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綜合醫院,急診部的紅色標誌在暗夜裡異常醒目。
潔淨明亮的光線充斥着數百平米的空間,白色人影閃動其間,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瀰漫在空氣裡,有着空調暖氣也衝不散的點點寒意。
救護車一路鳴笛,呼嘯着急停在急診部外面的空地上,隨即有救護人員下車,將擔架上昏迷的女子送入,新一輪忙碌接踵而至。
ER人手不足,好好的假期也泡湯了,還沒有時間坐下來喝口水就投入了爭分奪秒的戰鬥。被臨時拉來加班的忍足侑士一面鎮定自若的指揮着護士們準備補液和監護儀器,一面暗自腹誹,可憐的他已經有快兩個月沒有像樣的約會了。
他搖搖頭,俯下身做了簡單的檢查。
女子衣衫有破損,身上有幾處明顯外傷,應該是人爲暴力造成。儀器顯示各項生命體徵基本穩定,然而神志並不清醒,多半是遭受驚嚇所致。
淺藍色衣角處的一小塊暗白色污跡引起了他的注意,指尖沾了少許,略略摩挲,便有黏膩的感覺暈染開來。
忍足蹙了蹙眉,揚手將白色的簾子拉起,然後他轉了出來,向旁邊那個女醫生打了個招呼:“前原桑,麻煩你過來一下。”
“什麼事,忍足醫生?”前原放下手頭的病歷,走了過來。
待她走到跟前,忍足壓低了聲線,指了指病牀,“剛送來的這個,初步懷疑曾遭受暴力性侵,你帶去婦產科做個詳細檢查。”
女醫生的目光掃過衣服上的點點血跡,不禁露出同情的神色來:“好的,我馬上安排。”
警察原來只是推斷爲普通的暴力事件,如今證明嫌犯還有性侵的行爲,立時緊張起來。忍足淡淡的介紹過傷情,不出意外的話病人很快會甦醒,警察到時可以詢問詳細情況。
一夜忙碌,等到稍稍空下來的時候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一點熹微的晨光打在冰涼的鏡片上,緩緩流動。忍足取下眼鏡放進白褂口袋裡,輕揉着太陽穴。
目光一偏,視野裡植村元佑正匆匆迎面而來,純黑色阿曼尼西服,五官線條俊朗明晰,步伐優雅矯健,黑皮鞋敲擊大理石地面聲響清脆。頎長的身形被走廊裡的頂燈一照,影影綽綽投落下曼妙剪影。
東京的清晨,快十二月的天氣,植村元佑一身清寒氣息,見到他也是微微一愣,“忍足君?”
面容俊雅的關西美男子不動聲色的微笑,沒了眼鏡的阻擋,狹長的桃花眼更顯魅惑,他遞過一個小物件:“植村先生,您和加賀壽葉小姐認識嗎?我們是根據傷者的手機聯繫到您的。”
此刻躺在外科病房的女子,加賀壽葉,如果忍足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個初入藝能界的新人,曾經在幾部高收視電視劇中出演配角,評價不錯,簽約研音沒有多久。
植村接過忍足遞來的精巧手機,熟練翻動通訊錄,果然在自己的名字後面特意被加註了引人遐想的信息。眉峰挑動,隱約有了怒意,只是瞬間被隱藏的很好,恢復成一貫的優雅從容。
精當的捕捉到這俊逸男人眉宇間風馳電掣般一閃而逝的不悅,忍足僅僅是微微揚起薄薄的脣線,散落的墨藍色碎髮掩蓋了瞳孔裡的玩味:“加賀小姐在1512病房,植村君要去看看她嗎?”
早上八點。
淡金色的陽光鋪滿柔軟舒適的大牀,跡部和水萌昨晚弄到很遲,這會兒正睡的昏天黑地。幸好KINGSIZE夠大,不然現在各自以極其豪放的睡相雄霸一方的兩人鐵定要打架。
空調持續不斷的暖風讓房間裡春意融融,裸睡都不覺得冷。
跡部的一條被子半條滑下地上,剩下半條剛剛遮蓋住重點部位,哦,其實他下面還是穿着褲衩的。
水萌像只樹袋熊一樣抱着被子滾在另一邊,青絲如水披散,一條白生生的大腿伸出來纏在絲被上,秀色可餐,可惜呼呼大睡的跡部沒有這個眼福了。
門鈴聲響起,服務生盡職盡責送來華麗早餐。
從酣睡中被吵醒的跡部大爺心情不爽,眼皮還沒睜開,伸出手臂來捅捅水萌,“喂,去開門!”
“你幹嘛不去?”水萌也沒睡醒,嘀嘀咕咕的,翻了個身把被子蓋在頭上。
門鈴還在堅持不懈的響着。
“本大爺叫你去就去,你沒看見我腰痛啊?!”跡部起牀氣很大,腿部一蹬,因爲翻身意外闖入他領地的水萌被一股推力作用,加上牀單又軟又滑,直接噗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下子水萌總算清醒了,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對着跡部的方向一陣拳打腳踢,揉揉眼睛去開門。
女服務生看到她,後微笑開口:“這是跡部先生昨天訂的早餐。司機在樓下等,拜託我問一下跡部總裁起牀了嗎?”
“哦,他現在……不太方便。”水萌抓抓頭髮。
“不、不方便……”對方略微一驚,上下打量了水萌一番然後神色明顯的興奮,還有難以言喻的崇拜,哦哦難道是女上男下:“跡部夫人,你好厲害!對不起對不起我打擾了,你們繼續,繼續啊!”
她滿臉通紅鞠了個躬扭頭就走,腳步很快近乎小跑。
水萌一頭霧水。
關上門,水萌低頭瞅瞅自己,電光火石間明白了那個服務生在說些什麼。
起來的很匆忙,隨隨便便套了件衣服,釦子亂扣衣衫不整。而且沒有梳頭,亂翹的頭髮想必非常有獨特的凌亂美,凌亂到讓人聯想另一件事情……
兩人又磨蹭了半天,吃完早餐,然後坐電梯下樓。
跡部因爲受了傷,走路有點直挺挺的,還一手扶着後腰,整個人像根包裝華麗的木棍一樣。
大廳裡一大票視線都集中在這對小夫妻上面,那個服務員想必是個大嘴巴,每個人看似做着自己的事情,其實個個都掛着曖昧的笑容。
“你看你沒事老扶着個腰,又不是女人懷上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腎虧,懷疑我是個狐狸精,把你吸乾了。”路過大廳的時候,水萌無奈的小聲說。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跡部終於華麗麗的爆發:“跡部水萌,你不反省一下本大爺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爲你這個小淫(河蟹)娃!”
衆人心中的疑惑得到證實,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果然,是因爲縱慾過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