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253懷裡的女子是他所鍾情的女子,加之她又春光半泄,任誰還忍
老皇帝的眉心震了震,他揮了揮手。
剛要說些什麼,清蘭貴妃卻不知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大聲道:
“皇上,您切莫相信他們的一面之詞,皇后娘娘親口對臣妾說過……
她將七王妃迷暈,只爲了報她侄子的慘死之仇,她還跟七王妃說…髹…
她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辦法,根本與護子心切無關!”
皇后的侄子――
楊缺岢。
他是犯了輕薄皇子的罪名……
加之一系列的強行對大臣進行玷污,才被自己下了死令的。
皇后說這句話……
是想表達什麼,他很清楚。
自看到……君悠烈那個萬花叢中過的風流小子的時候……
他就已經明白了。
皇后的面色白的不能再白,她凝着老皇帝的眼睛,道:
“這只是我隨口胡謅的一個藉口,皇上,你我多年夫妻情分,您還能不明白我的爲人麼?!”
老皇帝深深的嘆了口氣,“朕老了,你的所作所爲,確實出乎朕的意料,如今,朕都不能說,到底是否……真的瞭解過你?”
皇后的眼睛眨了眨。
她深深的凝着老皇帝的臉,隨後卻是大笑出聲。
良久她道,“所以,皇上這是,要對我這個繼任的皇后,趕盡殺絕了麼?!”
君樊雙眸一沉,他的薄脣抿成一線,扶着皇后的手背上,青筋盡顯。
足以顯露出,此刻他的隱忍憤怒。
老皇帝深深的嘆了口氣,他閉了閉眼睛。
剛要開口說話,卻被一道無力而清脆的聲音打斷。
“父皇尚未下過決斷,母后便是心死神傷,可母后有沒有想過,倘若今夜母后的計劃成功,淺兒是否又會暗自神傷?
更甚之,淺兒會因不保清白,心中愧對王爺,從而選擇了自縊,還是說……淺兒的命,在母后眼裡,根本不算是命?”
君寒半扶着蘇子淺的身子。
她手上的傷口,因被人點過穴道,而停止了流動。
但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如雪,看起來很是虛弱。
她突然出聲,自昏迷中醒來,衆人的臉上的神色各異。
不過,卻是喜色多於怒色。
老皇帝甚是寵愛君寒,如今蘇子淺……懷了君寒的子嗣,他自更是重視蘇子淺。
只見老皇帝暖聲慰問道,“淺兒醒了,感覺如何?”
蘇子淺朝老皇帝頷首,她恭敬道,“兒臣如今身子無力,尚不能下榻……
不能給父皇行禮請安,還請父皇莫要怪罪,母后給兒臣下的藥量很足。
如今兒臣的腦袋,還昏昏沉沉的,不過,兒臣已經恢復清醒,還請父皇放心。”
老皇帝微笑點頭,他意味深長的看了蘇子淺一眼。
又轉過頭看向皇后。
皇后的臉色愈發的慘白,臉上的指印亦愈發的清晰。
她的眼睛很漂亮。
昔日細長的眼眸裡,瀲灩波光暗自流轉,染着點點的笑意,怎般瞧怎般舒服。
如今卻是黯然一片,像是一灘死水,掀不起波瀾,像是個垂死之人。
這模樣……
令老皇帝微微怔住,口中狠話,霎時嚥了回去。
皇后的眼眸深處,疾速的滑過一抹冷笑。
她從不楚楚可憐,因爲還不到時候。
眼下蘇子淺甦醒,老皇帝勢必會要她的口供。
問出她是如何用計,迫使蘇子淺飲下果汁,又是如何將她的奮力反抗,視若無睹的。
她承認,她是很卑鄙。
可是……
後宮的生存法則,不就是這樣的麼?!
今日她若不傷蘇子淺,明日便是蘇子淺傷她。
況且……
自己只要將蘇子淺毀去,便如同將君寒毀去……
屆時……
她的孩子,便可不必再那般艱辛的做些什麼。
來博得他父皇的注意力……
她自認爲沒錯。
倘若今夜的計劃成功,蘇子淺與醉酒的君悠烈……
然起的七王妃,與恭親王府的南洛世子一旦有染……
被大肆宣傳開來……
以蘇子淺的性子,不羞憤而死,亦算強大。
又或者她咬牙堅持抵抗流言蜚語,暗中謀劃,爲自己報仇雪恨……
但如果真到了那時候……
她這個六宮之主,又豈會給蘇子淺機會,去復仇?!
那時的蘇子淺,即使不死,亦絕對活不安生。
而依君寒的性子,不將君悠烈碎屍萬段,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然……
君悠烈卻是……恭親王府的嫡世子。
一旦君寒殺了君悠烈,便算是與整個恭親王府做對……
屆時……
朝外有恭親王牽扯着君寒,老九便可趁機拉攏朝中大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皇位!
多妙的算計……
只是可惜……
算盤打的再好,亦敵不過實踐。
畢竟誰又能知道……
一個醉鬼,一個昏迷不醒之人……
在狹隘的房間內,點着了迷情的薰香……
躺在了同一個軟榻上……
竟然什麼都沒有發生?!
且……
這個醉鬼,還是個風流花心的情場老手!
真是可恨,可恨!
百里迷雲見老皇帝遲遲沒有說話。
以爲他心軟了,畢竟皇后是他的妻子,而他亦上了年紀。
年紀一大就是麻煩……
容易心軟。
她看了一眼憔悴的蘇子淺,咬了咬牙,朝老皇帝開口道:
“皇上……”
她剛出口了兩個字,便被蘇子淺打斷,“迷雲姑娘,你留在此處很久了罷,不知迷雲姑娘……
可否與百里將軍提起,你的去處,若是不曾的話,迷雲姑娘還是儘快回府罷。
我怕百里將軍一直見不着迷雲姑娘,難免會擔憂……”
百里迷雲眸色一怔。
蘇子淺這話,明顯是想要她退離。
可是……
爲什麼?
只見蘇子淺的眸色不變。
那一雙幽深似井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看,眼底無波,瞧不出喜怒。
百里迷雲垂了垂眼眸,恭敬道,“適才臣女來的匆忙,尚未與父親道過去處,如今王妃已然無恙……
皇上亦不需用臣女相助的地方,那臣女,便先告退了。”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挽留百里迷雲的人。
宮裡的事情,尤其是牽扯到宮文秘諱的事情……
知道的東西越少,才愈是安全。
蘇子淺正是這個想法,纔將百里迷雲打發走。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蘇子淺才道:
“父皇,兒臣知道,清官尚且難斷家務事,母后要給兒臣下藥的目的,兒臣不予深究……
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父皇更是一家之主,下藥一事,已然涉及到了兒臣的底線。
還請父皇,替兒臣討個公道,以慰兒臣千瘡百孔之心。”
她是不會退讓的。
不論皇后……對她下藥的目的是爲了什麼……
是爲了她的兒子也好……
爲了她的侄子也罷……
此次如果不是君悠烈及時清醒,她的清白……
註定不保!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倘若她仁慈……
那便是助紂爲虐,不僅傷己,還更傷人!
況且……
之於傷害,她素來睚眥必報……
從不,心慈手軟。
君樊朝蘇子淺望去,見她眸底神色複雜,卻隱隱染着堅定。
他眸色一緊,他知蘇子淺的性子,此次她絕不會放過他與母后。
君寒抱起蘇子淺的身子,老皇帝與林藍琴皆注視着他。
卻見君寒抱着蘇子淺便往門外走。
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他停住腳步,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君悠烈,眉頭蹙起。
隨後他看了一眼皇后。
又將視線移到君樊的身上,君寒道:
“本王說過,不論你我之間如何,再怎樣都不能牽扯上自己的家人,如今……
你爲難了本王的女人,那本王便爲難你的母后,恩怨持平。”
君樊默不作聲,只是靜靜的望着君寒,眸色狠戾。
見狀,蘇子淺摟在君寒的脖子上的雙手動了動,她朝君樊道:
“有些話,我本不想說,但是,你的態度着實可恨,若疼寵,是自己可以決定的話,這世間,亦不會有那般多的恩怨糾葛了。
你只知道,你的不受寵,就是默默無聞,你一生不受重視,哪怕你雄才偉略,卻依舊比不過王爺,可你又是否知道……
一個幼時,便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母妃自縊的感覺,看着自己的宮殿裡,所有熟悉的身影,一夕消失的感覺?!
一個人流落在外,無家可歸將近十年的感覺,兩兩相較起來,你竟然以爲前者更慘……
甚至,將前者身上的所有不幸,全部過錯到後者的身上,加之報復。”
君樊自幼得不到老皇帝的重視,不受老皇帝的寵愛,缺少父愛,確實值得同情……
可是……
他不應該將缺少父愛的過錯,推到君寒的身上。
君寒確實受寵,但那又如何?!
他並不曾用老皇帝的這份寵愛,去傷及任何人。
且……
他們之間,誰受的傷害更多,真的有可比性麼?!
君寒的母妃,老皇帝本可以救,但他選擇了沉默,選擇了無動於衷。
寧妃宮裡,那些一同伴着他成長的宮人,被老皇帝的一句暗殺,皆死於火海。
君寒小小年紀便經歷了生離死別,開始了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訓練折磨。
而君樊,除卻不受寵愛之外,他的母妃仍在,他的衣食住行皆是皇子的待遇,絲毫沒有苛刻過。
長大成人後,他的妻子又那般的愛着他……
這又何嘗不是幸福?
卻爲何……
一定要選擇這種極端的做法,一步一步,將兩個不幸的人,輾轉成爲對手。
他不受寵,所以記恨嫉妒受寵的皇子王爺……
爲何自己不去質問他的父皇,爲何不去向他的父皇索取,本屬於他自己的父愛……
爲何要傷害她的夫君?
又憑何,如此理直氣壯的,去傷害她的夫君?!
蘇子淺心裡簡直窩了一肚子的火氣。
皇后和君樊看君寒的眼神,就好像是君寒欠了他們的一樣……
她的夫君哪點對不起他們?!
這個世界亦真是奇怪……
明明老皇帝纔是始作俑者……
而她的夫君,可以很明朗的找出,他該針對的對象。
爲何另一個受害者,卻將他仇視的目光,放到了同樣是受害人的身上……
不覺得,很好笑麼?!
……
…………
當君悠烈酒醒之後,睜眼便見一女子衝着他笑。
精緻的眉梢挑了挑,君悠烈看着女子道:
“你怎麼會在本世子的府裡?”
女子一愣,旋即笑道,“世子可得看清楚,這是七王府。”
七王府……
七王府?!
君悠烈宿醉後的遺留症,瞬間跟好了一般。
他一骨碌坐了起來,“本世子怎會在七王府?!”
女子答道,“世子府比七王府遠,王爺說你太胖,他扛不動,便將世子留在七王府過夜。”
太胖……
君悠烈的眼神保持着質疑,“你確定君寒那小子,是扛不動本世子,而不是待本世子酒醒之後,來興師問罪亦或者五馬分屍的?!”
興師問罪……
五馬分屍……
女子眯了眯眼,惡狠狠的問道:
“世子,你究竟有沒有對我家王妃做過什麼,快說,否則王爺不會放過你的!”
君悠烈眸光一閃,想起昨夜的事情來。
昨夜他與君紫嬛拼酒,喝的酒水不少,整個人都彷彿置在了雲端,暈乎乎的。
後來,他迷迷糊糊記得自己出了宮,卻又不知怎的,一下子沒了什麼記憶。
再有記憶之時,他的身邊,便躺着一位酥,胸半露的女子。
起初,他還以爲是世子府裡的通房丫環,順手便抱住。
後來認真一瞧,卻見是蘇子淺,他更是迷糊。
以爲是場夢境,又或者是幻覺。
他除了苦笑還能如何?
現實中他永遠不可能得到她,而夢裡,卻是唯一可以得到她的地方。
他抱着她親吻,她似是昏迷了一般,毫無反應。
他卻不在乎。
酒,精入侵大腦,懷裡的女子是他所鍾情的女子,加之她又春光半泄,任誰還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