於她自己的居處,所以這飛軒堡裡並未再建任一處獨立的宅院,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美人苑雖然大,雖然房子衆多,他就是不想把她攪在那羣女人堆裡,似乎她就是與那些女人與衆不同一樣。
因着,她是王妃吧,至少是皇上御筆親封的逍遙王妃,輕展軒用這樣一個答案來說服了自己,或許將來他還要爲她在這飛軒堡裡另建一個院落吧,只是,那是以後的事情,卻不是現在。
歐陽永君一笑,也迎上了如沁那剎那間輕鬆的表情,終於又是躲過了回到怡情閣的命運。
“珠兒,把我早先準備好的草藥送去冷月軒。”
“是。”珠兒輕應。
“哈哈,多謝二弟了。”他懷裡的儼然就是他的妻子,提步離開時,他的聲音飄蕩在清心軒裡,歐陽永君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望着輕展軒與如沁離開的方向,直到再也沒了蹤跡。
回首,書房裡,那一日,他畫了一天一夜的芙蓉花……
僵冷,即使醒了,她的身子依然弱如垂柳般只要有一陣風,只怕立刻就吹起了她。
好在,輕展軒一直橫抱着她在懷中,這一回,他沒有在風中狂掠,他收起了他的輕功,只慢慢的踱向冷月軒,是怕着她冷着嗎?
猜不着,也不想問,在他的身上她可以汲取溫暖,卻永遠也得不到安然,也便永遠也沒有踏實的感覺,她不要那種如置身在雲端的感覺,那不真實,也不會長久,只一剎那間的美好,只如曇花,美麗過後便是花殘。她要的是一份長長久久的依戀,要的是執手同行時兩個人走在一起慢慢變老的那種浪漫的味道。
或許這一些,這一生都只是她的夢吧,但是她會讓她的寶貝來陪着她,陪着她把一這場美麗的夢一直做下去。
因爲她一直相信,人世間是有真愛的,而她,只是遇錯了人而已。
毀了的一生只有寶貝纔會給她欣慰。
隨着陽光,隨着輕展軒那堅實的胸膛,她終於還是回到了冷月軒。
卻是她的開心,因爲她躲過了怡情閣。
殘敗的屋子裡,一切如昨,卻彷彿隔世,一天一夜裡發生的事情足以讓她慨嘆人世間那時時刻刻間一切皆有可能的變遷。
阿羣,他必是還沒有來,就出事了。
無法問,她不能讓輕展軒知道她對阿羣的關心。
奢華的大牀上,她的身子輕落,那輕柔讓她只有些微的痛,那痛,可以忍受,只是男人爲什麼還不離去,爲什麼還站在她的牀前笑咪咪的盯着她看,彷彿她是一道可餐的秀色。
“沁兒,似乎許多人對你有興趣呢?”他突然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她,那一笑讓她有些暈眩,好久不見的他身上的那種痞痞的味道又來了。
無聲,她把小臉轉到牀內,只可惜身子一動都是錐心的痛,她不想傷了她的寶貝,她乖乖的不動,只是以無聲抗議着他的言語。
“怎麼,臉紅了,其實我真的沒有說錯,就連一個殺手也對你動了情呢,你可知道這世上那身價極高的殺手都是從小就訓練有素,都是不可以動情的,而你卻改變了那個人,他居然爲了你來襲擊飛軒堡呢。”
輕展軒是在說阿羣,可是明明不是,阿羣是爲着救柳絮的,冷冷以對,“他不過是爲了柳絮罷了。”不想讓輕展軒在口舌上佔了便宜,最討厭他那自大的神情。
“可是,在所有人都搶着去救柳絮的時候,他偏偏就只選擇了你,想不到古鎮上畫舫中的一見,他卻是對你情有獨鍾了,或許這是個好兆頭,有你在,我就不怕他不出現,總有一天我要抓着了他,讓他爲他的所做付出代價來。”自說自話的,輕展軒彷彿是在告訴自己,他對她的好其實都是有目的的,而非是其它。
冷冷的聽着,似乎她又成了他手中的一個靶子,固意的說給她聽是要證明什麼嗎?
那一刀,她爲他擋的那一刀彷彿又開始痛在胸前,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讓她只想要逃離開他的世界,越遠越好。
“晚上我還會過來的。”瞧着她的臉繼續向着牀內,他拋下這一句,便轉身走了,再困,白日裡他也不會去睡,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處理,空閒對於他來說只是奢侈。
從他的聒噪到此刻屋子裡的寂靜,一剎那間的轉變頗讓她有種不適感,“之晴。”低聲喚,希望那丫頭還在。
腳步聲傳來,之晴小心的跑進來,“王妃,怎麼了?”
“把那醫書遞給我。”
“哦,王妃,是要先前你還沒看完的那一本,還是今天珠兒連着藥一起送過來的那一本。”
心一動,是了,歐陽永君是吩咐過珠兒送藥過來的,原來還有醫書一起送了過來,“拿新的過來吧,那本舊的太枯燥了,
“好。”一轉身之晴便向窗子前的桌子上走去,再轉回來時,手上已多了一本書,直接遞到如沁的面前,“給,王妃。”
伸手接過,心卻在這一瞬間突突的跳着,看着之晴拿着那桌子上的藥出去了,她便知道是爲着她熬藥去了,可是之晴熬的藥她卻不想喝。就只當歐陽永君送藥是假,送醫書纔是真吧。
一頁一頁仔細的翻看着,生怕一不小心就錯過了露掉了什麼玄機。
慢慢的,她翻到了一半的時候,那熟悉的筆勾起的字出現在眼前,卻只有三個字:不可以。
再繼續往下,又是一個字:同。
繼續,是:房。
臉一紅,歐陽永君這是在警告她不可以與輕展軒同房,否則只會對孩子有危險吧。
他的細心讓她頓覺感激與貼心,這些話或許用言語是他無法對她表達的,但是倘若不說只怕就會害了她,也害了她的孩子,用這樣的一種方式告訴她,那便減少了她與他之間的尷尬。
就這些嗎?她不死心的繼續翻下去,她想要知道歐陽永君準備帶她離開的時間,可是沒有,再往下翻下去,無論她怎麼查看也是沒有。
或許,那時間他也還未定下吧。
不急,最近這幾天都不會有事,她口中的“月事”會幫她,會讓她至少‘安全’幾日。
輕輕的笑,這一切都來的那麼的及時,陰差陽錯,竟然就讓輕展軒相信了。
思緒又回到昨夜,想起阿羣,只要他安全,只要他沒有危險就好,當輕展軒告訴她,阿羣已逃離了的時候,她便長舒了一口氣,不知道爲什麼,每每當她對上阿羣的那一雙眼睛的時候,阿羣帶給他的就是一種親情,一種信任,猜不透也想不通爲什麼這種感覺會越發的強烈,讓她怎麼也揮之不去,或許她與阿羣真的有什麼相連吧。
只是,這一刻她什麼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可以逃離了這牢籠一樣的地方,她會去找了阿羣,去澄清她心中的那份奇怪的感覺。
那玉佩不知是否還在,思及此,只慢慢的向着牀邊移去,倘若要走,倘若那玉佩還在,她是必要帶走的。
然而,那不過兩人寬的距離,她卻足足挪動了大半天,一身的汗淋淋灑灑的沁在身上,穩了穩心神,這才向下望去,暗黑的牀底讓初見的她根本無法適應,那角落裡一團的漆黑,什麼也看不清,等待着等待着清晰時,迷朦中,一隻小老鼠倏然竄出。
驚叫……
“王妃,你怎麼了?”之晴衝進來時,如沁只趴在牀沿上粗喘着氣,那隻小老鼠,真的嚇到了她。
手指拼命抓過那本醫書,喘息停了,這才道,“之晴,我沒事的,只是剛剛看書的時候好象是聽到老鼠的叫聲了,所以我嚇了一跳。”
之晴呵呵笑着,“這屋子裡每天夜裡老鼠都是不停的叫着呢,難道王妃沒聽見過嗎?”
回想,最近,她夜裡一直都很好眠,彷彿一直有一個溫暖的懷抱給着她安然似的,至於夜裡的老鼠叫,她真的一次也沒有聽到過,那是因爲睡着了吧,如沁如是想着,“沒事了,你去忙吧。”
之晴出去的那一剎那,她才終於舒了一口氣,微微的扯動讓她的身子有些痛,只得乖乖的躺好了,再也不敢去打那玉佩的主意,玉佩在了,那便還是她的,不在,就必是被阿羣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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