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新年依舊很熱鬧,歐陽瓊坐在大堂裡,看着幾個兒女依次給自己請安,心思飄到了遠方。
去年新春時,那隻蟲子還在王府裡……
回想起他明明怕自己怕的厲害,卻還敢跟自己嗆聲,尤其是平日裡那副陽奉yin違的樣子,歐陽瓊啞然失笑,真不知道那小腦袋裡到底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天下間敢這麼糊弄他歐陽瓊的,怕是隻有這隻小潑蟲了。
這個一肚子花花腸子的小東西,竟然是他的兒子,那個差點死在自己手上的兒子。
待自己想清楚了,想補償他時,爲時已晚了。
你說說他好好的府裡不待,非要野到外面去和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混在一起,還跟着那人上了龍吟堡,他到底知不知道“危險”二字怎麼寫!(大樹正在教……)
下面幾個小孩見他們的爹臉上喜怒無常,不由向後縮了一步。
歐陽瓊心裡不舒坦,回過神恰好看到兒女們在他面前畏首畏尾的樣子,一點兒都沒那隻蟲子的機靈勁兒,不耐煩的讓他們各自散了去。
養孩子還是養個機靈點的看着舒坦,那些呆頭呆腦的悶葫蘆實在無趣。
對於現在的歐陽瓊而言,蟲子是一個突然闖入他生活中的意外,打亂了他原本平穩的節奏步調,由開始的新奇,到後來揭開真相的那麼一點愧疚,還有兩人間相似的那份孤獨感,促使他去找回蟲子。
可是蟲子不是他生活的重心所在,他不能一直守在龍吟山下,有心無力時只能順其自然了。
蟲子的小日子最近過的挺滋潤,司徒戍不再逼着他習文習武,只是老躺在牀上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啊!
還有齊老頭老是灌給他些湯湯藥藥,苦死了,他都快成了個藥罐子了。
蟲子每天睡睡覺,喝喝藥,調戲一下小竹子,和齊老頭拌嘴擡槓,耍弄耍弄他家大樹,不知不覺便到了夏天。
夏天過了一半時,蟲子的病開始有了好轉,那些個名貴的藥材果真沒白費。
不用再躺在牀上是好件事,可是病好了就意味着得繼續被大樹逼着學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學不好還得被大樹敲手心,啊啊啊,一想起來就腦子疼。
要不把那把尺子藏起來?
不行,大樹指不定藏了多少把備用的呢!
撒潑,耍賴,裝可憐?
也不行,這招已經被他用爛了,大樹再傻也不會老是上當。
沒辦法,只好想辦法把這病給拖下去了,能賺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