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霆回到揚州刺史府中,動用所有兵力四處搜查,卻始終沒有消息。
見過鬼噬公子和雲末兮面容的人很少,所以也很難查找。
在江湖中發動了所有能動用的勢力。可是鬼噬令在江湖中始終是一個似有似無的存在。
這麼多年鮮少出現,就算出現也沒有留過活口。
找了數日調動所有江湖中黑道白道的關係依然沒消息。
按理說只要是活躍在江湖中的組織,不可能沒人知道。一個殺手組織要接活就會有相應的行動,可是鬼噬令卻沒有任何接頭人,也沒有人花錢僱請過。
能殺死赤鳶上百人的組織,必定不會只有幾個人。如此龐大的組織,竟然可以隱匿的毫無痕跡。
即使重金懸賞依然找不到,在江湖中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說是匪夷所思。
趙霆逗留在揚州,查詢毫無進展。他越深想,心越往下沉,如果不是爲了金銀才行動,那麼這個組織必定只爲某個人或者某個勢力所控制。
什麼人能有如此的實力培養這麼多的可怕殺手?
這需要非常強大的勢力和財力才能做到。
其目的又是什麼呢?
他又是什麼人?
一切毫無頭緒,朝中諸多朝政和征伐都等着他回京商議。趙匡胤派人來催了幾次,他都一再延遲,只想放下一切一門心思的查找雲末兮的下落。
可是京城突然來了聖旨,太后病重,宣召魏王即刻返京。
趙霆無可奈何,心繫母后的病情,也來不及再去見麗姑,命人繼續查找雲末兮的下落,自己快馬加鞭連夜趕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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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雲末兮被擄。鬼噬公子長臂一覽,將她夾在身側,飛躍而去。
她只感覺暈乎乎的就被帶着出了雲府,他的手臂就像鐵箍,鉗制的她動彈不得。
心想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自然不會善待於她,做好了受盡折磨甚至被殺的準備。所以即使渾身被勒的快斷掉,她依然強忍着不吭一聲。
可更難受的不是疼而是冷。
被勒着靠在他的身上,他的身體就是一個冰塊,一碰觸雲末兮便被凍的渾身發抖。
沒想到這個人給人冰冷的感覺,身體竟然也真的是冰冷的,不像人的身體。
想到他的長相太過絕美,身體又毫無溫度,莫非真的不是人?如果是人不可能沒有絲毫體溫。
雲末兮想着想着心中開始打怵,哆嗦的更加厲害了,努力扭頭看向他。
他的側顏近在遲尺,雲末兮看的仔細分明。
高挺的鼻樑刀刻一般冷峻,蒼白的皮膚卻異常的光潔,長長的睫毛濃密而微微的捲曲。
雖因生意來往也經常接觸西域商人,可是也沒見過如此俊美的西域人。
他不是漢人長相,但又不完全像西域人。
到底是人還是鬼?亦或是仙?
雲末兮的腦中已經開始混亂。
聰慧冷靜如她,此刻已經分不清是痛還是冷。如此近的看着這個男子,讓她忍不住的心狂跳!
只是呆呆的盯着看,鬼也好,仙也好,手段殘忍狠辣也罷,一時間全都忘記了。
不知道是感受到她的目光,還是聽到她狂跳的心。
他也轉過頭來,四目相對。
這麼近的距離,他的眼睛就像兩顆深藍的寶石,幽深黑暗中泛着一絲璀璨的藍光。
雲末兮看着他的眼神,是所有女人看到他時都會出現的眼神。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盯視,眼中透着冰冷的蔑視和厭惡。
薄脣一勾,扯起一絲邪魅的冷笑:“你看起來——不但不害怕還很享受,雲末兮!”
聽出他的促狹嘲諷之意,雲末兮慌忙轉頭看向別處,“既然是你的階下囚,要殺要打隨便!”
“你目前還有用,就算想死,本公子不允,你也死不了。”冰冷絕情的話語。
雲末兮閉口不言,也讓心神鎮定下來。
自己從來都是從容不迫,今日竟然在惡人面前失態,她氣的想咬自己的舌頭。
沒多久,鬼噬公子就停了下來。
雲末兮站穩擡頭看,面前是一家客棧——揚州城最大最豪華的客棧。
門頭上牌匾寫着“雲水閣”。
此時已是後半夜,又是戰時,客棧早已關門,也沒有燈光透出來。
鬼噬公子鬆開雲末兮,“你去叫門。”
“爲何讓我叫門?”雲末兮問。
“這是你雲家的客棧,主人不應該招待客人嗎?”鬼噬公子冰冷冷的說。
“公子既然擄劫良家婦女,該去偏僻之所躲避纔對,爲何還大搖大擺的住到雲家的客棧來。”
“擄劫?”他嘲諷的一笑,“本公子還需要擄劫?只是帶你來此,等雲博城罷了。”
“雲府衆多房舍,公子既然要等爲何不在雲府,舍近救遠。”雲末兮也學着他的語氣嘲諷道。
“雲府的那些機關消息佈置還真是令人心煩,此處好多了,清靜!還不快去叫門!你要整夜站在這裡廢話嗎?”
雲末兮哼了一聲,轉身去敲門。
“誰啊?”過了半響裡面纔有人應答。
“投店!”雲末兮氣呼呼的叫道。
“對不住客官,本店已經打烊。請改投別處。”裡面的人叫道,燭火也沒點亮,想必是不打算來開門了。
“開門吧!我是雲末兮!”
“誰?”裡面的人謎糊糊的又問了一句,沒反應過來。畢竟雲末兮很少到各商鋪來。
另外一個聲音突然大喝道:“你個蠢蛋還不快開門,主子來了!”
“是是是……”這才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忙亂的聲音,燭火也點了起來。
客棧大門很快就打開了。
一個掌櫃模樣的人帶着幾個夥計,衣服有些散亂,眼睛還帶着迷濛,急匆匆跑出來。
爲首的正是客棧的掌櫃徐福,他以往曾遠遠的見過雲末兮一次,她的長相自然是讓人過目難忘。所以此時徐福一眼便認了出來。
剛纔還以爲自己聽岔了,此刻果真是主子親自站在面前,他滿臉錯愕,急忙上前抱拳行禮,“小人拜見主子!”
“徐掌櫃,對不住,擾了你們睡覺!”雲末兮說。
“沒有沒有,這兩日戰打的緊,客棧沒營業,所以夥計們夜裡無事睡的沉了些。讓主子久等了。”
“無妨!”
“主子爲何深夜至此?若有事問詢,傳小人前去就是!”
“我和一位貴客要留宿這裡,去安排兩間上房。”
徐掌櫃這纔敢看向雲末兮身後,待看清那人的姿容頓時吃了一驚,從未見過這樣的雅緻人物,心中很是詫異,主子怎會深夜和他單獨至此?
只聽那人冰冷冷的說道:“準備一間即可。你自然是跟我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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