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灼燒着吞噬掉草地裡每片細葉上的水滴,清晨的露早已被午後的陽光蒸乾,不知名的蟲子聒噪着,“嘰嘰吱吱”似要將整個夏季沸騰的烘亂。天氣悶熱,一點點將空氣窒息。呆在宿舍,任小電風扇不停地呼呼出微微的震動,把輕飄飄卻潮熱的空氣一點點漾開,從書角延伸到整本書裡。
就在這樣的下午,我看着一本雜誌,一本由郭敬明主編的最印刻。他總能將社會的黑暗用文字表達的如此的淋漓盡致,渲染出極致的罪惡感,讓我這個未真正涉足社會的新青年既恐懼又欣喜。懼是因着它的複雜與勾心鬥角,喜則是可以鍛鍊磨礪你,並給你更大的挑戰和機遇。就像一場場實戰演習,我同故事裡的人物一樣,盡力去經歷並承受那所描繪的悲傷和寂寞,以及無盡的折磨。如同明晃晃的笑臉,他總是走着極端,讓故事有了鮮紅的妖曳感。畢竟只有當一個人的靈魂夠強大時,才能真的在黑暗中崛起,屹立成一個不容忽視的存在。
穗是我的下鋪,在過去的三年裡,她一直不知道未來到底要做什麼,或許是一時興起她決定考研,當她決定的那一刻,我還是不相信她會去實踐,可她已經爲此準備了近一年的時間,而我到現在還是對她懷疑,因爲這不像她。或許,這就是狂妄不羈的她,在現實面前終於屈服了,人都是被社會束縛着的吧。而我從不清楚她用什麼力量堅持着自己的執着,早起晚歸。與此同時,簡和茜也在這條路上上不停奔馳着,一刻也不停息,或許於我來說他們有自己的目標也還算是幸福的吧。
大四第一學期我已經開始到處奔波着,爲我的未來謀求幸福了,忙忙碌碌了一季,不停地投簡歷,面試,被拒絕,以各種各樣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我就不信那邪了,依然固執的堅持着。想起穗,她何嘗也不是骨子裡那些不信命堅持着向前呀,一改常態的她,多少讓我有些驚訝了。
去過比過去三年還要多近十幾倍的地方,每次回到宿舍都累得喘不上起來。就那樣,我看盡了世態的冷暖和人們絕情的面容。蓓和婭也同我做了一樣的選擇,可是畢竟在別人那種輕視的眼神中堅持下去,是一種慘無人寰的折磨。在幾次遭到閉門羹之後,婭後悔了,我知道她在後悔,她用一種哀傷的眼神看着我說:“筱曳,放棄吧,大家都好累了。”我只是淡淡的“哦”了一下。因爲我知道蓓也會同我一樣堅定着向前。不死過怎麼會知道活着是一種怎樣的幸運。於是站立成一種決絕的姿勢,方向堅定。
後來婭選擇了放棄,因爲她覺得考研會更好點,再說時間還是允許的,於是一頭扎進了那些考研專題裡。蓓在家人的幫助下,很快有了一份滿意的工作,開始了忙忙碌碌地實習以及各種各樣的準備,以便儘快適應這份工作,在得到認可之後而儘快上手。可是我的野心依然大不安分地跳來跳去,東奔西走,隨時打算落荒而逃。
所有我去過的城市都是冷的刺骨的記憶,因爲不溫暖連那些經歷都憎恨。
伍月了,穗努力了已久的希望在三月的復考裡滅亡了,看到成績的那一天,她歇斯底里的絕望用無盡的沉默代替了,看着她的情緒我想了很久,可是明明努力過的失敗是不能用開導清清楚楚列出來的,那些真實地挫敗感壓抑着,沉沉的。
簡和茜在一如既往的付出裡收到了相應的回報,考試一結束就搭上了去杭州的火車,把這一年裡的所有的難堪和辛苦都放縱在了那座古老城市的上空。在她兩的空間相冊裡,我看到自由一如她們般騰起的白鴿,陽光充沛的清晨,瀟灑遊走在古巷子裡的背影,或許淡淡帶那麼點疲倦,清澈的留下乾淨的笑臉,就那樣風化掉過去所有日子裡的悲傷和艱辛。
婭是個不大堅定的人,意外的是考研剛結束家裡那邊便有一份不錯的職位等她去面試,於是快速決定回去看看,說是不能放棄任何機會,畢業考研並不是她最優的選擇,而她也對自己的答卷並不那麼自信。當然,對自己不信任很快也得到驗證,結果可想而知。
南京是我的最後一個目的地,如果依然不稱心的話,我會再回北京試試看,或許會去接受爺爺的安排。這次休假比較長,天氣轉暖,溫度回升的特別快,室內還可以外面的太陽太過毒辣,曬的人有片刻眩暈。
雖然曾經去過的城市有不好的經歷,可是還會在失落之後遊遍所有好玩的地方再回來,免得浪費了大好的天氣,再說以後去還不一定有當時的興致,隨時享樂還是不能少的,即使那個時候剛經歷了好多人的白眼和嬉笑。
六月,我們徹底畢業了,載着滿數的悲傷和難堪,或許也有痛苦之後的浴火重生,各自奔赴各自的前程。
一個宿舍的最後一次聚餐,我們選了一個價格適中的餐館吃飯,然後喝酒,後來去了KTV,吼了一晚上,用眼淚祭奠這個約定別離的年月,心裡默默許願,祝願自己,也祝願一起共度四年的舍友。
第二天,陽光明媚,看着熟睡的她們,我去了南京,不說再見,毅然決然。畢竟所有該流的眼淚已在昨夜的肆意中流盡,再說一遍再見不見得多麼有意義,所以親愛的姐妹們我先離開了,載着我明媚的明天去見我的上司了。
尾記:數落了無盡的悲歡別離,誰記得那些回憶是以何種姿態傲然挺立在了遠去的年月,珍重,前路一片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