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與浮生看着男人在牀上疼的打滾,一度想要下牀,掙扎着想要把學止住,不過也是徒勞無功。
屋裡頭的兩個人已經不吵鬧了,女人也不哭了,嘴裡頭一直念着經,好像這樣他的丈夫就能好過來。男人漸漸因爲失血過多而昏迷。
浮生與林城對看一眼。
林城伸手想要把男人的魂魄直接抽走,浮生本來想阻止,一雙修長,節骨分明的手卻先她一步。
“君大人。”
“閣主。”
林城擡起頭的一剎那也是驚住了,浮生同樣。
今日的君莫是一襲紫袍,袖口上混着金邊,怎麼看都不像是冥界的人,而應該是人間不食煙火的貴公子。
當然浮生驚的不是閣主有着人間公子的氣息,而是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不可。”君莫還握着林城的手道。
他倒是沒什麼自覺,可是往日裡一直板着臉的林城少有地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臉色,假裝不經意地從閣主手中抽出手。
浮生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忍不住珉着嘴偷笑,但是被閣主淡淡的眼光掃過,她又只能憋着。
她想着林城這次要受罰了,直接從奄奄一息的活人身上取魂魄,還被閣主看到了。
沒想到的是君莫掃過牀上奄奄一息的男子道:“他的魂魄被人動過手腳。”
林城聽後臉色一變,靠近看了看,感受着牀上將死之人的魂魄,“有毒。”
“他的腿,就是被魂魄之毒侵蝕肉身的結果。”
閣主冷冷看着牀上那人,接着道,“恐怕也不只是一條腿。”
浮生上前,將他編編的浸漬着鮮血的麻布褲腿撩起來,看了一眼後,厭惡地後退了兩步,道:“他也真是下得去手。”
牀上的男人,被浮生撩起的褲腿下面纏着一圈一圈白色的布帶,布帶下面的傷口都塞着棉花,嵌在肉裡面。
浮生這才明白,這個人爲了防止毒物蔓延的方式就是將自己被腐蝕的肉一點一點切掉,而剛剛,這個男人的小腿開始腐爛了。
“能讓人連命都不顧的會是什麼?”林城在浮生旁邊小聲琢磨道。
三個人一起沉聲,屋子裡一片安靜。人實在太容易被誘惑,誰又能說的清楚又是那一層關係讓一個人不顧性命。
“先把他帶走吧。”君莫開口道,手一收,把躺在牀上沒了的男子的魂魄收了。
“他不會有事嗎?”浮生用極輕的語氣偷偷問了句林城。
還沒等林城回答,君莫的眼神飄過浮生,好像在告訴她,他都能聽得到。
浮生低下頭,老實地跟在後面,不再講話。
外屋裡的女人此時已經完全安靜了,嘴裡念着佛語。
浮生跟着林城和君莫回冥界的路上,林城忍不住好奇,問道,“君大人,你怎會到此地?”
“剛巧路過。”君莫潦草地回答道。
連浮生都知道,君莫就算真的是剛巧路過,也不會過來問候半句,現在這樣過來,定不是巧合,最該的是他也在查什麼。
林城於浮生相視一眼,都沒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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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男人的魂魄回到冥界後,君莫就把男人的魂魄帶到了琥珀那邊。
琥珀粗粗檢查了一遍,道:“是妖物的毒。”
“是何妖物?”
林城問。
“狐妖。”琥珀湊近一聞,又遲疑道,“好像又是人。”
“狐女。”林城和浮生異口同聲道。
浮生是想起了之前他和林城稟報過的在三途河的陰間渡頭見過狐女,那麼林城想到的應該也是此事。
琥珀的眼睛也是一亮,似是在證明浮生是猜對的,隨後又補充了一句,“怕是他已經和人狐女配過了。”
這一點讓在場的衆人都是一驚,。
狐女,人與狐在一起而產生的不人不狐的妖物,有悖自然常理,活不長久,便會找人□□,脫尾入人肚,以凡人的肉身修煉,減少對其自身修爲的損傷。又因其屬性極陰,要以陰氣入尾,方能修煉。再將修煉好的尾巴,轉接到自己的身體上,得以延年。
“狐女需要陰氣與活人偷渡是何關係?”浮生多問了一句。
林城猶豫了一會,也皺着眉頭想了一會。
“掩人耳目。”許久沒有發聲的君莫道。
林城似是覺得他說的有理,轉身對着他道,“如何掩又爲何掩?”
君莫拂袖,道:“買通活人偷渡,她自己往死人的地方去集陰氣。”
藥閣裡安靜了一下,大家都還沒答應過來君莫所說是何意。
林城最先出聲,“我大抵是知道了,狐女續命有違常理,必會遭天譴。因此她便以活人爲餌,將我們的視線轉移,陰差以爲是活人偷渡,自己再潛入冥界,汲取陰氣。但是她什麼都算到了,唯一沒有算到的是此人還沒死。”
若是此人早死了,魂魄一離體,又加之狐女種下的劇毒,就該是灰飛煙滅了。
浮生想,也虧得君莫及時出現才讓此人的靈魂得以保存,讓事情的進展也能順利些。
“鬼魂還有救嗎?”想通之後林城又立馬問琥珀道。
“我應該可以,早些年狐妖肆虐之時,不少活人爲狐妖所害,魂魄入陰間時,我對此也有些研究。”琥珀翻弄了一番,道:“不難解。”
“那便好。”林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