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裡找?”滄九一臉懵。
“你派人去她常去的地方看看,我去將軍府通知文將軍。”
兩人說着分道揚鑣,一刻也不敢耽誤。
等蘇以澤騎着快馬趕到文府時,正好看到沈凌酒同文璽一起出來,兩人似乎正要同坐馬車出去,蘇以澤趕緊下馬,也不開口,只是急切的上前,拉住沈凌酒就跑進文府,並立刻讓人關了大門,才緩了一口氣道:“你還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你大禍臨頭了?”
“知道。”,沈凌酒雲淡風輕的說,“我是被文表哥擼過來的,他先得到了消息。”
蘇以澤詫異看着文璽,又問沈凌酒:“聽說你牽扯了命案,怎麼回事?”
基於求生欲,害怕再不說清楚就要被無良師傅蘇以澤掐死,沈凌酒只好簡明扼要道:“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說着她長嘆一口氣,“昨晚去千居雪喝酒的時候,一個老頭……準確的說是一個老叫花子問我討酒喝,出於憐憫我給了他一壺酒,老乞丐揣着酒回到了乞丐窩,把酒分給了幾個志同道合的酒鬼,然後……第二天他們就都死了,於是這事兒便扯上了我,我成了首當其衝的嫌疑犯。”
“你喝了都沒事兒,他們喝了就死了?會不會是年紀大了?”蘇以澤很是疑惑。
“不,他們死於中毒,方纔我和文璽悄悄去停屍房看了。”沈凌酒揉了揉仍舊發暈的頭說道:“我們帶了一些酒樣回來,給徐大夫看過後,他說那是一種劇毒,見血封喉,極爲少見。”
“查出是什麼毒了嗎?”蘇以澤一臉凝重。
“沒有,他需要一些時日驗證。”說着,沈凌酒摸了摸下巴,“不過唯一奇怪的地方是,那壺酒是文璽向掌櫃的要的,文璽沒有喝,我把酒賞給了乞丐,乞丐就中毒了,那麼這到底是巧合還是蓄意謀殺?如果是謀殺,那麼兇手的目的究竟是乞丐還是文璽表哥?而且這種毒和通州官僚所中的毒如出一轍,不知道其中是否有關聯,感覺這是一張很大的網啊。”
之前滄九說過沈煜書去剿匪的通州官僚也是中毒而死,死相和乞丐一模一樣,讓人難以信服這是一個巧合,而不是又一個針對沈府的陰謀,但這次下棋的人十分高明,不知不覺便把她和沈煜書分別都套了進去。
文璽瞥了她一眼,沉聲道:“此事你不要管了,我來查,你安心去大牢蹲幾天,我已經給大理寺的人打過招呼了,你的處境應該不會太難受。”
“表哥辦事我放心,這一點我從未擔心過,不過我哥……那邊,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哥沒那麼無能,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說的是,不過表哥啊……這種毒太過兇險,中了此毒的人死狀極其恐怖,雖外表完好,內臟卻盡數腐爛,七孔流血,你當心些,死了不要緊,毀容了就不好了。”
文璽:“……”
“將軍,刑部的人來了。”朝三推門進來,請示文璽。
“走吧。”
文璽拉着沈凌酒的手,將她帶出文府,看着前來押人的官差,他什麼也沒問,只是吩咐道:“不管她有沒有罪,吃食方面不能虧待了,否則本將軍不會饒你。”
官差點點頭,笑得狗腿,“將軍的吩咐自當照辦,將軍放心,請吧,沈小姐。”
臨走前,沈凌酒笑靨如花的湊到蘇以澤耳邊輕聲道:“師傅,看你本事的時候到了。”
蘇以澤:“……”
蘇以澤瞪她一眼,沈凌酒被瞪得很不自在,轉身瀟灑的衝兩人揮揮手,神情閒適得彷彿是組團去喝早茶一般。
蘇以澤有種誤上賊船的悲壯感,他深吸一口氣,緩解想問候沈凌酒祖宗十八代的暴躁情緒,掉頭對文璽道:“小姐的事,就拜託文將軍了。”
文璽點點,不甚在意的轉身離去。
天牢
來到牢房的第一晚,沈凌酒就被刑部尚書董清輝提審了,董清輝和文璽有些交情,沒上任刑部尚書之前,文璽曾是他很得意的門生,若不是董漣漪已經被皇帝許給了昭王,進了昭王府做侍妾,董清輝應該會讓文璽做他乘龍快婿,這次被關照也是看在文璽的面子上。
沈凌酒雖有殺人嫌疑,卻沒有殺人動機,所以董清輝只是例行提了幾個問題,這個案子十分複雜,又牽連甚廣,連酒水在哪個環節被下毒的也不知道,見問不出什麼線索,董清輝只能焦頭爛額的讓她去牢房呆着,進一步勘察毒藥的來源和千居雪的老闆。
若這次京都的命案和通州官僚的命案是同一夥人,那麼找出幕後真兇,問題便迎刃而解,最快的方式便是從沈煜書那裡下手。
可沈凌酒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京都的命案,直覺告訴她兇手的目標應該是她,如果真是這樣,她都不用去找兇手,兇手爲了置她於死地,自然會露出馬腳。
獄卒很是照顧沈陵酒,她的牢房是單間,靠在比較乾燥的地方,吃喝雖然清淡,但好歹不是餿菜餿飯,勉強能夠下嚥,木牀上還放了一牀新的薄被。
緊挨着她牢房對面的是一羣不太能辨清面貌的男人,大部分披頭散髮,老少都有,有的蹲在牆角,有的緊拽着鐵欄,還有一身強體壯的壯漢斜躺在牀上,正一臉稀奇的打量着她。
左邊是一羣大娘,依稀也有年輕的,不時被對面的老男人語言撩撥,大娘聽了污言穢語,便扯開嗓門叫罵,她右邊關着幾個孩子,看起來像是小乞丐,一般都是餓極了偷東西被抓進來的,關一兩個月也就放出去。
沈陵酒覺得沒甚稀奇的,便倒頭睡覺,剛躺下對面的男人便起身對她叫囂道:“喂,新來的,知不知道老子是誰?懂不懂規矩?”
沈凌酒掀開一隻眼,打量着對面一身橫肉,面相粗魯不堪的男人,想了想道:“本小姐當然知道老子是誰,至於規矩……什麼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