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得好!”文璽目露磅礴兇光,“因爲本將軍追了你一路!”
“表哥,你這樣半夜追着一個少女跑,是不是有點不妥,會遭人非議的!”
“呵,是嗎?”文璽皮笑肉不笑,頗有三分沈煜書附體的趨勢,看得沈凌酒心臟病都要犯了,“表哥,你是不是暗戀我?”
文璽真是被她氣笑了,“本將軍需要暗戀你麼?若本將軍願意,還有昭王什麼事兒?”
“所以表哥……爲什麼你不願意?”說着,她打了個酒嗝,“我知道了……因爲你喜歡的是我哥,對不對?不要不承認,我都見過你們好幾次私底下眉目傳情了,你放心吧,我向來不是什麼迂腐的人,若你和我哥是真心相愛的,就不要在乎旁人的眼光,我時常偷偷的觀察,發現你們兩個站在一起還挺般配……”
“啊酒,你醉了。”
“我沒醉,我看得出我哥待你是不同的,他喜歡你,卻又不敢說,你喜歡他,又剋制着自己,真弄不明白你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文璽向來和煦的眸子,閃過一抹犀利的光,他看着沈陵酒目光深沉起來,“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說完,又道:“對了,你是怎麼闖進昭王府的,傳言昭王府可是有奇門遁甲的?”
“那個破陣啊……我給破了!”
文璽:“……”
傳言很多江湖高手自詡聰明最後都折在那個奇門遁甲中,化成一灘血水滋養裡面的杏花林,她竟然說她破了?
文璽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她也不像是酒後胡亂說話,沉思了片刻,還是決定等她醒了問個明白,“咦,昭王怎麼來了?”
“嗯?在哪兒?”沈陵酒擡起醉眼昏花的頭,就聽到文璽一陣悶笑。
沈凌酒氣到語塞,居然用這麼惡劣的把戲騙她!擡手衝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文璽一口酒噴出來,五官頓時扭曲起來,“肋骨……斷了。”
“你以爲我喝醉了?”沈凌酒笑起來,“知道我爲什麼一直喝酒麼?”
文璽神情微微呆滯,“因爲昭王要娶妻了,你心情不好。”
“錯。”沈凌酒唏噓的看着他,“昭王是什麼人物,只要他不願意誰能強迫他?”
“你懷疑,這裡面有貓膩?”
“於他而言,最大的貓膩大概是我。”沈凌酒搖搖頭,“他似乎藏了很多秘密,尤其是感情這一塊,他將自己封閉起來了,一顆心沉得深不見底,也不知道他曾經遭受了什麼,才變得如此忌諱感情。我想打開他的心看個徹底,他卻出於自我保護意識將門緊緊關着,我打不開……”
“啊酒……”
“你別勸我,他是我沈凌酒看上的男人,只能我不要他,他沒有資格拒絕我,愛一個人,就應該不顧一切得到他,只要他還活着,我便有的是機會。”
文璽深深的看她一眼,嘆了口氣,陷入愛情的大概都是傻子,“走吧,我送你回去。”
“啊對,我之所以一直不停的喝酒,是因爲我沒有帶銀子……千居雪從不賒賬,喝霸王酒的人,耍酒瘋的人,下次都無緣再來喝酒你知道的吧?”
文璽扶額,“……”
“表哥,我好難受……”
“哪裡難受了?”
“胃……好餓。”
文璽:“……”
文璽防備的看着她,“你又想幹什麼?”
“想吃叫花雞。”沈凌酒毫無尊嚴的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表情十分哀慼。
文璽神色肅然:“你待在這裡,我去去就回。”
沈凌酒咬着手指頭,點頭如搗蒜。
文璽離開的時候,天快亮了,雨勢漸停,沈凌酒拄着下巴,期期艾艾的等着文璽的叫花雞。
這時,一個行乞的老頭來到沈凌酒桌邊,聞着醉人的酒香,他如飢似渴的嚥了咽口水,他半張臉都被被亂髮遮着,身上的破布袋很沉,壓得背都駝了
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指着她喝剩下的酒壺,問沈凌酒:“剩下的酒可不可以給我解解饞,我……我給你這個換。”
說着溼漉漉的老頭將手伸進他那破爛不堪的袋子,在裡面翻找着,很快他翻出一個帶着泥巴的珠花,眼巴巴的望着沈凌酒。
沈凌酒見他眼珠都要落到酒裡了,想必是個酒鬼,便把文璽那壺尚未喝過的酒讓給了他,“下雨,天寒,你拿去吧,珠花拿去換幾個包子吧。”
“謝謝,謝謝,姑娘是個好人,必得善緣。”
老人說着隨手糊了一把臉,拿過酒壺生怕沈凌酒反悔似得,揣着酒,護在懷裡便朝着他的乞丐窩去了。
文璽回來時,沈凌酒趴在桌上已經睡着了,他僱了一輛馬車將她送回了沈府。
翌日,卯時,滄九急急忙忙的跑向聽雨閣,見他慌慌張張,蘇以澤攔住他問道:“出了什麼事兒?”
“這次小姐有大麻煩了,趕緊叫她起來。”滄九神色恐慌,“不是,叫她趕緊逃走……”
眼見滄九朝內室走去,蘇以澤一把拉住他,“你等着,我去叫她。”
“等不及了。”
滄九急得一掌將蘇戈推開,“都生死關頭了,還在乎這些幹什麼?”
說着滄九端過蘇戈給她準備的洗臉水,撩開蚊帳正要潑下去,卻愣住了,看着空無一人的牀榻,滄九良久都回不過神來,“人呢?”
蘇以澤上前來也是一怔,“剛纔都在,我不過去打了個水。”
“現在怎麼辦?”
滄九一臉迷茫,現在反而不急了。
“你先說說怎麼回事兒?”
蘇以澤微微皺眉,問:“到底是什麼事?你倒是說啊。”
“小姐……小姐可能……”滄九說着,毫無血色的嘴脣抖了抖,許久,才用力擠出幾個字,“可能殺人了。”
蘇以澤挑眉,問:“可能?”
“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只是得到大理寺的密報,說小姐殺人了,京都犯了命案都是直接交由大理寺審問的,現在公子又不在,大理寺便直接派人過來緝拿小姐了,此刻已在路上……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會趕到沈府。”
蘇以澤皺了皺眉,大理寺的刑罰審問手段他是知道的,他看着滄九嚴肅道:“當務之急是趕快找到她問清楚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