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在一個規模很大的攤子前,那兒的花燈都是小動物造型的,格外好看。我正要去摘一盞兔子燈,就聽見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老闆,那盞兔子燈怎麼賣?”
我偏頭一看,只見一個眉目清秀的丫環笑盈盈地指着兔子燈,在她身邊站着一位眉目如畫,面含淺笑的少女。
“呀呵!京城竟有如此美人!我居然不知道!”我拿胳膊肘子捅了捅六十六叔,“那姑娘你認識麼?”
“喂!你這人說話怎麼這樣不莊重?”小丫環惡聲惡氣地衝我皺了皺鼻子。
我眨眨眼睛,一副“人家好怕怕”的表情:“好凶的丫環!”
小丫環惱怒地“你”了一聲,委屈兮兮地一跺腳,轉過臉衝她身邊的少女說:“小姐,咱們走,不理這些壞人!”
我討了個大大的沒趣,聳了聳肩,衝着那主僕二人的背影扮了個鬼臉,道:“六十六叔,咱們也走!不跟兇丫頭一般見識!”
六十六叔卻沒理我,我納悶地回身去看,卻見他兩眼發直地盯着那小姐的背影,好像魂都跟着人家一起走了似的。
我一胳膊肘子捅在他肋骨上,沒好氣地叫道:“回魂啦!”
六十六叔這才醒過神來,臉刷的紅了,尷尬地躲閃着我的目光。
那花燈老闆突然插話了:“辛小姐有所不知,剛纔那位呀,可是付大學士的千金,閨名叫做付蓉,是個才貌雙絕的女狀元!”
我無所謂地笑笑,那老闆卻來了勁:“辛小姐不信?小人的婆娘去年荷花節的時候曾經去學士府教付小姐做荷花燈,便是她告訴小人的,那就是付家千金!”
我對這些八卦沒什麼興趣,拉着六十六叔就要走,卻好巧不巧地看見六十六叔支楞着耳朵,聽得十分認真。
得,六十六叔這是對付大美人兒上心了!
“這位付千金啊,什麼都好,就是心氣兒高,非狀元郎不嫁!可去年的文武狀元,那都是三十開外、有了家室的,一來二去,這付千金直到十八歲還沒許人家,唉!”老闆娘不知道什麼時候擠過來了,搖頭晃腦直嘆氣。
六十六叔的眼睛猛的亮了,又暗了一暗,倏地,變得更亮,就像被潑了水的炭火,火頭一弱,立刻變得更強。
我跟六十六叔那可是從小混到大的,我簡直比他爹孃更瞭解他,只要一個眼神,我就知道六十六叔在想啥。
他想考狀元,追求付蓉。
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就是這麼不可理喻!
六十六叔有了心事,對於猜燈謎等活動就不上心了,好在有白朮陪着,青梧又是個玲瓏剔透的,也幫着我猜對了好幾個燈謎,贏了一大挑子花燈。
其樂融融,滿載而歸。
回到家門口,卻見阮郎歸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身邊只有一個他帶來的貼身小廝。六人相遇,他對我們視而不見,倒是白朮,衝他點了點頭。
玩得累了,我睡了一個大大的好覺,次日醒來時,已經辰時過半了,我沒顧上洗漱,趿拉着鞋子就衝到書房裡,卻見六十六叔在我的位子上坐着,阮郎歸在書案前坐着,講一些我聽不明白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