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理他,心裡掛着白朮,索性撒丫子往白朮那兒竄了過去。
阮郎歸的聲音氣急敗壞,但我渾不在意。本就沒人指望我當個學問家,招夫子入府教學,完全是爲了鞏固自家勢力,我學沒學好,沒人在乎。
白朮正在院子裡練功,一柄短劍舞得虎虎生風,看得我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久久回不過神來。
“不是在上學麼?怎麼出來了?”白朮不知何時收了勢,一邊拿袖子擦汗一邊問我。
我一晃神,下意識答道:“不想念書,就出來了。”
白朮微一皺眉,隨即笑了:“我一直在想,你能不能堅持半個月不逃學,看來還是堅持不了的。”
“不是的!”我連忙分辯,“我只是不喜歡聽阮夫子的課而已。夫子,如果是你,我一定不逃學!”
天地良心,這是真話。
白朮微微眯眸,柔聲哄道:“乖,回去向阮夫子道歉,午後我再給你授課。”
“不想去。”我悶悶地說,我就喜歡白朮,就不喜歡阮郎歸,阮郎歸的課,我是真聽不進去。
白朮拍拍我的後腦勺,很有耐心地哄:“心肝不聽夫子的話了麼?”
接觸到白朮溫柔的眼神,我頓時軟了,懨懨地說:“好吧,我去。那夫子下午要講哪吒鬧海的故事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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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朮又是一笑:“去吧!”
我就這樣被白朮三言兩語打發了,回到書房的時候,阮郎歸已經不在了,於是我就去他房裡找。
阮郎歸在廊下練拳,一拳一腳有板有眼,氣勢很足,我皺皺眉頭,硬着腔兒說道:“阮夫子,對不起,我不該沒下學就離開書房。”
阮郎歸拳腳一停,哼了一聲,沒看我,繼續練拳。
我本就是看在白朮的面子上纔來道歉的,阮郎歸這般無視,我那叫一個氣啊!怒衝衝地衝着青梧說:“喏,青梧,你也看見了,我已經道過歉了,等會兒白夫子要是問起來,你可得給我作證!”
說罷,我就甩甩袖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下午白朮果然如約給我講了故事,手把手地教我如何練好字。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傍晚,我意猶未盡,白朮卻笑着說:“今夜是祈安節,有燈會呢,心肝不出去看看麼?”
“是哦!今天是祈安節呢!我居然給忘了!”我一拍額頭,樂了,“那夫子也會去嗎?”
白朮笑笑,點了點頭。
我越發高興,晚膳都顧不得用了,拖着白朮和六十六叔、青梧,四人一道出門逛街看花燈。
祈安節是大夫診斷出我娘懷了個女娃的日子,那天太爺爺親自去廟裡上香,祈求菩薩保佑辛家得女,一世平安順遂。每年的祈安節,太爺爺都會佈施、大宴,舞龍舞獅唱大戲的熱鬧上一整天。
在酒樓裡用了晚膳,天色已經全黑了,滿街的花燈,紅通通一片,輝煌亮麗。
我素來愛熱鬧,只管悶頭往人羣裡扎,六十六叔和白朮怕我跑沒影兒了,緊緊地跟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