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一沉,苦笑一聲。
“夜柒,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背叛九爺!”寧安扯掉了她臉上的口罩和墨鏡,居高臨下的盯着她。
小柒只覺五臟六腑都傳來一陣火燒火燎的疼痛,她再次吐出一口血,斷斷續續的開口。
“你是……夜逸……”她慘然一笑,“沒想到那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夜逸竟然是你!”
刑少擎有十個出色的手下,從零到一,根據個人能力來排位,其他人她都見過也認識。
唯獨一號一直空着,原本她還以爲根本沒有一號這個人,後來夜舞告訴她,一號一直不現身的原因是他的身份不能暴露。
她死也不會想到寧藍的弟弟竟然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一號。
她代號夜柒,寧安是一號,哪怕她剛纔沒有失神,她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小柒凍結成冰的眼底劃過一絲悔恨,她千算萬算唯獨算漏了這一點。
早知道他是夜逸,她絕不會單槍匹馬的衝出來!即便寧嬌和寧海都死了也沒關係。
她在別墅內部檢查了一遍,沒發現有可疑之處,經過花園時卻看見一個拿着花剪的男人殺掉一個女傭,就知道有意外發生。
她立即趕到房門外,聽到那一聲悶悶的槍響,有些猶豫。
她只負責保護寧藍的安危,其他人的生死不在她的關心範圍內。
但寧藍悲痛的聲音讓她感同身受,於是她想也不想的就衝進去了。
她對自己的身手很自信,解決一個敵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誰知道,寧安竟然是夜逸呢。
小柒知道無力迴天,卻不甘心,她不怕死,可若是寧藍死了,她的一切付出就都白費了!
“逸哥,已經收拾乾淨了。”這時,門口傳來一道冷靜的男聲。
“沒有被發現吧?”寧安看了他一眼。
一身傭人打扮的男人搖頭。
“很好,是時候該撤了。”寧安移開踩着小柒的腳,“看好這個叛徒,回去交給九爺處置。”
男人走過來,像抓小雞仔似得把她提了起來,見她似乎要掙扎,頓時一拳打向她的小腹。
小柒再度吐血,任由男人把她夾在腋窩下。
寧安抱起趴在地上努力往外爬的寧藍,突然一笑,“大姐,我不是說過了麼?你不可能逃出去的。”
寧藍咬牙,沒有回答。
如果寧安背後的人是刑少擎,那麼一切就很好解釋了。
刑少擎本身就是個沒有人性的禽獸,他的手下又能有幾個好東西?
寧安抱着她下樓,來到後花園的倉庫,打開倉庫的門。
他走了進去,在一處牆面上拍了拍,腳下的地面頓時裂出一個漆黑的洞口。
寧安看了一眼寧藍震驚的臉,勾脣一笑,“大姐,但凡是有點底蘊的家族,都會備上一條逃生通道的。”
有權有勢的人都怕死,自己住的地方怎能不留下逃生的後路?
萬一出事了,也能利用此通道撿回一條性命。
寧藍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被斬斷,臉上的血色瞬間消退,身子微微顫着。
“這條通道還是我偶然問起爺爺時,他告訴我的,就連父親也不知道。”
寧安對身後的男人使了個眼色,“走吧。”
“逸哥,房間裡的那兩個人還沒解決。”
寧安眉頭微蹙,“算了,不能再耽擱了,寧海那個老東西死不死都沒什麼關係,至於寧嬌,就讓她在那兒自生自滅吧。”
“是,逸哥。”
這條通道被修成樓梯的形狀,下了樓梯,便是直路,能一直抵達到議員別墅區外。
寧藍心裡一陣絕望,自展拓離開後,她當真是拿出了十二萬分的小心謹慎。
她不敢出門,就連一向不屑的縮頭烏龜都當了,就是怕出事。
可到頭來,她竟然還是踏入了陷阱。
寧藍心裡有一點點的後悔,也許她該再小心一點的。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父親生病,她不可能當做沒看見,只要進了寧家的門,她就已經成了漁網裡的魚兒,在劫難逃。
寧藍好恨,恨刑少擎,更恨寧安。
就爲了他boss的命令,他不惜傷害所有對他好的親人來完成任務。
難道在他眼中,刑少擎的一個命令比他所有親人的性命加起來都要重要嗎?
一個人怎麼能狼心狗肺到如此地步?
她甚至想問他,他真的是寧安嗎?真的是寧海和祝春芳的孩子,寧嬌的親哥哥嗎?
大概是寧藍眼裡含的恨意太濃烈,寧安瞥了她一眼,輕飄飄的開口。
“早在我成爲九爺的人那一天開始,我就發誓永遠也不會背叛他。”
“不管誰擋在我面前,我都會毫不猶豫的除掉他們。”
寧藍臉上俱是毫不掩飾的諷刺,微細的聲音滿滿都是譏嘲。
“是嗎?那你們還真是相愛的深沉吶。”
寧安臉色一沉,隨即笑了,“大姐不必逞口舌之利,最多一天,你就能見到九爺了。”
“相信九爺會很高興能見到你。”
寧藍攥着拳頭,貝齒咬着下脣,突然有一種腰部乾脆自殺算了的衝動。
刑少擎這次是最後的放手一搏,若是自己落入他手中,她和展拓一定會死在他手裡的。
她一個人死總比他們夫妻兩一同死要好。
可轉念想起家裡的兩個孩子,想起展拓對她說的那句話‘無論何時何地,都記住,相信我’!
她滿目苦澀的閉上了眼,一顆心如漂浮在河面的浮萍,彷徨無助。
守在別墅外的李門直到幾個小時後才知道寧藍憑空失蹤了的事兒。
寧藍這次是爲寧海診治而來,肯定會花費不少時間,這地兒又是議員別墅區,出了名的安全,所以他絕對想不到有人敢在議員別墅區下手。
何況他們就守在外面,出口就這一個,哪怕是飛出一隻蒼蠅他都看的見。
他們在外等了很久,一開始李門也不認爲寧藍會出事,但爲了妥當,他還是進去看了一眼。
卻看到了幾具死不瞑目的屍體,然後便發現寧藍憑空消失。
李門顧不上自責愧疚,立即把這個消息稟告給了展拓。
展拓又驚又怒又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寧藍失蹤一定是刑少擎所爲。
出事的地點在別墅區。寧嬌?
不,不可能,她沒那麼大本事,不管是她親自動手還是藉助旁門左道,她都缺少那份能力。
那是寧安?
但寧藍不是跟他說,寧安早就不被寧家允許登門了嗎?
只是瞬間,展拓想了很多,突然光腦響了,他深吸一口氣,接聽。
“是我。”
“鬱望?”展頭微怔。
“寧藍被刑少擎抓住了對麼?”他平淡語氣下隱藏着的呼之欲出的焦急。
“嗯。”胸口似有一把火即將從展拓體內噴薄而出,此刻他唯一的想法便是立馬返回帝都。
不管眼前情況多危急,不管他走後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他統統不想理會!
鬱望沉默了好半響,幽幽的開口,“元帥,我們來做個交易吧。”