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馬車裡出來一位少女,白衫飄飄,相貌俏麗,看得範週一愣,這丫頭摸樣都如此標緻,來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青桐?”滄九杵在巨大的震驚中,說話結結巴巴的,“你……你怎麼也來了?”
青桐聞言也是一愣,胸口一陣小鹿亂撞,面上卻敷着不在意,冷淡的回道:“自然是跟着蘇聖來的。”
話落,她挑開簾子,一襲白衣的男人從馬車下來,白袍幾要曳地,墨發肩後垂系,眉眼微垂,手中摺扇半遮容顏,連一句話也未說便直接大步邁向王府大門。
侍衛見到是蘇玉樓,立刻開了大門迎進。
範周沒有見過蘇玉樓,吶吶道:“這位蘇聖公子是何人?竟有如此氣勢。”畢竟他在這裡乾巴巴的等了一早上,都沒人搭理他,王府侍衛見他卻是恭恭敬敬,謙卑有加。
而且當着這麼多士兵竟目不斜視,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
滄九倒沒什麼表情,“毒醫聖手,蘇玉樓,你沒聽過嗎?”
“原來是他,難怪這麼大派頭。”
滄九自看到青桐起,目光就黏了上去,挪不動了,他將範周甩到身後,擠着青桐走,又從懷裡摸出一方帕子包着的年糕,遞給她,“還沒吃早飯吧,拿去先墊着肚子。”
滄九關切之心表露無遺,青桐心頭自是一陣溫暖,卻手足無措。
滄九拉過她的手,將年糕塞過去,青桐隨即羞紅滿臉,收下後,她匆匆將他甩在了身後。
滄九正要追上去,被範周從身後一把拉住,“我說你小子,有沒有一點眼力勁兒?沒看見人家姑娘害羞嗎?就這麼急急燥燥的追上去?”
滄九摸了摸後腦勺,“我又不像你經驗豐富。”
範周得意的看了他一眼,“所以這事兒上面啊,你還得多請教老子,光是送些小東西,雖然討少女歡心,卻進展不大。這樣吧,晚上你請我喝酒,我給你支個招。”
“什麼招?”
“能夠親小嘴的招,怎麼樣?”範周見他猶豫了,便使勁兒忽悠,“你還沒親過女人吧,這麼划算,你還想什麼想?”
滄九看他一眼,耳根爆紅,支支吾吾的道:“還是算了吧,我和她都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了。”
範周:“……”
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他出現幻聽了嗎?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奔放的嗎?
他能說他到現在還是個處嗎?
蓬萊閣
影衛通報蘇玉樓來到王府那一刻,沈凌酒便起了,短短一炷香內,她已在侍女的伺候下梳洗完畢,出門候着了。
兩道背影一前一後的進入她眼簾,一人清麗可人,一人清逸出塵,一路奪了無數目光。
“連夜趕來的?”
沈凌酒看着滿身風霜的男人問。
“嗯。”蘇玉樓踏進屋中。
“要不要先用早膳?”
“不急。”蘇玉樓說着便往裡間的牀榻走去,他坐在牀沿,搭手摸上司行儒的脈搏,見他這副摸樣,似是意料之內,蘇玉樓也並不着急。
許久之後,他收手,臉色沉冷。
“怎麼樣了?”沈凌酒屏住呼吸,一瞬間心跳聲如擂鼓。
蘇玉樓沒有看她,而是讓青桐把藥箱提過來,從中取出一排奇特的細針,“把屋內的燭火都亮點。”
屋內的侍女立刻拿出火摺子將紅燭都點上。
一片靜謐中,蘇玉樓將細針小心地扎進男人的穴位,從太陽穴一直到手腕上,細針插下去後,沈凌酒明銳的察覺到,他的手指動了一下,但也只是動了一下,彷彿剛纔是她的錯覺一般,沈凌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生怕錯過什麼。
蘇玉樓收了針,不過一會兒功夫便滿頭是汗,“我試了一下,情況還不是很糟,但也不好。他身體裡的子蠱還沒死,只是蠱毒發作,他強行鎮壓,蠱蟲侵入血脈,導致封了他的五感,陷入昏迷,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會醒過來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
“死馬當活馬醫,到時候可能會醒,也可能永遠也不會醒了,我只能用藥保住他的身體不再惡化,不然以他現在的狀況,恐怕熬不過七天。”
隨着他的話,屋裡的氣氛陷入一片僵硬。
“七天?”沈凌酒四肢冰涼,“就沒有什麼辦法能救他嗎?”
蘇玉樓眼底是難以化開的深沉,“有兩個法子。一是找出和他一起中蠱的那個女人,用她體內的母蠱引出子蠱。二是去西禹極寒之地,找到蠱王,看看他有沒有辦法。”
“那你們之前怎麼不去找蠱王?”
“這蠱王行蹤不定,經常被各路追殺,找到他談何容易?”
“那怎麼辦?”
“或許是他命不該絕吧,昨日我收到了那邊的密報,說是蠱王回去了,不知道消息可不可靠,也不知道等我們去了,蠱王還在不在,所以,你還去嗎?”
“去,現在就啓程!”
蘇玉樓無奈的嘆息一聲,“準備一下,出發吧。”
沈凌酒剛邁出屋子,就被滄九拉住了,“小姐,說什麼,這次你也不能丟下我了!”
“放心,這次我缺個扛人的,你不去也得去。”
滄九紅着眼眶,激動得老淚縱橫,終於不再被拋棄了,“對了,範周還在外面等着,怎麼處理?”
沈凌酒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事情真多,你去收拾行李,我把府內的事情交託一下,就啓程。”
“是。”
沈凌酒將藍安行和範周叫到書房後,說道:“我要帶着王爺離開一段時間,可能是一個月,也可能是半年,在這段時間裡,京都的情況你要每隔兩日便給我傳一次信息。”
說着她目光落在範周身上,“範周這次我把你拖下了水,這份恩情,我只能回來再還了。”
“跟老子客氣這個幹什麼?”範周不以爲意的道:“你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只能自認倒黴,來生乞求,千萬不要再遇上你就是。”
沈凌酒笑了笑道:“你的事兒,我想過了,你留下,但你的軍隊必須回去,不然就真的是造反了,皇上不會容忍。”
“我留下?”範周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