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麻煩了。”
“對,我是暮西涼塵。謝謝您了。”
“請把這些搬到樓上。”
……
坐車到達東京的住宅,阿塵再一次驚歎這辦事效率。
因爲個人物品不多,最多也是帶一些衣物。中午到達她將生活三年的東京時,先行一步的母親和管家已經在指揮傭人們搬運一些新購置的家居用品了。
房子是獨門獨戶外加小花園的歐式田園風,阿塵百思不得其解——古老頑固的暮西涼家,怎麼會有這麼現代化這麼可愛的房子?一問之下才知道,這是祖父特地買的。
感動之餘的感受是,這老頭還是挺有人情味的嘛。
(被一座房子收買了……)
冰帝那邊有東西寄過來,需要本人簽收,所以阿塵呆在已經收拾得差不多的客廳裡簽收。
打開印有校徽的盒子一看,裡面是一年的四套學院制服,課本,練習本,社團表,身體健康表等一類表格。壓在最下面的是一張學院地圖。
果然是貴族學校,報道都省了。不過這制服裙子……可真是短啊!
抹了把汗把制服放好,攤開地圖,她所在的中等部被特別標記出來。再仔細一看,這冰帝還真是夠大的了。
立海大是綠化面積大,冰帝就是建築面積大。
只是……貴族學校作風。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翻開數學課本,上面的題目一目瞭然,似乎沒什麼難的。
也是,誰讓她上輩子是中國學生。中國的數學可是出了名的難,日本這些根本不算什麼。上輩子最拿手的英語更不在話下。只是苦了她愛國好青年——這歷史啊!
苦着臉,在抉擇中。
既不能不去背,但是背了就是叛國……分數重要,還是國家重要……
阿塵矯情地糾結中。
“阿塵,出來一下!”
母親在門口喊她。
“哦,就來。”
跑到門口,母親背對着自己和一個婦人在交談,旁邊還站着一個少年。
暗色系的髮色,沒有多餘線條的臉部輪廓。看上去很嚴肅。架着一副眼鏡又有些書生氣。
這個人是……
“阿塵,不認識啦。”那個婦人看到阿塵出來,微笑着說,“小時候見過啊,我是錦阿姨啊。”
那麼……這個少年是——手冢國光!?
“阿姨您好。”
走下臺階,母親拉過阿塵。
“這孩子是錦的兒子,叫國光。”
“你好,我是暮西涼塵。”
儘量有大家閨秀的樣子點頭致意,對方回以禮貌問候。
“你好,我是手冢國光。”
“哎,可惜這兩孩子不在一個學校。”錦阿姨嘆了口氣,拍拍自己兒子的肩膀,“國光就可以多照顧阿塵了。”
“呵呵呵……誰知道阿塵想去讀冰帝呢。”母親笑着,“差不多午飯時間了,我們去吃頓飯吧。這裡交給管家就好。”
“好啊,正好我們也敘敘舊。”
……
最後就餐地點選在了一家中華料理店。當然是阿塵的提議。母親的解釋是自家孩子學習中國文化愛屋及烏了。
兩個母親談論的內容從兒女到丈夫,從日常到少年,天南地北。阿塵和手冢很有默契地各吃各的,誰也沒有插嘴。
中途兩人看到外面有賣花的車屋經過,就跑出去挑花了。留下兩個孩子。
沉默。只有杯盤碰撞的聲音。
“那個……”
最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手冢。
“恩?”
“謝謝你。”
“什麼?”
阿塵摸不着頭腦。才第二次見面吧,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傢伙在發燒呢。連眼皮都沒有睜開過。那謝什麼啊?
“三歲那次我發燒……聽奶奶說是你的提議才……”
“哦那次啊。”阿塵恍然大悟,原來是當時她想起發燒的注意事項的提議,臉皮難得有些紅,“不用謝啦。”
“總之,還是要感謝的。這是爺爺的教誨。”手冢有些固執地說。
“……既然你這麼堅持,我就收下你的謝意了。”阿塵冒出一滴汗。這個手冢爺爺肯定也是個老頑固,纔會有這麼頑固的孫子!
“暮西涼君……”
“叫我阿塵好了,我可以叫你國光吧?”
“……可以。”
“雖然我們兩個不在一個學校,但是因爲阿姨的囑託,你有空的時候可以打電話給我,我會接你到我們家吃飯的。”說着向阿塵借過手機輸入自己的號碼,“奶奶也十分想念你。”
“呃,好。”
阿塵點點頭,母親和錦阿姨從外面回來,手裡各捧了幾束花。
“阿塵,你看放在哪裡好呢?”母親拉拉她的手給她看,“客廳,廚房,書房,餐廳……”
“停。”阿塵把手放在胸前做“叉”的形狀,錦阿姨微笑着看着她可愛的小動作,手冢依舊面無表情。“媽媽,我住的地方不是花店。”
“可是……”母親在做努力,試圖說服女兒。
“可以帶回神奈川本家。那邊需要鮮花的滋潤。”
“……好吧。”
*****
母親陪她住了幾天,最後在她強烈要求下返回神奈川。期間父親也來了一趟東京。帶了一些資金——什麼什麼卡啊,什麼什麼票的東西。作爲生活上的零花。
只是這零花……似乎多了點。
估計都會被她拿去買小說漫畫了。再說母親臨走前拉着自己去銀座逛的,那些衣服可以穿個一學期不怕重複了。家裡留了兩個女傭一個司機,生活上也完全沒有問題。而且她又被邀請去手冢家吃飯。
……
“塵小姐。”由於聽不慣“大小姐”這樣的敬語,在她的要求下終於換成了“塵小姐”這類聽得慣一點的詞眼,司機說,“您下課後我會在那棵樹下等您的。”
“好的。”拿好書包下車,阿塵拍拍裙角,“我走了。”
“是。”
還沒有跨進大門,就被一個玩世不恭的聲音給震到——
“恩,不錯的學校。不錯的……美腿美女。”
開學當天撞見色狼!?
她沒回頭,匆匆往前走,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
“啊,抱歉抱歉。”
“沒關係……你是新生?”
被撞的女生有些驚喜地問。
“是,是啊……”
“太好了!”一個激動就抓住了她的手,“你看到跡部大人了嗎!?”
“……誒?”
*****
到達自己所在的A班,裡面只有幾個學生。
“大家都去哪裡了?還沒到嗎?”
阿塵輕聲道出自己的疑問。
名叫六條青的男生接話,“好多女的都去看那個跡部景吾了!”
“跡部……景吾?”
“你不知道嗎。是跡部財團的大少爺啊。好多女生都想攀上他呢。”
“這樣啊……”
阿塵收拾了課桌,注意到陸續有學生進入教室。再看看時間,唔,差不多是新生大會的時間了。
……
到達鬧哄哄的禮堂,找了個相對安靜的位置坐下,阿塵等待着開始。身邊的女生主動和她打招呼。
“你好,我是小亞美晴。我們是一個班的吧。”
“暮西涼塵,初次見面。”
這樣算是相熟了。
“下面,我們請新生跡部景吾上臺代表新生致辭,大家歡迎。”
一瞬間,掌聲排山倒海。
“吶吶,這個跡部少爺是我們班的喲!”
“……是嗎。”
看着臺上神色囂張的少年,動不動就“本大爺”“本大爺”的。和這樣一個自戀自大的傢伙一個班級,未必是件好事。看看今天早上那些女生們的表現……
哎,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啊。只求離這位大少爺遠一點了。
演講結束,跡部景吾的名氣以風一樣的速度席捲全校。
回到班級,班主任排好位置,阿塵開始感嘆自己的命運。
她坐在倒數第二排,前面是小亞美晴,她旁邊是一個叫忍足侑士的傢伙。但是聽到他那標誌性的聲線後,她發現這傢伙就是早上在校門口感嘆美腿的色狼。而她——暮西涼塵最悲催的居然是右邊坐着跡部景吾!
吐血一升。
於是暮西涼塵開始了整天被花癡,自戀症,美腿控圍繞的悲慘冰帝生活。
說實話,她是有那麼點後悔的。
*****
熬了一天,終於到了下課,班主任要求的社團活動表也交了上去。她選的是天文社。
一直對浩瀚宇宙很有興趣,個人而言,什麼星座血型這類女孩子的東西她是比較看不慣的。雖然會一點小提琴,但是一想到可能會有上臺表演的可能,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圍棋太費腦細胞,美術容易髒衣服,攝影需要東奔西跑,新聞是狗仔隊……
比來比去還是天文社頗具魅力。
小亞美晴知道她選的社團後抱怨了半天——爲什麼不選網球部呢。跡部大人忍足大人就在那啊!
阿塵挑了挑眉,大概有些記憶了。
跡部景吾不就是冰帝網球部的部長麼。還有忍足侑士……關西色狼,簡稱關西狼。
看來,生活從此不平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