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這已經是第三次回頭了,連一旁的宮女都覺察到了她的異常。
“莫小姐,怎麼了?”宮女輕聲問。
瑾瑜警惕地掃了一眼人羣,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然而自己就是覺得有人跟蹤自己。
“我突然想吃糖炒栗子了,你去前面幫我買一點。”瑾瑜收回目光,對身旁的宮女說,“我有些乏了,在這茶館裡等你。”
“是!”宮女答應着,趕緊去買糖炒栗子。
瑾瑜見宮女離開之後,連忙閃進了一旁的小巷子裡,沒走兩步,身後便飛出來一支飛鏢,瑾瑜側頭躲開,感受到身後有人應衝上來,趕緊退了手裡的九步蛇,迎了上去。
那人一身銀袍,不撕平常人家裝扮,臉上卻蒙了一塊黑布,武器使用的是長劍,招數卻有些亂,可以說是毫無章法,瑾瑜不知來人何意,不願下了殺心,便小心與他周旋着,湊準了時機,擒了他的手腕,伸手將他蒙臉的黑布個扯了下來。
“大皇子!”瑾瑜吃驚地說着,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自己連九步蛇都使出來了,此時想要在隱瞞也是無濟於事,所以只要謹慎地看一眼大皇子,將手裡的九步蛇重新扣回到手腕上。
彥祀看着瑾瑜,遲疑了一下,慢慢地伸手去掉了她臉上的面紗。
“沒想到真的是你!”彥祀淡笑着說。
瑾瑜稍稍低下頭去,知道自己肯定是在皇宮裡的時候便暴露了,所以,他纔會這般試探我。
“你會告訴皇上嗎?”瑾瑜擡起眼眸詢問地看向彥祀。
他畢竟是皇子,不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陪自己跟皇上演戲的。
彥祀輕輕一笑,細細地打量着眼前的人,那個曾經心動地讓自己懷疑自己有斷袖之癖的人,如今竟成了女子。
“會!”彥祀開口說。
瑾瑜一慌,擡起頭來,不及開口,卻被彥祀抓住了手腕。
“在飛沙關,你爲本宮包紮傷口,大約就是從那時候起本宮心裡便開始有你了。”彥祀輕輕地抓着瑾瑜的手腕,溫聲說着,“但你是男子,即使你跟父皇說你有斷袖之癖,本宮也沒有辦法向你表明心意。”
瑾瑜微微皺了眉頭,因爲她從大皇子的話裡聽出了別樣的意思。
說來也是奇怪,平日裡王爺牽自己的手自己一點都不介意,但是大皇子這般握着,自己竟有些排斥起來,於是,瑾瑜將手縮了縮。
彥祀稍稍用了用力,拽着瑾瑜的手腕沒有讓她抽回。
“你且聽我把話說完。”彥祀說,目光直直地盯在瑾瑜身上,“本宮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如果你是女子該多好,竟沒想到會有今日,所以,今天不管怎樣,都請你一定要聽我把本宮把話說完。”
“本宮心裡有你,本宮要娶你!”彥祀說着手上稍一用力,將低着頭的瑾瑜往前拽了拽,讓她靠着自己。
瑾瑜擡起了頭,看向彥祀,眉頭微蹙,有些牴觸。
“如果你是女子,本宮一定會向父皇稟明此事,然後求父皇賜婚!”
“譁”一旁傳來一陣東西散落的聲音,引得彥祀和瑾瑜都扭頭看了過去,站在巷子口的宮女,手空空的端着,腳邊的油紙包已經摔破,糖炒栗子散落在各處。
“奴婢什麼都沒看到!”宮女說着慌張地蹲下身去,慌張地將散落的栗子撿起來。
王府的宮女,自然都是見過大皇子的,如今外面都知道莫小姐是王爺的人,王府裡的宮女自然知道,但是王爺的女人竟然倒在大皇子的懷裡,她身爲宮女無權指責對錯,但是難免害怕會被人滅口之類的,慌張之餘,只好低頭去撿地上的栗子。
瑾瑜看了一眼宮女,趁着彥祀走神的空檔,趕緊從他的手裡的掙脫了出來,慌張地朝着彥祀鞠了一躬,“對不起。”
隨後趕緊朝着巷子口走去,匆忙地抓了宮女的衣袖便往外走去。
彥祀回過神,手裡只落下了瑾瑜手腕上的餘溫,還有他方纔從瑾瑜臉上取下來的面紗。
將面紗舉到眼前看了看,彥祀用力地握了握,是因爲三皇叔嗎?
“要請脈嗎?”莫軒進了太后的寢宮,見今日晉嬤嬤竟然還在一旁站着,便輕聲開了口。
太后遲疑了一下,輕輕一笑,將手腕放到一旁的矮桌上,“好啊。”
晉嬤嬤連忙取了絲巾蓋到太后的手腕上。
莫軒淡笑着,走到一旁,伸手搭了太后的手腕,一會兒,便拿開了手。
“看來太后平時調理的很好,並無大礙。”莫軒拱手說。
“有你這般說哀家便放心了。”太后輕輕一笑,收回了手,朝一旁的晉嬤嬤輕輕點了點頭。
晉嬤嬤會意,進屋取了木匣子出來,交到太后手上。
太后將木匣子打開,將裡面的玉玦示意給莫軒看,隨即淡然一笑,“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們的孩子都已經長大了,我們也該釋然了。”
“嗯。”莫軒輕輕點了點頭,目光看向木匣子裡的玉玦,原本僞裝得毫無破綻的心思又轟然間崩塌了一半。
若真的是釋然了,自己又何苦一生未娶呢?
“竟沒想到這不值錢的玉玦您還收着。”莫軒強笑了一下,掩蓋住自己內心的失落。
“一直留着呢。”太后輕輕一笑,見莫軒都是這般無所謂的神情了,也覺得自己的做的決定並沒有錯,所以釋然不少。
“當初我雖做了錯事,但沒想到你會如此決絕,果真是年少易衝動。”太后淡然地笑着,看了一眼手裡的玉玦,“今再把這個還給你,你應該不會拒絕了吧?”
莫軒淡淡一笑,伸手取了木匣子裡的玉玦,握在手裡端詳一番,輕輕一笑,“草民權當是您賞賜的。”
太后抿了抿嘴角,雖然覺得莫軒的話有些譏諷,但是扯出了笑容,將空了的木匣子重新擱回一旁的矮桌上。
“哀家今日叫你進宮,是有一件事要和你說。”太后開始進入正題。
莫軒握着手裡的玉玦,擡起頭來與太后對視,他知道,自己離自己要達成的目的只有一步之遙了。
“你說。”莫軒溫聲說着,極力在她面前表現出當年的樣子來。
“哀家希望你能帶着你的女兒離開京都!”太后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