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傅雷霆的好男風是表象,看着喬氏的擔憂,她想說卻又不能說。
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喬氏,安慰一個母親的心慮。
“伯母,我和小傅不是……”
喬氏忽的一笑,說道,“我知道,你們是親密無間的朋友關係,我看你們的眼神就知道。霆兒喜歡你,卻是將你當妹妹當親人一般對待,我只是打個比方,也就那麼一說。何況,咱們的小景可是做太子妃的人,霆兒自然是沒那福氣,……”
喬氏雖然不看好景枂和太子的婚事,可是這是聖上賜婚,豈是她一個婦道人家可以議論的。
她只是想着,景枂能過得好,若真有那麼一日,她和太子的婚事不成……,她便也是當女兒疼着。
景枂無言,點點頭,卻不再說話了。良久,才突然想起什麼,看着喬氏疑問道,“伯母,似乎很關心將軍府?伯父不是和我爹?”
“他那是心裡彆扭勁兒發作了,不待見你爹。畢竟,若是當年沒有意外,我就是將軍府夫人,說不定就是你娘了。”
景枂,……
內心突然天雷滾滾,這是上一輩的恩怨情仇,一大潑狗血嗎?
喬氏見景枂呆呆的有些傻愣住,便解釋一番,免得眼前的姑娘想岔了。
“那時候我和你爹是有婚約的,原本我也是安分的靜靜等嫁。但是那一年上燈節……霆兒他爹的出現,讓我的心有了一絲漣漪。我有些不甘心,不想聽從父母安排,乖乖嫁人。”
喬氏說着突然噗嗤一笑,望着景枂打趣着,“沒想到你爹突然找到我,說要退婚,他心裡有了中意的女子。但是他不願毀了我的名聲,便想自己找藉口自毀聲譽,讓我父母主動棄了這婚約。”
“我明白你爹爲人正直,若不是真心愛那個女子,怎麼會自願毀了名譽也要退婚,但是我亦心有所屬,不願你爹爲難,就主動要求解了婚約。”
喬氏想起當年因爲此事,兩家鬧的十分不愉快,尤其是她的父母,對當時的傅博安冷眼相看,甚至根本不願意接納這個女婿。直到傅博安憑藉自己努力坐到侍郎位置,纔算是終於認同了他。
“霆兒他爹知道我和你爹的過往,又知道你爹心有所屬才找我退婚,心裡爲我不平。這些年一直就不待見你爹,你爹也是直脾氣,一言不合就兩人吵鬧不已。”
喬氏還是挺感激景寒天,當年退婚風波,於她一個女子而言是十分難堪,但是景寒天卻出面全部承擔責任,只說是他移情別戀,一絲一毫不提她也是對他人動了情。
更是在後來,非要堅持讓她成婚,婚後幸福,他才娶了他心愛的女子。
“如此,你纔會比霆兒小几歲,否則,若是你爹不固執,你和霆兒說不定同年出生呢!”喬氏感嘆不已,“當年我和你娘還說笑,看你們這麼要好,讓你們定娃娃親得了。沒想到,第二年你娘就……”
隨後,景枂就性情大變,再也不肯出府玩耍,也不願意來傅府了,和傅雷霆也斷了聯繫。
景枂聽完唏噓不已,原來如此,看來她爹對她娘,這一份愛比她想的還要深。
如此這些年,她爹心裡一定很難過吧?
失去妻子,女兒又性情大變,作爲丈夫作爲父親,雙重打擊下,他卻一直默默承受,從來不曾見到他發泄發怒過。
“伯母,我想回家了。”
她想回去看看景寒天,看看她的這個父親,想去陪陪他。即便什麼也不說,就那麼陪着待在他身邊。
喬氏心裡明白,欣慰景枂的乖巧,點頭拍了拍她手背,“回去吧,你爹也是不容易,以後可要好好孝順他。”
看着景枂急促離開的腳步,喬氏目光含淚,喃喃自語,“景大哥,你有個好女兒呢!”
想着,喬氏便轉身往祠堂方向走去,她得去看她那個鬧騰的兒子去了。人比人氣死人,別人家女兒這般體貼入微,自己家兒子怎麼這麼讓她操心不已。
……
景枂一路小跑回了將軍府,直接問管家景寒天在哪,得知在後院時便不管不顧直接衝過去了。
等看到景寒天和一羣同僚在一起時,景枂傻眼了。一個人呆呆的站在亭子外,不知道該退下還是該上前。
亭子內,一大羣男人喝酒聊天,突然就被一道嬌滴滴的聲音打斷了,而後看着不遠處的花一樣的小姑娘,全體僵住。
所有人刷的看向景寒天,擠眉弄眼着,目光熱切。更有人忍不住喊了聲,“將軍,這誰呢?趕緊介紹介紹。”
一大羣和景寒天差不多的男人,當中也有少數一些年紀輕的,所有人都是懷着好奇的熱切目光盯着她,直白**裸的,沒有絲毫婉轉。
景枂起先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就回過神來,她爹這是在和軍中同僚喝酒呢。
於是,她幾步快去往亭子裡走進去,一點不含糊的拿起桌上的酒杯,自己倒了酒,衝着所有人敬道,“景枂擾了各位的興致,自罰三杯,先乾爲敬。各位叔叔們請自便。”
說完她仰頭喝下,又連着繼續喝了兩杯,這才放下。亭子內寂靜無聲,隨後猛的爆出一大片喝彩聲,幾個人拍手鼓掌,感嘆不已。
“好樣的,虎父無犬女,有將軍當年風範,景小姐厲害,在下佩服。”
景枂謙虛應了幾句,便離開了,她可不願打擾了她爹的聚會。
直到晚飯時,景寒天才算是送走了同僚,與她一同坐下同桌吃飯。
景寒天挺意外,若是之前見着他的同僚們,她躲都來不及,今日倒是大方,還喝上酒了。
“士別三日,刮目相待,您不能總用以前的眼光看我。再說了,我可是您的女兒,怎麼能扭扭捏捏,墮了您的威名!”
景寒天哈哈大笑,心中大慰,就連今早和傅博安鬧的不愉快也消散了。
“小景兒真是長大了,爲父欣慰。”
景枂呵呵乾笑,一邊給景寒天夾菜,一邊組織語言說道,“爹今日很高興?”
“沒有不痛快,爹心裡高興着呢。”
“那我和爹說,我今日去了傅府,您應該也不生氣吧?”
“不氣不氣,傅府什麼地方,爹怎麼會氣,我……”
……
“景枂,你居然去傅博安那兒!……”
景枂快一步離開桌前,搖着手直接溜了,身後景寒天果真是氣的大發,吹鬍子瞪眼直罵人,嚷嚷着非要教訓傅雷霆拐帶他女兒。
景枂躺在自己屋內大牀上,深感喬氏有先見之明,傅雷霆這幾日確實不宜出門,尤其不能來將軍府。
“小姐,您第二次徹夜不歸了,奴婢真是擔心死了。若是小姐有什麼事兒,可怎麼辦?將軍也是發了好大脾氣,直說要小姐好好在家閉門思過呢!”
沉香一邊給景枂鋪被子,一邊嘀咕不已,本着做婢女的責任一心囑咐自家小姐,生怕景枂再這般胡來,小姐可是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好如此胡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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