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毒寨不大,但是也不小。
在金光寨被蘇劍泉覆滅之後,邊荒已經沒有足夠稱雄邊荒的山賊組織了。
僅有的一些山賊寨子即便規模不小,也難以和當初的金光寨相提並論,畢竟,當初的金光寨不僅有熊初墨的高手,還有李崇義的居中調度。
李崇義是誰?
那可是天策府的副統領,將來甚至要接替天策府統領之位的高人!
有這種高手坐鎮,金光寨想要不壯大都難。
而今這些山賊寨子呢?
那都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罷了。
當初是黑毒寨滅掉了田農的獵戶寨子,而今天,曾被田農施救的黃士龍要來滅掉他們了。
黑毒寨當中一共有近三百人,但是真正有修爲在身的卻沒有多少人,最多也不超過五十人。
其中還都是煉化一二魄的人,大多數是被門派逐出師門的敗類重新修煉,或者乾脆就是偷師學來的本事。
在這個神通顯世的世界當中,只要有心,想要學點本事還是不難的。
更何況,還有很多被廢除修爲但是保留了記憶的修士處於憤恨也會將師門的修煉方法泄漏出去,甚至在市井當中的一些書店武館當中也有不少的功法傳承。
只是那些功法大多殘缺,就算是修煉也練不出什麼高深修爲,但是也有刻苦之人煉化一魄或者兩魄,成爲常人眼中的高手。
這些人有些會行走江湖行俠仗義,在俗世當中留下一個個俠名。
但是更多的則是仗着武力欺壓別人。
這黑毒寨當中有修爲的人數不多,而且修爲最高的也就只有四魄修士。
如果是神斗真傳悉數在此,那他們拿下這個寨子不過是手到擒來。
可如今在這裡的只不過只有的黃士龍一人。
黃士龍對着田農說道:“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
“你一個人行嗎?雖說你現在和往昔不可同日而語,但是他們人多啊,耗也耗死你了啊”田農死死地拽着黃士龍,他的眼中緊張混着擔憂,看着叫人心疼。
黃士龍笑了笑,他拍了拍田農的肩膀。
他說道:“這一次之後,如果我死了,那我就算是還清了你的寨,如果我沒死,以後我就要給蘇劍泉還債了。”
“我有預感,那個傢伙啊,是要趟出一條腥風血雨之路的,而我要還債,必然要做他的馬前卒,那時候的兇險,怎麼可能是現在的兇險可比的?”
“嘿,我啊,可是要踏上修羅道的人啊。”黃士龍說道這裡竟然自嘲地笑了。
田農聽得恍然,不由自主地就鬆了手。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黃士龍已經走遠了。
黑毒寨的戒備不算嚴格,但是黃士龍並沒有打算潛伏進去,既然是來這殺人的,來這報仇的,那自然要正面來,越正大光明越好。
所以,黃士龍就這麼大咧咧地到了黑毒寨的門口。
“什麼人?”寨子門口有兩座瞭望塔,塔上的弓手看着一個人緩步接近,不由得出聲喝問。
黃士龍站定,隨後擡頭看着瞭望塔,他說道:“我叫黃士龍,我知道你們不知道我這個人,不過沒關係,我是來殺你們的。”
“哈哈哈……”那瞭望塔上的弓箭手笑了:“就憑你?簡直是找死!”
隨後那弓箭手彎弓搭箭,獰笑着就要一箭射出。
他們本就是無法無天之徒,對於山賊來說,殺人就跟殺其他任何東西一樣,沒有所謂的負罪感,因爲……這特麼是一種職業啊!
所以啊,要怪的話,就去怪這個無情的世界吧。
便在此刻,黃士龍猛地睜眼,隨後蠟黃枯瘦的手指結成劍印,“嗖”地一聲呼嘯,庚金冥火飛蝗煉化而成的屍蝗劍呼嘯而出。
在那一聲劍嘯當中,衆人之看見一道青碧的光線從對方身上飛出,再然後……那彎弓搭箭的山賊就感覺到自己的眼前有些發黑,身軀不由自主地向着後方倒去。
那山賊自己看不見,可他旁邊以及另一座瞭望塔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青碧幽藍的光芒閃過之後,那彎弓搭箭的山賊咽喉處出現一個巨大的豁口,屍蝗劍瞬間奪走了那山賊的性命,就連其體內的精血魂魄都被屍蝗劍吞噬。
本來,靈慧境界的修士是不能夠施展御劍術的,但是喪修法門詭異,其駕馭的屍煞本質來說不是劍,這庚金冥火飛蝗本身就是一種天地奇蟲,煉化之後直接以真氣就能駕馭由心。
所以即便是在靈慧境界,黃士龍也能施展這似是而非的御劍術。
瞭望塔上的山賊見狀去敲塔上的鳴警鐘,黃士龍也不攔着,任由對方敲響鳴警鐘,等到對方敲響了警鐘,黃士龍才劍訣一扣,五枚屍蝗劍呼嘯而出,瞬間取走了那些人的性命。
鳴警鐘大作,自然有山賊呼嘯而出,黃士龍見了只是微微一笑,那蠟黃得臉在此刻看來竟然有一絲出塵之意。
微笑過後,黃士龍身形暴動,屍蝗劍環繞周身,整個人好似裹着巨大鐮刀生命收割者,不多會的時間,這賊寨當中就死了不少人。
幽藍鬼火綻放繚繞成線,面帶微笑的黃士龍此刻在那羣山賊眼中竟然猙獰得恍若地獄當中走出來的修羅一般。
尋常刀劍怎麼可能傷得到黃士龍?
尋常的修士怎麼可能傷得到黃士龍?
黃士龍修行的功法乃是喪修一門當中的巔頂修法,霸道絕倫,五枚屍蝗劍駕馭起來如臂指使,而且,每殺一人,那屍蝗劍都會將被殺者的鮮血魂魄悉數汲取。
最終,那些落到地面的屍體都變成了血肉乾枯的乾屍……
如此駭人的修爲自然叫山賊一方驚懼無比,沒有多會,那些山賊就就死了近一半,就在這時,一聲粗獷的聲音傳來。
那聲音好似洪鐘一般,中氣十足:“英雄請手下留情!”
這一震怒喝震住了所有人,黃士龍也停下了手中的殺戮,他看着眼前那人。
那人一身綠色錦衣,留着三縷長鬚,國字臉看起來一臉正氣,但是誰能想到,當初就是這個男人下毒屠戮了整個獵戶寨子?
“敢問閣下,爲何要屠戮我寨子裡的人?”那綠袍錦衣男人一臉正氣凜然地問道。
“哈?”黃士龍笑了。
“你問我?”黃士龍頗爲嘲諷地說道:“你還記得七年前你滅過的寨子?恐怕……你不記得了吧?”
綠袍男子默然,他確實記不得了。
因爲這七八年來,他滅過的寨子多了去了。
邊荒是一個王朝法律所難以管轄的地方,所以他們在這裡肆意妄爲而不用擔心王法的制裁。
只是今日,報應已經來了。
黃士龍又一次淡笑着說道:“今日,我來給你報應。”
綠袍男人面皮抖了一陣,隨後他說道:“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彌補當年犯下的錯誤,只希望英雄您能給我一個機會。”
“機會?”黃士龍笑得莫名其妙:“那些當年你殺了的人,可有過機會?那被你摧毀了生存希望的人,你給他們機會了嗎?”
話音落下,黃士龍目光猛地一凝,隨後五枚屍蝗劍急速飛行穿插,不多會的時間,整個山賊寨子被屠戮一空。
完了嗎?
沒有,黃士龍的感知當中,有一個人正沒命一般奔逃着,黃士龍操縱着屍蝗劍環繞周身,然後想着那人所在的方向追去。
逃跑那人修爲並不如何,只不過擁有三魄修爲,比腳力,對方完全不是黃士龍的對手。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黃士龍就追到了對方。
那人眼見自己逃不掉,連忙跪下求饒:“英雄,饒命啊!我就是個秀才……在這賊寨當中完全是逼不得已的啊!”
“白毒秀士陳奇,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當年井中下毒的計策,就是你出的吧?”黃士龍質問道。
那名叫陳奇的白衣秀士身子一震,隨後那有着濃重黑眼圈的眼中演過一絲毒辣,須臾間,就見對方手一翻,一根毒針驟然從其手腕處射出。
黃士龍處變不驚,剎那間右手深處,於電光石火間捏到了那根毒針。
“你以爲這是出其不意?這些年來,我對你們進行了認真細緻的調查。”黃士龍將那根毒針扔掉,那毒針乃是深海沉銀鑄造而成,擁有破除真氣的力量。
而在那針上所塗抹的毒藥被稱作“三步必死散”,是一種十分霸道的毒藥。
藍瑩瑩的毒針被扔到地上之後,毒針周圍的草木瞬間枯死。
可黃士龍連看都不看,他淡淡地說道:“受死吧。”
“不……”陳奇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可死亡的腳步並不會因爲他的怒吼而緩慢哪怕一分鐘。
“嗖!”
屍蝗劍化作一道幽藍光線穿過對方的眉心。
一個呼吸間,陳奇的身軀就乾癟下去。
魂靈,血氣都在瞬間被屍蝗劍吸收殆盡……
至此,當年將田農的獵戶寨子屠戮殆盡的黑毒寨的人被殺光了。
這裡面或許有無辜的人?
但是黃士龍不在乎了。
能殺光,就殺光吧。
留下一個都是禍患吧?
黃士龍這麼想着,隨後將目光投向更遠的地方。
那裡,還有一些賊寨,一些比黑毒寨還要強,還要惡毒的寨子。
或許,那些寨子,就不應該存在於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