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戍最近很鬱悶,蟲子的病明明前段時間已經好轉了,怎麼這段時間又有加重的趨勢?莫非是那些藥不管用了?還是齊大夫的年紀太大,腦子有點不好用了?
齊大夫最近也很鬱悶,看到司徒戍懷疑的眼神更鬱悶了,難道問題真的出在自己身上?
可憐的老人家,又把自己開的藥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實沒什麼問題啊,真是活見鬼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這可就要問問我們蟲子本人了。
蟲子把小竹子支出去,蹲在牆角唸唸有詞。
牆角有什麼呢?
有個上了鎖的大木箱子。
說到這個大木箱子,還是蟲子剛進龍吟堡時特意向司徒戍討來的。
討來做什麼?
裝東西唄。
要問這裡面到底裝的什麼,咳咳,那可就多了去了。
除了他和小花的囧囧錢,從變態老頭那裡順出來的玉勢,過年時的壓歲錢,還有從龍吟堡裡淘到(訛來)的各式各樣的寶貝。
這些都沒什麼,主要是這箱子裡有個說不得的秘密,這個秘密就藏在箱子裡的幾個大肚子的琉璃瓶裡。
“嘖嘖,這麼貴的藥材,倒掉真是浪費!”
蟲子端着個碗蹲在“百寶箱”前,把碗裡的**緩緩地倒進其中一個琉璃瓶裡。
他倒的到底是什麼?
可不就是齊老給他開的藥麼!
難怪這死孩子每天喝藥時都要把旁邊的人支開,敢情他壓根就沒動一口。
蟲子本打算把藥倒在窗外的泥地裡,可他天生小家子氣,捨不得糟蹋這麼貴的藥材,就弄了幾個瓶子把藥給存起來,現在已經存滿兩大瓶了!
豬腦子!也不想想他這麼幹還不是一樣把藥給糟蹋了。
存起來,存起來給誰喝去?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永遠的秘密。
當蟲子把第三個玻璃瓶快存滿時,東窗事發了。
那天,司徒戍提前處理完堡中的事務,過來看看蟲子是不是還是那麼病怏怏的。
司徒戍一整天都心情不錯,因爲他昨天夜裡做了一個夢,夢到蟲子的病好了,又開始禍害堡中的人畜,這小東西,還是生龍活虎的模樣看着最舒服,雖然調皮搗蛋了點就是了,可誰家的兒子不愛搗蛋,小男孩都這樣!
很有當爹感覺的司徒戍樂悠悠的走到蟲子的房門口,看見小竹子站在門外,皺起了眉頭。
“你怎麼在外面站着?”
“回堡主,是少堡主讓小的守在這兒的。”
“少堡主呢?”
“少堡主在房裡辦事。”
“什麼事?”
“小的也不知道,少堡主不讓過問。”
“沒你的事了,下去吧,對了,今天不用跟着伺候了。”
“是,堡主。”
小竹子一溜煙跑掉了,他們家少堡主雖然沒架子,可那認兒子的勁頭還是挺嚇人的。
司徒戍看他溜得這麼快,笑着搖了搖頭,這條蟲子真不讓人省心,瞧瞧他把這書童給嚇的,唉……
司徒戍推門進去,還沒走兩步,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蟲子,你在幹什麼?!”
蟲子正把藥往瓶子裡倒,突然聽到一聲怒吼,驚得手一抖,把藥給灑了出來。
“大……大,大樹,你,你怎麼過來了?”
司徒戍一把將他給拎起來,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額頭青筋直冒,半晌冷笑道:“我不過來怎麼能瞧見你乾的好事?!”
“啊,大樹,你別生氣啊,我有苦衷的,真的有苦衷的,你千萬別敲我手心,好疼的!”蟲子小臉皺成一團,可憐巴巴得求饒。
“苦衷?什麼苦衷?什麼苦衷能讓你把藥給倒掉?你是不想要這條小命了麼?!”
蟲子被他吼得淚珠子掉下來,抽噎道:“我要是病好了,你又要讓我習字練功了,我不想學那些東西,也學不會的,到時你又該拿尺子打我了,嗚嗚嗚嗚……”
司徒戍聽他口氣認真,不像是平常裝可憐的樣子,心裡先軟了一塊,暗歎自己總是對這孩子狠不下心,只得放緩了語氣道:“我先前都已經想明白了,你要是真的不想學,我也不會勉強你,可是你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
“嗚嗚嗚……你不知道,我把藥倒掉時有多心疼,那麼貴的藥,你以爲我捨得啊,嗚嗚嗚……我心疼的飯都沒吃好。”
司徒戍被他一番話說的哭笑不得,氣也消了七八成,給他抹掉眼淚,擤擤通紅的小鼻子,摸摸他的腦袋:“以後不準這樣了,要不當心我打你一頓狠的,讓你記一輩子!”
“嗚嗚嗚嗚……你就知道嚇唬我。”
這年的夏末,蟲子用自己半條命換來了他嚮往的自在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