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吹來
如霧低雲
冰帝
晨光中益顯清明
朋友啊
雄赳赳氣昂昂地向夕陽
大聲高唱
因爲你
我們共同行動
……”
冰帝,爲什麼阿塵要選這所遠在東京的學校呢。
“阿塵,你今年選修什麼啊。”坐在前面的小亞美晴在午休時問她,“聽說跡部大人選的是德語!”
原因,冰帝西式的教育深得她心。
“……跡部選德語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真是的!”
小亞美晴恨鐵不成鋼,“你不知道多少女生羨慕咱倆坐在跡部大人還有忍足大人身邊呢!看看上課時其他女生的目光,還有下課時走廊裡的羨慕聲。遲鈍也要有個度好吧!”
——我實在看不出一個囂張的十三歲小鬼有什麼好崇拜羨慕的啊!還有那個戴着平光鏡的假近視關西色狼!整天的視線低於九十度……
阿塵在心裡吐槽。
看看桌子上表格選項:音樂/美術/電腦/書法/德語/法語/希臘語/西班牙語。
音樂,會一點小提琴,不過社團選擇時就已經被她PASS了。美術就算了,她這種人完全沒有這類細胞。電腦?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喂喂喂,你不會要選這個吧!?”
一邊的小亞美晴急忙喊。
昨天交了社團表格,下午有新入社的活動。小亞美晴雖然嘴上說她,但是還是選了天文社。看樣子還是不錯的人。
“電腦對皮膚又不好,又容易近視的!”
“咳……我只是看看而已。你別太激動了。”阿塵艱難地看着她,“總之先從椅子上下來。”
“呼……那還好。”
剩下的就是語言類了。
德語首先被PASS。
啊,你問原因啊。這麼的簡單道理都不懂!
阿塵:跡部選了德語→追隨者們也會選德語→如果她也選德語→教室會變成一羣蜜蜂圍繞着一朵自戀水仙花的世界→她就會不得安寧。
明白否?
……
挑來挑去,還是選了法語。聽說有很多國家把法語作爲第一或第二語言,並且在很多地方受到保護。發音優美,表達清晰,用法嚴謹,在世界語言中相當有地位。
恩,就這個了。
在小亞美晴憤慨的目光下,她鄭重地在法語選項欄裡打了勾。
*****
“哦也,終於完成了~”
在上交了選修課表格後的社團活動時間,冰帝某幢教學樓裡閃現少女一聲驚呼。
“喂……低調。”
“哦,對對。”
“今年來我們天文社的,貌似就只有三個誒。”
“咦,三個?啊啊啊,不錯的成績!”
“……你真是容易滿足。”
“那是!”
“……我不是在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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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掛有天文學社門牌的教室,暮西涼塵,小亞美晴,六條青三個新生,並且是同班同學面對室內寬大的歡迎橫幅稍微有些無語,話還沒有出口,就被幾個學長學姐熱情地拉了進去。
那表情,簡直就像是聞見腥味的貓。
陰險得很。
互相通報名字後,阿塵才得知,加上他們,整個社團,就只有十個人。不過畢竟是貴族學校,就算社團人數再少,設備還是很齊全的。
“歡迎歡迎,以後大家要好好相處啊!”
“是!”
於是前輩們開始指導這三個新生一些注意事項,因爲下個星期就是校慶的緣故,近期不會有什麼大的活動。
安靜的天文教室裡,除了低聲交談的前輩與後輩,就只有正副兩位社長的相互吐槽行徑。
“叮——”
一聲手機信息聲打斷前輩的授課,小亞美晴抱歉地對前輩笑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兩秒鐘後,冰帝某教學樓裡再次閃現少女一聲驚呼:
“啊啊啊!跡部大人和忍足大人在比賽啊!!”
……
“我一直不明白,社長。”
四月天晴朗無雲,站在室外,清風浮動衣領,阿塵淡淡出口。
“我們明明是天文社的,爲什麼要像猴子一樣圍在網球場外看這兩個傢伙的比賽。”
“阿勒?”社長是個初三的女生,名叫秋音。她摸摸後腦勺,“跡部君和忍足君不是和暮西涼一個班級的嗎?聽小亞美說,你們坐鄰桌啊。來看看他們的比賽不是很好嘛。”
“……”
看看興奮中的社員,剛纔不知道是哪個同學發信息給小亞美晴通報這一消息,天文社社長就以“看望學弟”爲名正大光明地提前結束社團活動,帶着一干人等來來網球場湊熱鬧。
難道……走到哪裡都是跡部的影響範圍嗎?
阿塵無力地撫額。
(跡部:本大爺是誰啊。暮西涼,你對此有什麼疑問嗎。啊恩?)
看着網球場上,跡部穿着運動服,而忍足只是脫去校服外套,鬆開領口就開始對決的樣子,周圍一圈看客,阿塵突然想到了一個詞——
猴子山大王。
真是貼切的形容詞。
來這個世界前,她就對網球這類運動沒什麼興趣。體育課是她最頭疼的項目。來了這個世界,從小一起的真田,幸村,丸井他們陸續開始打網球,阿塵就頭疼。
現在來了冰帝,還是不能逃脫網球的魔爪……果然是網球王子的世界啊!
沒有去注意過程,只聽到一句“沉醉在本少爺的華麗美技中吧”,比賽結束。
歡呼聲瞬間席捲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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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門口和小亞美晴分別,司機早等在樹下。
“塵小姐,今天手冢家打電話來邀請您去吃晚飯。您看……”
“手冢?”想起之前一起吃飯的時候手冢有提到過,阿塵點點頭。“麻煩直接開過去好了。”
“是。”
……
手冢家的樣子似乎和小時候來的時候沒有變化。只是以當初自己的個頭還看不到門牌,現在已經能很清楚地看到院子裡的情況了。
猶豫着正要去按門鈴,身後有着低沉的聲音傳來。
“……暮西涼君?”
驚訝地轉身,暮色下手冢揹着網球包,深色的發微微顯金,一雙鳳眼隱藏在眼鏡下的樣子真是能迷死萬千少女。
雖然現在還只是國中一年級。
“國光啊。”阿塵笑笑算是打招呼,“不是說了叫我阿塵就可以了嗎。”
“……阿塵。”
“你們兩個站在門口乾嘛。”錦阿姨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蹙着眉頭看向手冢。
“國光,阿塵是我們家的客人,怎麼能讓人家站在門口呢。”
“對不起,媽媽。”
手冢立馬很有禮貌地請阿塵進去。
“太客氣了……手……國光。”
阿塵捏把汗,說。
“不要大意。”
“……是。”
被請到祖父母的茶室,幼年沒見到過的手冢爺爺一臉嚴肅地看着她。
“手冢爺爺,呃……愛知奶奶。”
這樣稱呼似乎相當失禮。因爲她只知道手冢奶奶的名字,還不知道手冢爺爺的啊!
“叫爺爺就好。”
意外的,手冢爺爺不符合表象地“通情達理”。
“是,爺爺。”
“爺爺,奶奶,我回來了。”
手冢打招呼。
“來來,阿塵。”愛知奶奶一臉熟稔地朝她招手,“來奶奶這裡。”
“是。”
乖乖地走過去,小心擡眼看着手冢奶奶。那密佈皺紋的臉告訴她,她是真的老了。
“三歲後就沒有再見過你了。如今都長這麼大了。”
“勞您掛心了,阿塵也很想念您。”
必要的禮數還是要的,身爲大家族的女兒,決不能在外人面前做有失體統的事情。
幼時禮儀老師的教誨真是歷歷在目啊。
“跟我們老頭老太就不要見外了。”愛知奶奶笑着,那些歲月縱橫的溝壑印在不再年輕的臉上,看得她有些心痛。“只是國光這小子和他爺爺學壞了,奶奶一直很希望有個活潑的孫女吶。”
愛知奶奶湊近她悄悄地說。
……其實“活潑”纔是重點吧。
“咳咳,你們兩個說什麼悄悄話呢。”手冢爺爺咳嗽一聲,“飯菜應該準備好了,出去吃吧。”
“好。”
……
一頓飯,兩位老人有說有笑。錦阿姨在旁邊端茶遞水,手冢爸爸朝她友好地微笑。只有手冢國光這個大冰塊嚴肅異常。時不時製造着冷氣。阿塵抖了抖,再看看天氣。
四月,哪裡這麼冷?
飯後再聊了一會,以明天還要上課爲由,出了手冢家的門,坐進溫暖的車內,阿塵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塵小姐,您感冒了?”
司機關心道。
“不,沒有。只是空調吹多了。”
“……四月份,手冢家開空調?”
“……制暖。”
“……”
司機沒有再問,認真開車。只是他不解:
四月份,既不冷也不熱。開什麼空調?而且小姐這個樣子,莫非是熱感冒?
一路無事地安全到達住所,下車卻看見客廳燈火通明。
“家裡有客人?”
阿塵問等在門口的女傭。
“是的。”
“嘖,怎麼還沒有回來?要本大爺等多久啊!實在是太不華麗了!”
客廳內,一聲極其熟悉的聲音噼啪擊中暮西涼塵同學的腦袋。
“——跡跡跡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